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一辆马车刚抵达内城门就被围住了。
不远处的巷子内,云浅歌松了一口气,身后带着半张黑色面具的云知南扶着受伤的夏侯易。
“还好,晚了一步就被发现了。”云浅歌心头松了一口气,在看夏侯易,只觉得麻烦。
夏侯易沉默的看着身边两人,众目睽睽之下,轻易将他从马车内劫了出来,下一刻马车就被包围了,心头泛起一抹怀疑。
“你们什么意思?”
云浅歌微微闭上眼睛,云知南立即明白其意,一个刀手直接敲晕了夏侯易,两人悄无声息的将人从小巷带走。
“去哪里。”京城秘密戒严,云知南不想夏侯易这个麻烦,和云浅歌扯上关系。
“睿王府。”
云浅歌不知道夏侯易的消息惊动了多少人,宫中是否有被发现,但东宫和她名下的产业第一时间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不仅如此,槐榕肯定会鼓动齐王自查。
齐王那里也不安全,唯一最安全,又不会被搜查的地方只有睿王府。
“好,睿王府的空宅子挺多的,我带他去,你先回去。”云浅歌救人的那夜,已经惹得陛下怀疑,若是还没见到云浅歌人,估计陛下这一次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睿王府的地图。”云浅歌拿出一张地图,指着角落的位置道,“这是睿王侍妾居住的地方,她原是云家给云知雅的丫鬟,可用。”
“好。”
分别后,云浅歌急匆匆回了东宫,悄无声息的进入飞鸾殿。
“太子妃,你终于回来了,谢大人来了。”连枝一边说话,一边给云浅歌拿出一身淡紫色宫装,伺候云浅歌换上。
“谢昭钰?怎么是他?”云浅歌微蹙眉头,心中不解。
谢昭钰是朝中大臣,家中又无妻妾,一个大男人来见她,于理不合。
陛下要召见她,来的也应该是内侍才对。
“奴婢也不知道。”连枝磕磕巴巴终于帮云浅歌把衣服换上了,“太子妃,要不奴婢去将豆蔻调回来。”
她握剑的手伺候云浅歌梳妆,确实差了些。
“没事,这几日飞鸾殿观察得怎么样了。”她房中的得多两个小丫头才行,否则人一派出去,岂不是无人可用。
“有三人可用。”
“明日一早提上来,该有的警告也不可少。”暂且东宫不能进来陌生面孔,只能将就先用着了。
“是。”
折腾一番后,连枝最终给云浅歌束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饰,云浅歌看了看后,在头发丝擦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刚出浴时的模样。
走到书房外,果然听到谢昭钰试探的语气中隐约透着几分不耐烦。
“谢昭钰拜见太子妃。”谢昭钰细细打量着云浅歌,未见任何异常。
微湿的头发,谢昭钰暗想,莫非太子妃刚刚在沐浴,这时间似乎有点晚。
“谢大人免礼,不知谢大人深夜到东宫,所为何事?”
“陛下偶感风寒,请太子妃进宫一趟。”
“进宫,怎么来的不是小李子?”
听到云浅歌的话,谢昭钰的心慢了一拍。
昨夜让小李子来东宫,得到的回答陛下并不满意,莫非云浅歌是故意如此,为的就是让陛下和小李子之间生出嫌隙。
陛下生性多疑,倒真有可能。
“陛下身边离不得李公公,太子妃请随我进宫。”谢昭钰语气平和,隐约见带着命令。
“连枝,去将药箱取过来。”
君文鸿如今架子倒是真大了,区区风寒居然让她亲自去。
找这么个借口,怎么不干脆再狠一点,自己对自己下毒。
“是。”
“殿下早些歇息。”云浅歌上前握住君子珩的手,浅笑示意君子珩不要再多言。
察觉到云浅歌在他手心写下放心二字,君子珩只好退让。
“听你的。”
“陛下请太子妃进宫只为医病,太子不用担心。”谢昭钰保证道,当然,前提是云浅歌没做什么令君文鸿不满的事情。
“有劳谢大人照顾。”
君子珩更想同云浅歌一同进宫,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夏侯易必须尽快送出城。
谢昭钰来过一次东宫后,今夜不会再有人来了。
他正好趁机处理此事。
云浅歌随谢昭钰进宫,一路上,谢昭钰忍不住试探道,“太子妃这段时间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医术远胜于医圣玄策,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的师父可不止玄策一人,还有几人,不知谢大人是否想要知道。”
面对谢昭钰的试探,云浅歌丝毫不惧。
自古以来,庸城虽是偏远之地,又与苗疆相邻,历来有很多神秘的传说,真假难以分辨,难不成谢昭钰还能一一查证? 因庸城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生长着许多别的地方无法生长的特殊药材。
“愿闻其详。”
“庸城比邻南疆,师父曾与南疆善医之人以医术博弈,期间我获益良多,谢大人若有兴趣,可派人去查查。”云浅歌知道君文鸿迟早会派人彻查庸城的一切。
自她收下十三行之后,特意吩咐九爷办理此事。
同时她的名字早已出现在南疆,当然知道的人不多就是了。
前两日九爷来信,说一切都办好了。
“不用,臣只是好奇,太子妃切勿多想。”谢昭钰心思万千,得问一下陛下,是否派人去南疆查了。
他更清楚,云浅歌敢这么说,定是早有安排。
即便是他派人去查,估计也是徒劳无功。
“谢大人入朝为官,就深的陛下信任,我倒是听闻谢大人的父亲曾是陛下身边最为信任的谋士,不知谢大人更看好朝中的哪位皇子,毕竟谢家的未来,总要有所托付才是。”谢昭钰想要为难她,她自然得找回来。
云浅歌的这个问题何尝不是谢昭钰心中所想。
他效忠君文鸿,可进京之后,得知父亲曾做的一切。
心中难安,若他一条道走到黑,辅佐君文鸿便是他的尽头。
朝中几位皇子,无论谁登基为帝,将来都未必容得下他。
最容不下他的便是东宫太子,所以他无论站在那边,都不会站在君子珩这边。
一旦君子珩登基为帝,就是谢家的末路。
“臣一行效忠陛下。”
“谢大人倒是谨慎,忠君是对的,可惜忠君未必有什么好下场,以秦家为例,龙霄国创立之初,秦家便是劳苦功高,可到最后,几乎被灭族,谢大人或许觉得是秦家咎由自取,那么御贤王府呢?
那可是龙霄国立国之初,第一任帝王亲自赐下的一字并肩王,如今还不是手中无半分权势,再有忠心又如何,依旧无法入朝为官,谢大人,以后谢家会走上这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