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了么？”祁洲低声询问苏烟，“若是不介意……”
“不用啦，我已经吃过了。况且我很有眼力见的，怎么可能留下来当你和嫂子的电灯泡？”苏烟微微一笑，“祁洲哥哥再见！温玉嫂子再见！”
祁洲沉默着看着苏烟离去的背影，她的笑容莫名地像一把刀一样，横在自己的心头，他眉头皱起，眼神冷下。
“洲洲，我肚子好饿，我们快点去吃饭好不好？”温玉抱着祁洲的手臂软声撒娇。
祁洲虽然嘴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但目光仍一直紧盯苏烟的方向。
温玉笑容略显僵硬，垂眸时眼神掠过落寞的凉意。
叶风被扭送去了警局，在祁洲的打点下，他至少要被拘留半个月。
叶风家境一般，父母下岗，家里又有一对在上初中的双胞胎弟弟，一时之间也凑不出八万块钱，只能东拼西凑地和亲戚借。
他身上本就有留校察看的处分，如此一来肯定会被大学劝退，要么复读，要么想办法找工作，可复读十分耗钱，况且叶风本来成绩就不好，是靠着运气高考发挥超常才上了江大。
高中毕业，被劝退、被拘留，带着这样的档案，想找到工作不难于上青天。
蹲拘留所的时候，叶风恨透了那个破系统，要不是它，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番地步。
破系统正在苏烟识海里。
“你好低级哦。”
粉团子鄙夷地看着眼前的一团乱码：“竟然连个实体都没有。”
自知打不过对方，系统一声不吭地缩在角落里，偷摸着瞪了粉团子一眼，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粉团子故意大声道：“宿主，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个系统？要把它分解掉吗？”
系统一听，急了，瑟瑟发抖地求饶：
“别别别，求你别分解我。这位宿主，您长得如此美丽动人，貌美如花，一看就是位心地善良的宿主。我这么可怜，你忍心把我残忍地分解吗？”
“有什么不忍心的？”苏烟面无表情，“像你这种害人的系统，就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你们不分解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我很乖，很听话，你，你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吗？我可以帮你和他绑定，让他喜欢上你，和你在一起，任何人都行！”
苏烟沉默片刻后道：“我不需要，即便他一辈子都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系统一愣：“为什么？”
“感情应该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靠着你这样的系统篡改对方的意识，让对方强行喜欢上自己，这种虚假的感情有什么意思？”
苏烟脑海里闪过男人开朗帅气的面容。
“所以，我不需要。”
从前绑定的每一个宿主在听说它的功能后都跃跃欲试，激动不已，系统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它惊讶得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苏烟反问它：“每次你逼迫别人爱上你的宿主的时候，你问过对方愿不愿意吗？如果对方清醒过来，痛苦绝望，崩溃自.杀，你会为此感到愧疚吗？”
系统的数据流停滞不动，蓝光闪了闪，最后又变得黯淡。
它说来不过是自然法则生成的一串代码，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也从未想过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苏烟不再多言。
转眼到了祁炀比赛那天。
苏烟到的时候，祁炀的父母早已坐在了观众席，两人手里举着长长的红色横幅，横幅上写着‘炀炀宝贝加油！炀炀宝贝必胜！’几个大字。
苏烟站在观众席前，第一眼就看着了这条横幅。
她愣了一下，失笑出声。
“不许看！”
祁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微湿的手臂揽上她的肩膀，将苏烟转了个声，背对观众席。
他小声吐槽：“每次比赛爸妈都举那个横幅，从我十岁举到我二十岁，我怀疑等我三十了，还逃不出这个横幅的魔爪。”
苏烟视线微抬，掠过他凸起的喉结，清甜的嗓音带笑：“我觉得挺好呀，给你加油助威嘛，你不喜欢吗？炀炀宝贝？”
祁炀不说话了。
苏烟的视线继续上移，触及到他绯红如血的脸颊，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炀炀宝贝怎么不说话了呀？”
祁炀仍旧保持沉默，只是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温度缓缓上升，力道也渐渐收紧，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没大没小，咳，不，不许瞎喊，应该喊哥哥才对。”
他别过头，却将沁着樱红的耳根暴露在苏烟面前。
苏烟踮起脚，温热的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祁炀的下颌，吐息一点一滴尽数落到他的耳垂上：“那么，哥哥，比赛加油，烟烟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能拿下冠军的。”
脚跟落地，两人之间的距离又重新拉开，苏烟却发觉后背忽然传来一股推力使她落入祁炀的怀中。
“让哥哥抱一下。”
祁炀哑声说道。
苏烟心跳漏了一拍，祁炀调整了下姿势，湿润的头发像羽毛般拂过苏烟的脖颈，凉丝丝的，那几寸肌肤轻微发痒。
祁炀只穿了一条泳裤，苏烟贴在他的胸口，意识涣散，突然唤他：“哥哥。”
“嗯？”
“你的胸肌，好软。”
祁炀：“……”
祁炀解释：“它和腹肌一样，不充血的时候，就是软的。”
说着，祁炀发力使胸肌转为运动充血状态，中途却被苏烟制止：“别，快变回去，硬邦邦地和木板一样硌得我脸不舒服。”
祁炀无奈地放松身上的肌肉。
苏烟心满意足，脸颊在祁炀胸口蹭了蹭，暗示道：“嘻嘻，还是这样软绵绵的好。唔，要是晚上睡觉能当枕头枕着睡就好了。”
祁炀倒是没想过，自己身上的肌肉还有这种作用。
他又想起那个辗转反侧接近凌晨才堪堪入睡的夜晚，竟情不自禁地附和苏烟的话：“你若是喜欢，下次让你……”
“祁炀！快来，马上开始准备了。”
祁炀转过头，果不其然，是余教练。
他松开苏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比完赛，我再去找你。”
“好——我等你。”
苏烟语调拉得长长的，临走时调皮地对祁炀眨了下眼：“炀炀宝贝加油！”
祁炀脸上又晕上红晕：“都说了不许这么喊了。”
苏烟吐吐舌，转身向观众席跑去。
“傻妹妹。”
祁炀轻声笑道。
余教练走到他的身旁，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说？现在还是不是正经妹妹了？”
“目前还是。”
余教练诧异，却听祁炀转而道：“不过，正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