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国余孽贼心不死,多次试图暗中刺杀南宴为报灭国之仇,虽自上次榆宁楼一袭后,南宴将其尽数俘获,但为避免其再生二心,南宴将北冥国原先的太子抓来南楚作为质子。
北冥国原先有两位皇子,其中一位在与南楚交战时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下了这最后一位,可谓是北冥复国唯一的希望。
半月后,北冥太子抵达南楚,皇上为其接风洗尘。
这半月以来,皇上独宠苏烟一人,几乎是日日留宿于苏烟宫中,唯一的一次去了他从前最爱的淑妃那,呆了没一个时辰,就撇下脱了衣服的淑妃匆匆离去。
当晚,淑妃宫中甚至进了刺客,听闻淑妃吓得梨花带雨,哭着去和皇上诉苦争宠,皇上面容古怪,直接把她打入了冷宫。
旁人不知为何,苏烟再清楚不过了。
这半个月以来,秦忆遥天天派刺客来,不为行刺皇上,就为了割他那根玩意,要不是苏烟每天临走之前帮皇上赶刺客,皇上就是有十根,都不带秦忆遥这么耗的。
皇上还傻呵呵地将秦忆遥当做能助自己重新拿回政权的忠臣。
殊不知这忠臣每次与他商议要事,内心都在想着如何杀他才能一解自己心头恨意。
此次宴会,苏烟贵为一国之母,自然要出席。
秦忆遥的目光热切而滚烫,毫不避讳,在盯了苏烟看了良久未得来她一个眼神时,他不禁落寞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无奈,向一旁的护卫轻声道:“按原计划行事。”
“是,大人。”
苏烟心中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宴会。
她隐约了解到一些北冥私底下与秦忆遥有联系。
上次刺杀之事虽说已经查出幕后主使是北冥国,但那次南宴行踪私密,除了南靖和几位随行的护卫外并无多少人知晓,按理来说北冥更不会正确无误地知道南宴的行踪了。
正思索着,上菜的宫女慌慌张张,衣袖扫过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洒落在了她的衣袍上。
“抱歉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罪该万死,求皇后娘娘恕罪。”
宫女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头一遍遍重重地磕在地上。
苏烟淡淡地看了她几眼,微眯起眼,又放松开来:“无事,你先下去吧,本宫自己去换件衣袍便可。”
苏烟离席后,已升为正三品大理寺卿的沈行言也悄然间起身离去。
“烟烟。”
月色下,沈行言贪婪地望着苏烟的背影,暗哑的声音泛着酸涩的沉闷。
苏烟停下脚步。
安静片刻后,又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去。
沈行言忍不住追了上去。
他好不容易买通宫女寻得和苏烟这一次私下碰面的机会,若是这次错过,下一次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将苏烟拦下,身上的披风还是那日苏烟为他缝制的那件,向来清秀俊逸的相貌近日因为思劳成疾,萧索不少。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在做那个梦,已经全然将其当成了真实的世界。
沈行言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苏烟冷冷地打断:“本宫听说,三日后你便要与秦忆梦成婚了,是吗?”
沈行言一时语塞。
虽然每日与秦忆梦相处都让他心中刺痛更深,但逼不得已,他现在还必须要借助丞相的势力。
“你听我说,我并不是真的喜欢秦忆梦,我喜欢的是你,你知道的,苏烟,我只爱你。之所以娶秦忆梦,不过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罢了。”
“够了,沈行言,不要再解释了!”
苏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垃圾,不屑且轻蔑:
“我为我从前喜欢过你这件事而感到耻辱,沈行言,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急功近利,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不喜欢秦忆梦还要与她成婚,然后呢?之后呢?等你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就把她一脚踢开吗?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很...”
她停顿下来,吐出让沈行言痛苦不堪的词:“很恶心。”
沈行言僵在原地,愣愣地说道:“不,不是的。秦忆梦她也不喜欢我,她与我之间是互相利用,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烟面无表情,不耐烦的表情让沈行言心里的防线几乎就要崩溃了。
“我只爱你,烟烟。”
“呵。”
苏烟嘲弄似的笑了声,摇头道:“不,沈行言,你只爱你自己,在你心里,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都比不上,也没法比。”
在看到世界剧情的时候,苏烟就看出来了,沈行言的目的性很强,身为男主,就算是女主秦忆梦在他心里也只能占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就算他像现在这样,口口声声地说着爱她,也不愿意放弃秦忆梦能给他带来的巨大利益。
他或许是爱她的,又或许是愧疚,但总的来说,他更爱他自己。
“不是这样的,烟烟。”
沈行言说不出话来,只能被动地重复这一句话。
苏烟懒得听,也不想听,在感情上她已经达成自己的目的,不再想与沈行言虚与委蛇,漫不经心地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不,不行。”
在她转身离去时,沈行言拉住了她的衣袖,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烟烟,到底要如何你才能信我呢?”
“沈行言,你到底有没有把本相的警告放在心上?”
在苏烟不耐地出手之前,瘦削清瘦的手先一步扣上沈行言的手腕,力道之大从手臂上暴起的根根青筋得以体现,夜色下的秦忆遥桃花眼阴郁且吓人,生冷的冷气从他微压的唇线下溢出。
秦忆遥习过武,非沈行言这种文弱书生所能抗衡,沈行言吃痛松开了手,但秦忆遥却半步不让,甚至有将沈行言手腕折断的意思。
沈行言的另一只手拉上秦忆遥的手,想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以达到解放自己那只疼得快没有知觉的左手的目的。
秦忆遥的轻嗤一声,反手将沈行言扣压,抬脚踹在了他的后背上,看着他踉跄着摔在地上,勾唇冷笑道:“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