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抵达边境还有几日,不如我们亲自去一趟。”
君子珩沉默片刻,“你觉得她有可能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
“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对了,毒药研究得怎么样了。”云浅歌将自己关在后院三天了,今日出来,显然已经有了成果。
“接触就可以中毒,但随着接触的人越多,毒性会减弱,我发现用药物相克,可以延缓毒发,当年可能是先被下了一种毒药,后又被下了另一种毒药,毒发时间可以延长两日,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天坑中那么多人死,没有一个人能逃掉,甚至连消息都来不及传出去。”一番话,云浅歌心头格外沉重。
能做到这一切的除了内奸,没有第二个选择。
究竟是什么人能在秦家安插内奸,且不止一次,不止一人。
战场、天坑以及秦家众位夫人送灵回京葬身雪崩。
偌大的秦家,在几日内被彻底灭了。
可谓是算无遗漏,手段狠毒。
“小七,谢谢你。”
“秦家之举,让我仰慕,心甘情愿,还有你,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向我道谢,你知道吗?道谢多了,就不值钱了。”
她如何不明白,秦家在君子珩心中有多复杂。
他恨君文鸿,可君文鸿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
父亲灭了母亲一族,他又被外祖母的后族护着才活下来。
他要活着,又觉得自己内体的血肮脏不堪。
“好,我听你的。”君子珩乖乖道。
“时间还在,陪我去城中走走。”她好几天没出去晃荡了,研究毒药的时候,都是趁人不注意进入空间。
算起来她差不多研究了一个多月,快被憋死了。
有种回到前世实验室的感觉。
“我们今天在酒楼用完晚膳了回来,可好。”君子珩见云浅歌眸中难掩疲惫,提议道。
“好。”云浅歌笑了,她是真馋肉了。
大脑消耗过度,急需肉肉来补充能量。
看着云浅歌嘴馋的模样,君子珩也跟着放松了。
一直到天黑回来,温衡都格外安静。
次日清晨,天色微凉,两人换上了寻常的布衣,身着灰扑扑兔子毛制作的大衣,城门开启之际,直奔小镇而去。
两人虽隐藏了自己,但容貌出众,故意选择了小路。
傍晚,两人终于抵达小镇。
被大雪覆盖的小镇,显得有些破败。
问了一路,最终找了个农家住下。
“没想到你还会说北苍话。”北苍话和龙霄国略有不同,就跟各地的方言一样,听得懂,要说出却很难。
“我有个师父,曾四处游历,教会了我很多地方不同的语言,北苍便是其中之一。”面对云浅歌,君子珩毫不隐瞒。
“你先去休息,我去帮帮大娘。”云浅歌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我也去。”
君子珩迈步就要出去,云浅歌急忙将人拉住,“停,我是去打听消息,你去干嘛?”
“我去帮...”最后一个你字君子珩没说出来,北苍国民风奔放,但他贸然去厨房帮忙也不合适。
“大叔不是去喂马了,你去帮大叔。”
“听娘子的。”
没错,他们两个现在在大叔大娘眼中,就是一对逃婚的情侣。
君子珩是北苍国人,而云浅歌则是平城人。
两国开战,云浅歌的父母不同意两人交往,便给她订下了婚约,于是两人私奔了。
“大娘,我来帮你。”云浅歌笑着走进去。
大娘看着云浅歌,容貌倾城,十指纤纤,一看就是没做过事情的大家闺秀,连忙拒绝。
“不用,小娘子一路辛苦,先去休息,没什么菜,很快就好。”
“大娘,我随珩哥哥逃出来,就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日后我们两人,总要吃饭的,大娘就当好心,教教我,可好?”云浅歌声音柔和软糯,是南方女孩子独有的,大娘听得心花怒放。
“我看小娘子的郎君是个好的,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大娘眼光真好。”
这一边,云浅歌将大娘哄得心花怒放,另一边君子珩的学识让大叔钦佩。
“小娘子和小郎君怎么到这个小镇上了。”好奇极了,大娘忍不住好奇询问。
“大娘叫我小云就行,我和珩哥哥还未拜堂...”云浅歌低着头,佯装羞涩。
心中暗想该如何编下去,她得将故事编完整了,才不会露出破绽。
“小娘子害羞了。”
云浅歌低着头,帮大娘切菜,大娘看着云浅歌的刀法,惊讶道,“小娘子刀工不错。”
“小时候家里穷,娘亲喜欢亲手给爹爹做饭,这几年虽然富了,但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娘亲让我学了日后好给夫君做饭,娘亲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云浅歌眼中染上了一抹泪。
心中狂喊,刚刚辣椒面抹多了,太辣了。
下次在空间备点眼药水,太难受了。
“小娘子别伤心,待两国和平后,小娘子和小郎君再回去给父母请罪就行,哪有父母不疼爱子女的。”大娘宽慰道。
云浅歌坦然一笑,“大娘,其实这个小镇是我要来的,珩哥哥心疼我,便随了我。”
大娘忍不住好奇,凑过去,小声问道,“莫非有什么缘故。”
“二十多年前,两国战乱不休,我大姨未婚夫死在战场上,外祖父逼她另嫁他人,结果她从家里逃出来了,我小时候听外祖父说过一次,好像是曾来过这里,没有亲人我害怕,便来了这里,想着若运气好,兴许能见到大姨。”透亮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大娘听着云浅歌的话,眼神一亮,“小娘子说的莫非是何家娘子。”
“何家娘子?大娘,能和我说说何家娘子吗?”
云浅歌暗想,不会这么顺利吧。
这就找到人了?
“要说这何家娘子,也是苦命人,夫君战死沙场,一个人来小镇,硬是将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年轻时吃了不少苦,这不,明日就是大喜之日,我正要去帮忙呢?小娘子要不要和我去看看。”大娘见云浅歌做事利落,一点都不矫情,忍不住喜欢,便主动提议帮忙。
“可以吗?”
“当然,何家娘子也是个热心人,她儿子何文泽是我们这个小镇最帅的小伙子,那打猎的本事可是杠杠的...”大娘对何家一阵猛夸,还不忘说何家娘子当年吃了多少苦。
大娘的一番话,云浅歌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秦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身无长物?
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