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苏烟再也没有在除了朝圣的时候私下里见过米迦勒。
毕竟他是日理万机的天使长。
听说神界大大小小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经由天使长的过目。
这些都是伊甸园那些可可爱爱的小小智天使们，你一言我一嘴的告诉苏烟的。
苏烟很喜欢伊甸园的这份工作。
小天使们个子只到她的腰间，身后的翅膀刚刚长出来不久，小小短短的一截，肉嘟嘟的。
因为对于飞行还不太熟练，每次飞行的时候，小天使们白白嫩嫩的脸蛋都会因为用力而涨得红扑扑的，小翅膀扑棱扑棱，白色的绒毛随着他们飞行的路线掉了一地。
苏烟会把这些绒毛收集起来，做成毛茸茸的毛团，挂在她的天使小屋里——和她用米迦勒的羽毛做成的...额...天使毛掸子一起。
幸好米迦勒不知道。
也幸好其他天使不知道，她用来掸灰尘的掸子，出自于他们最敬重崇拜的天使长。
否则苏烟无法想象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在神界平安地待下去。
小天使们大多都很乖很听话，不吵也不闹，茶余饭后，他们会在苏烟旁边围成一圈，安安静静地听苏烟讲童话故事。
天使生而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
他们的共情能力极强。
因而在苏烟第一次讲到小美人鱼化为泡沫的时候，腿边的小天使们一个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稚嫩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花园。
苏烟手足无措，哄完一个哄下一个，白纱裙摆被眼泪浸湿，太阳西沉，哭累了的小天使们安静地睡去。
苏烟松了口气。
把一个个熟睡的小天使抱回房间，小天使格莱特抱着玩具熊，顶着湿润微红的眼眸，扑到苏烟的身上，抱住了她的双腿。
“加百列姐姐，可以让小美人鱼活过来吗？我有神力，我会，会努力复活小美人鱼的。”
苏烟蹲下身，温柔地揉了揉格莱特的脑袋，笑着说：“好，化成泡沫的小美人鱼本该融进无边的大海。但这时候，天使格莱特来到她的身边，他动用神力让小美人鱼重生。复活后的小美人鱼找到王子，王子知道了她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爱上了她，和她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了一起。”
格莱特止住了哭声。
“加百列姐姐。”格莱特怯生生地抱紧玩具熊，“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还想听天使姐姐讲故事，格莱特会乖乖的，不会乱踢被子的。”
小天使们的年龄，约莫等同于人类的两三岁。
不过以智慧为名的智天使，天生聪慧，但格莱特性格内向，苏烟很少看到他和其他天使在一起玩耍。
“好。那姐姐晚上给你讲卖火柴...给你讲丑小鸭的故事。”
苏烟及时改口。
要真讲《卖火柴的小女孩》，估计格莱特会把她整个床单都给哭湿透了。
隔天朝圣的时候，米迦勒又偷偷地向她传音：“加百列，我的翅膀长好了，又和以前一样漂亮，一样软和了。”
其实苏烟注意到他的羽毛长回来好久了。
但米迦勒一直没提这件事，今儿不知怎么的突然沉不住气了。
“天使长。”苏烟语气严肃认真，“朝圣的时候不要走神。”
米迦勒委屈地看着她。
骗子。
他都看见了。
看见加百列给伊甸园的那些小天使梳翅膀的毛，看见她把他们做成毛球，和他的羽毛放在一起。
明明都答应他，不会碰其他天使的翅膀的。
甚至加百列晚上还抱着其他小天使睡，给他讲故事，哄他入睡。
米迦勒不开心。
朝圣结束后，苏烟要去接小天使们放学。
从不敢与其他小天使们说话的格莱特，这次出乎意料地被围在正中心，天使们羡慕地看着他，争先恐后地问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加百列姐姐在一起。
格莱特红着脸点了点头：“嗯，加百列姐姐还给我讲了丑小鸭的故事。”
“哇！”
小天使们齐刷刷地发出艳羡的惊叹声。
于是当天下午，苏烟被小天使们缠上了。
“我想和加百列姐姐一起睡。”
“我也想，我也想姐姐哄我睡觉。”
“和我嘛和我嘛。”
小天使们你一言，我一语。
苏烟难以抉择。
选谁都没法让每个小可爱满意。
正准备清清嗓子无奈拒绝所有小天使的时候，一只小天使玉藕般的手臂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是‘塞拉斯’。
塞拉斯是所有小天使里，天赋最为出众的一位。
苏烟一顿，盯着他比往常要亮丽漂亮许多的羽翼，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小小的金眸写满了认真的祈求，‘塞拉斯’奶声奶气地开口：“加百列姐姐，塞拉斯晚上也想和姐姐一起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