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苍国大帐。
夏侯君得知云浅歌用虎符调兵的消息,气得直接摔碎了一块最喜欢的玉佩。
“好一个君文鸿,表面上和我们合作,实则让卓远带虎符来了北地,设下陷阱,引我北苍国先出兵,好...好...好得很。”阴冷的眸子中满是狠意,恨不得将君文鸿剥皮拆骨。
此去雪城,无功而返,还让他损失了一个傀儡。
想到云浅歌,那双阴冷的眸子中尽是势在必得。
“三公子,如今卓远调兵,增兵平城,我们还继续打吗?”一个大约五十来岁,腰间别着一把弯刀的男子道。
“打,区区三万增兵,能与我北苍国十万精兵相抗衡?我就不信,君子珩是无法战胜的。”
夏侯君话音一落,男子沉默,神色犹豫。
再三思量,“三公子,君子珩不容小觑,不妨先让人去查查,秦家的东西是否落入君子珩之手。”
中年男子不由得想起二十五年前,与秦家军的最后一战,北苍国死伤惨重,不得已求和。
那时君文鸿才登基为帝,若非君文鸿忌惮秦家,议和绝没有那般容易。
即便是如此,秦家联手长青君,硬生生地将和平协议定了三十年。
“你说得对。”夏侯君狭长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算计,“听说最近龙霄国储君之争,很是精彩。”
“三公子的意思是?”
“派槐榕去相助齐王,让储位之争更为激烈些,再让人去和齐王谈合作,若他与我合作,我便助他登上龙霄国帝位。”夏侯君阴冷地盯着舆图,天下舆图,北苍国只占其二,他要让整个舆图都变成北苍国的领土。
他要一统天下。
“是,三公子。”
“让平城的人盯紧云浅歌。”
男子不明,“君子珩的太子妃?”话语中尽是不屑。
“你可别小瞧了她,此去雪城,我从她手上可一点好处都没讨到,离开雪城时,被乔明坤带兵追赶,恐怕也是她的手笔。”
在这点上,夏侯君真的是误会云浅歌了。
云浅歌确实告知了乔明坤天坑的消息,哪知道乔明坤得知消息后,兵贵神速,直接领兵赶来,正好遇上要离开的夏侯君,追了一百余里,最终还是让夏侯君给逃了。
夏侯君自诩权贵,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被乔明坤这个粗汉子追了一路,也吃了些苦。
“是,三公子。”
书房中,君子珩命晨阳打开箱子,箱子内,卓远被冻得脸色发白。
“卓远?”晨阳想到刚刚还在点兵的卓远,一时间有些糊涂了。
“软骨散。”君子珩握住卓远的脉搏,没吃没喝又挨冻,不过死不了,“找个地方关起来,让人看守,暂且留他一命。”
“是。”
晨阳合上箱子,吩咐人抬出去。
“殿下,平西王那边要怎么办?”夜羽语气中难掩担忧。
云浅歌以假虎符调兵,此事瞒不过平西王。
若平西王此时站出来,势必军心大损。
不仅如此,此次调过来的人是范勇手下的一支精英队伍,人好用,但要收为己用,非一日之功。
“让荀州去,磨合磨合。”
“这倒是可以。”也只能这样了。
也是来平城后,夜羽才觉得自己小瞧了荀州。
他简直是天生的将士,自入军营后,很快就和敌人打成一片,并且还能占据主导地位。
让他都忍不住感叹一句,不愧是荀家人。
“夏侯君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夜羽神色微疑,小心开口,“殿下,夏侯君那边似乎对太子妃挺关注的,殿下要小心。”
听到,君子珩漆黑的眸子深处染上狂暴,轻蔑道,“就他,也配。”
“属下告退。”君子珩的怒气都写在脸上了,他还是不留下来做那个被殃及的池鱼了。
君子珩罢了罢手,示意夜羽退下。
虎符一事还未传回京城,但朝中已知晓战况的惨烈。
朝臣知道君文鸿有除掉君子珩之心,无一人在朝堂上要求让陛下从北地调兵支援。
摘星楼中。
纵观这几日朝堂,舒奕只觉得心凉。
“奕儿,为何叹气。”舒国公见舒奕已经是第三次叹气了,忍不住问道。
“父亲,你说陛下真的会舍了平城,也要除掉太子吗?”
舒国公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陛下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心腹大患在侧,难以安眠,若不除掉君子珩,对陛下和对我们来说,都是喉中刺。”舒家扶持睿王,君子珩必须死。
舒奕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想着君子珩领一万人与北苍国十万大军抗衡,云浅歌在雪城赈灾,所有的一切,他忍不住想起了他一直膜拜的长青君。
如今这个立场下,若是长青君在,他会怎么做。
“可我总觉得,我们这样是错的。”
说出心底的话,吐出一口浊气。
“奕儿,事到如今,我们早已没了退路,即便是我们舍了你姑姑和睿王,将来太子能登基为帝,舒家有什么好下场吗?”
舒奕眉头深锁。
“父亲,道理我明白,也知道如何做,只是心中堵得难受。”
舒国公轻轻摇头,他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孩子。
舒奕自幼仰慕长青君,看问题一直以天下百姓为重。
帝位之争有时就会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
舒国公轻叹道,“不若你去城外住几天。”
沉默中,舒奕的神情由疑惑变得坚定,温雅的气质渐渐染上凌厉。
“不用了,既然开始了,就别停下,郎雨沁是狼卫之主的消息,父亲也是时候告诉陛下了,还有一事,郎雨沁对齐王用了情蛊,父亲可将此事告诉姑姑,姑姑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要保舒家,要扶持睿王。
那么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像二十五年的长青君一样,以自己的力量,稳定天下局势。
他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比长青君成功。
当年长青君没保住秦家。
而他,舒家既要助龙之功,又要权倾朝野。
“好,奕儿你今天还不回去吗?”自从君子珩和云浅歌离开后,舒奕便在摘星楼住下了,不曾进宫,更不曾回家。
“再等等。”
舒国公也没有多问,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