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人抵达城门口,连枝立即上前。
“见过主子。”连枝给云浅歌行礼后,正准备向君子珩行礼,云浅歌轻轻摇头,示意她起身。
“江南情况如何?”一路从扬州府赶来杭州府,一路上云浅歌遇到不少因感染瘟疫正准备北上的人。
当抵达杭州府后,她所看到的不是一片惨像,而是一片祥和。
没错,就是祥和。
这祥和此时此刻显得格外诡异。
“杭州府的知府根据主子接下来的救灾指南,将感染瘟疫的人分类隔离,并派重兵把守,奴婢试着潜入,发现知府将感染瘟疫的人安置得很好,只是这些受安置的只是极少一部分,且是原本居住在杭州府的人,城外的人全部被驱逐不许入城...”连枝将自己所查到的消息全部禀报给云浅歌。
听过连枝的禀报,云浅歌眉头深锁,看向一旁的君子珩,道,“你怎么看?”
“这些被隔离的人你有细查过吗?”君子珩开口询问道。
连枝摇头,“没有,属下是生面孔,潜入几次都被发现了。”
听到连枝的话,面具下,君子珩眉头紧蹙。
这杭州府的水恐怕比扬州府还深,这江南道的事情恐怕更为复杂。
“有人留意到是否有南渊国的人出现在杭州府。”
“暂且发现。”
听到连枝的回答,君子珩和云浅歌互相看了一眼,想到那个中鼠蛊的人,杭州府感染瘟疫的人数比扬州府多太多了,依旧没有南渊国人的踪迹。
看来得尽快找到中鼠蛊的人,才好找到答案。
“锦瑟,你和兰青儿是生面孔,天黑以后,你们二人潜入安置点看看,看能否找到中鼠蛊的人。”云浅歌看了看天空,远方夕阳的最后一抹光即将落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二人领命道。
“连枝,豆蔻呢?”这几日收到的情报,关于豆蔻的消息,信中提笔,却又欲言又止。
倒是豆蔻派人送去的消息有些特别难搜集到,云浅歌很满意。
“豆蔻在烟雨楼,花名为如烟,现是烟雨楼的花魁,已名动杭州府。”连枝用极小的声音道。
“花魁?”云浅歌轻笑,“她还执着于美人计。”
“应该是。”
云浅歌看向一侧的君子珩,凤眸含笑道,“不如我们入城换一身装束,去烟雨楼看看这位花魁,如何?”
“好。”君子珩宠溺道。
花魁是女子,又是豆蔻,君子珩自然不会吃醋。
“城中安排另一处小院,请主子随我入城。”连枝道。
“不,直接去客栈,明日一早,让杭州知府来见我,江南总督已于一日前离开扬州府,可回到了杭州。”云浅歌一边入城,一边询问道。
“已经回到了汤府,不过根据消息说他的身体不好,暂且无法处理政务,明日主子可否要一同召见他。”
“不用,我们坐等他上门,等下去烟雨楼你就不用去了,我们去就行,你去告诉楚玉,让他帮忙,今夜间传遍整个江南道,就说我已抵达杭州府,并能治愈瘟疫。”江南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纵观东西两方,好几百里。
她不可能四处跑着去救人,既如此,还不如将整个江南道感染瘟疫的人都汇集在杭州府,同时也能阻止这些人北上的脚步,减少瘟疫扩散的范围。
“是。”
“存放物资的仓库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城中万字号商行。”
“去办吧。”
“奴婢告退。”
连枝离开后,云浅歌和君子珩找了一个比较好的客栈,两人换过衣服后,踏入花街。
花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比起洪坤的作为,杭州府的知府倒是个人物,这个时候纸醉金迷之地居然还如此热闹非凡。”两人都是一身黑色锦缎的外衣,同款面具,一边走出客栈一边道。
“杭州知府吕松,文帝十二年进士,三元及第,出身诗书之家,这吕家人比起读书,更擅经营,其财力在整个江南也不容小觑,他就读于青山书院,更是君文鸿的心腹之一。”君子珩介绍道。
“这人履历光鲜,似乎没有任何缺点。”比起洪坤这种冒牌货,吕松算是有真材实料的。
文帝十二年,也就是君文鸿登基后第十二年,距今十二年,状元及第不入翰林院,直接来了江南道就任知府。
这么一想,云浅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青山书院走出来的人,很少有污点。”
君子珩语气平静,云浅歌反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你这是欣赏青山书院还是其他意思。”
“当然是欣赏,云家大才,天下间有几个读书人不赞颂,即便是我,年少时也曾想来青山书院见识一番。”君子珩认真道。
只是看君子珩的样子,云浅歌觉得用他来挑选亲信更为合适。
“你不会在打青山书院的主意吧?”
“你猜?”夜幕下,那双桃花眼中的光芒格外夺目。
“不是,我对青山书院没什么兴趣。”云浅歌直接表示自己不感兴趣,若君子珩感兴趣的话,自己动手。
“但凡入青山书院者,未满十八,不能参加科举,十八岁之后,参加科举的人甚少有成绩不佳者,我觉得国子监可以效仿一下,免得每隔三年的书院龙霄国大比,每次都是青山书院夺魁,国子监位居第二。”君子珩解释道。
听完这番解释,云浅歌明白过来。
君子珩想将国子监复刻青山书院的模式,更甚者想要挖人。
“你随意?”挖云家的墙角,云浅歌表示她不想动手。
“小七不高兴了?”
“这倒没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是根据资料上所述,青山书院不是个名利场,能打动青山书院的夫子是你的本事。”她还是先思考明日怎么和吕松谈条件吧。
“那就请小七拭目以待。”君子珩轻轻眨了眨眼睛,一副势在必得模样。
对君子珩打算挖角青山书院夫子一事,云浅歌一点都不站定云家立场,反而乐见其成。
毕竟她对云家真没什么感情。
和君子珩才是一国的。
“好。”
两人走到烟雨楼门口,直接被人挡住,“客官,请摘下面具。”
两人对看一眼,云浅歌开口,语气透着几分玩味道,“什么时候烟雨楼还不许客人戴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