苏烟眸子一眯,方才持剑与她争斗的男人是南靖王爷,估摸着是把她当成了刺客。
而房间内的另外一人。
应该就是南楚国的当朝太子,南宴,子谋是他的字。
南宴出生时皇后难产而亡,连带着南宴也天生携带病弱之气,用草药维系生命,太医断言他活不过弱冠,原世界中也确实如此。
之前苏烟还疑惑,南靖王爷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敌人,怎会有人放出如此多的刺客妄图刺杀他?
现下她明白了。
他们的目标不是南靖,而是太子南宴。
“我不是刺客。”
苏烟开口解释。
清冽的女声让屋内的两人皆一愣,说话间又有几名黑衣刺客闯入包厢内,南靖还未出手,只见黑暗中寒光凌冽,伴随着刺客的闷哼声,几名刺客皆被苏烟轻而易举地解决。
南靖王爷警惕地问她:“你究竟是何人?”
“这并不重要,我只是偶然路过,拔刀相助罢了。”
苏烟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她也算是丞相一派的人,突然出手救人就显得太刻意,像是丞相派来蓄意接近。
太子和丞相不过明面上和平共处,这次刺杀太子,说不定还有可能是秦忆遥动的手。
昏暗中,她缓缓走至南宴的面前。
瑟瑟的冷风从窗外流进,纵使南宴一袭厚实的锦衣狐裘,但他体弱多病,被寒风吹得连连咳嗽。
妖气流泻间,苏烟已经全然掌握了南宴的身体情况。
千疮百孔,筋脉处处受损,小毛病一大堆,大毛病也没少。
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从储物空间里挑了瓶药丢给他。
“拿着,吃了对你的身体有益。”
掌心的瓷瓶触感冰冷,坐于蒲团上的南宴抬眼和她对视,女子血红的眸色隐隐发着光,面纱飘然,朦胧的美感扑面而来,他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看清她眼角的一颗红痣。
小巧玲珑,樱红一点,比寒冬傲梅要艳上三分。
“孤如何信你?”
风将她身上的酒意吹来,南宴生而病弱,从小到大从未喝过酒,此时此刻闻着女人身上的酒味,他握紧手里的瓷瓶,喉头生出难耐狂热的燥意。
苏烟轻笑,连红痣都与之晕上笑意。
“信不信取决于你,总之,我不会害你。”
南宴伸手想抓住她转身时扬起的裙摆,细纱从指缝间流失,什么也没留下。
在听到她脚步声渐远时南宴不禁在漆黑中寻找她离去的方向:“你为何要帮孤?”
“就当...”
‘咯吱’声响起,苏烟淡然道,“我今天心情好吧。”
房门被人关上。
屋内重回寂静。
未消片刻,黑暗散去,整个榆宁楼又重新亮起。
南靖王爷身边的护卫敲门而入,恭敬道:“启禀殿下,大部分刺客皆已经被神秘人出手诛杀,剩余的受了重伤。只是...”
“只是什么?”
“有些奇怪,还不等卑职审讯,他们就先道出他们乃是北冥国余孽,是为报灭门之仇,有北冥国令牌等物为证。”
前不久,南楚国出兵与北冥国交战,是北冥国先一步挑衅,但因不敌南楚而被歼灭,最后签了投降书,成了南楚的附属之国。
南靖稍一沉思,便对南宴道:“不招而屈,不像是这些死士的作风,子谋,估计是有人使计避免我们追查,恐怕这次又是秦忆遥那个小人所为。”
南宴垂眸不语。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那些死士之所以乖乖吐出幕后主使,或许和方才那个女子有关。
“再细细审讯审讯,秦相做事向来稳重,他心中知晓孤活不了多久,没必要冒死提前出手。”
“是,殿下。”
“再给孤查一个女子。今夜来过榆宁楼,应是名门望族所出,习武,以及...”
冰冷的目光落在手里精致名贵的瓷瓶上,“右眼角有颗红痣。”
南宴喉头的燥意重新燃起。
“今夜那女子,武艺确实高超,虽我们只有短暂的交手,但她实力远在我之上,若是今后能再见,我定要好好地和她切磋切磋一番才行!”
南靖王爷虽然不知那女子是何人,但她的巾帼不让须眉,着实让他赞叹和佩服。
“对了子谋,就算她救了我们,这瓶药可不能随便乱吃,你拿来我先去给杜神医瞧瞧。”
杜神医名声在外,是传闻中能活死人,医白骨的神医,几年前南宴病危,正是寻得了杜神医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到现在。
南靖说着想拿走南宴手里的药瓶,南宴却先一步收进了衣袖之中:“不劳皇叔跑一趟,恰逢明日复诊,孤顺手拿给他便是。”
“也行。”
苏烟离开榆宁楼时,已经变回了沈行言送她的烟云蝴蝶裙。
“宿主,那些刺客受你控制已经说了幕后主使是北冥国余孽啦。”
“竟然不是秦忆遥。”
微微诧异后,苏烟就不再多想。
秦忆遥心思缜密,不可能做出刺杀如此大胆且容易被人发现之事。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生了些变故,苏烟准备先回院中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走才行。
榆宁楼生了变故,连带着街上也起了骚.乱,人们不再流连于夜市,争抢着要逃回家,怕被刺客误杀。
人挤人,苏烟似乎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容一闪而过,紧接着,有谁拍了拍她的肩膀,男子的手瘦削清瘦,手里正握着方才苏烟被挤落的荷包。
苏烟抬眼。
“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她怔愣着看着他,眸光闪烁带着极度的不可置信,熟悉的名字落到嘴边正欲脱口而出,粉团子在这时候提醒她:“宿主,他就是南楚国的丞相,秦忆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