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二傻子追出去之时,花伯已然是远远遁去,瞬时之间便消失不见,使二傻子也不好过于较真,毕竟得罪了少女的父亲,怎么说也不是个事不是?
二傻子回到了屋子里,数了数钱,还好啦,损失不大,与自己所赚的钱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这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着上床休息了,睡个好觉,届时可以去花伯家玩耍一下,见到了少女,可不能一点精神也没有不是?
※※※
少秋这天正坐在屋子里,连日之下雨,无法上山,唯有呆在屋子里,略看几页书罢了。
多日之下雨,这对于一些卖雨伞的人来说,那肯定是不错的,可是对于少秋就不然了,庄稼渐渐成熟了,本来指望着能有个好的收成,没成想这鬼天竟然连着一个月下雨,下得没完没了,那些谷子悉数烂在大田里了,就算是收回来了,没有太阳晒,届时仍旧保不住,还不如就让谷子烂在大山上省事些。
成片成片的庄稼,甚至连地里的玉米也一并坏掉了,雨下得太大了,根本就不敢上山去收割,一挨近大山,不是黑云压顶,便是泥石流肆虐,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没命了。
加上大雨之中收割了庄稼,也没个晒干的地方,收回来也是白费力气,面对此种情况,大多数人家选择了放弃,直接不要了大山上的那些庄稼来着,有些人甚至改了行,不是去吕镇为人家扛石头挣工钱,便是去街市上做一些小生意。
少秋也不例外,此时不能呆在屋子里了,不去赚些钱来,似乎不妥,届时看着少女成了人家的女人,与人家天天睡觉来着,心里的滋味真的是太难受了,比杀了他一刀还要命。
本来想着把大山上的庄稼种好了,届时赚了些钱,以之作为聘礼送给少女,娶之进门,从此和和美美地过着日子,平平淡淡地度过此生。
可是这鬼天不知怎么了,在谷子成熟之际,连着几个月下雨,并且在大山上,据说有鬼出没,根本就不敢去行走,特别是到了夜里,一旦独自呆在大山上,后果如何,简直是不堪设想。
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愣是把一个大大的猪头摆放在大山上一块石头边,旁边尚且还有着纸钱香烛之类的物事,据说是祈求上苍的保佑,使自己生病的亲人能够早日安康,不复如此之痛苦来着。
可是自从大山上有人摆放了这么个物事之后,一旦到了夜里,根本就不敢上山了,纵使是大着胆子去了,也是有去无回,从此就失踪不见,有说是死了,也有人说那人竟然是活着进了阴间,到底如何,或许有待考证。
因为有了这种种怪事,少秋宁愿不要了大山上的即将成熟的谷子,毅然选择了去经商,做些小生意过日子,避开传说中的那些可怕的物事,想必少女知道了这事,也不会怪罪于他吧?
可是去做生意的话,本钱不是太多,只能是干点小买卖,不然的话,一旦亏了,弄得个血本无归,届时将如何是好?
少秋还算是个聪明人,选择了去吕镇进一批雨伞,因为连日下雨,人们非常需要这个,在这下雨的天气里,一旦没有雨具,将会是寸步难行。
可是在去吕镇赶集的这天,少秋还是选择了去贩卖一些水果,觉得卖这些东西应该是靠谱些,不至于如此之冒风险,就算是卖不掉,自己也可以吃掉,自己身体之不好,肺病日益严重,得有这些滋阴润肺的东西进补一下,不然的话,想身体有所好转,此只怕是不可能。
到了这天,天气依旧是非常之不好,不断地落着雨,而在雨中,更是有位长者慢慢地踱了过来,站在少秋面前,劝说着,要他不要去卖什么水果,而是应该去卖雨伞,因为天气不好,连着一个月下雨,卖雨伞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少秋本来不想听信那位长者的话,可是人家苦口婆心地说了大半天,一旦拂了人家的意,岂非是显得有所不敬,倒不如答应了人家,这便赶紧进了一批雨伞,将之背到了吕镇,准备卖出去赚些钱来着。
天上的阴云翻滚不已,有时像一张巨大的妖怪的脸,而有时呢,看上去又似一只老鬼,正喷吐着火焰,极尽恐怖之能事。吓得少秋有时真的不敢去看,纵使是看了一眼,也是不敢当真,而是自我安慰来着,自己骗自己,说那不过是些不存在的东西罢了。
为了此次之做生意,少秋几乎是押上了全部家当,因为听闻少女与其他的男人似乎有些来往了,初听到这个消息,少秋心里尚且会有些不堪,跳河的心都有了,可是想了想,觉得恋爱自由,少女有选择的权利,一时也不便过于在乎,不过要他承认失败,那也是门都没有。
这不,赌徒似的把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悉数拿了出来,以之购买了一批雨伞,想趁着天气之不好,大雨不住,好好地卖卖雨具,狠狠地赚特么一笔钱来才好。
为了进这批货,少秋可是豁出去了,在黑匪那儿也借了些高利贷,一旦此次生意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少秋把这一批货物用一架板车拉进了吕镇,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已然是没了退路了。
把板车拖进吕镇大街时,还真是人头攒动,五湖四海的客人出没在吕镇,可是这些人不知为何,走在这大雨之中,真的是不用雨伞也行,那些大雨淋到他们的头上,真的是会转弯来着,愣是斜斜地飘到了一边,一点也没有弄湿人家的衣服来着。
“卖雨伞!卖雨伞!”少秋吆喝着。
可是这些人因为大雨淋之不到,至少是走到少秋身边的时候,那些雨水自然飘离,根本就没有淋湿身上的衣服,那怕是一点点。
只有走到不远处,这才感觉到雨水的冰冷,淋在身上非常之不舒服来着,有人甚至因此而快要感冒了。
这时,那些客人才掏出钱来,在一家店铺里购买了一把雨伞,撑开了,笑着离去,消失在大街尽头,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见不是个事,少秋只好是换了个地方试试,看能不能有所好转。
换了个地方以后,情形真的就不一样了,雨伞一放下来,便有无数的人凑上前来,购买着少秋的雨伞。
正这时,也不知为何,天上的阴云一下子便散去了太半,没了云,雨也就渐渐打住了,人们看了看天气,把拿在手中的雨伞又放回到了少秋的板车上,说声“叨扰”,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大大的太阳挂在天空,万里无云,用不着雨伞了,那些撑着雨伞走路的人们,到了此时,渐渐收了起来,此时带着一把雨伞去与人约会,倒显得有些累赘。
少秋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板车旁,看着人们瞧也不瞧一眼地走过,心绪苍凉,心想呀,这下完蛋了,真的是血本无归哈。
把一板车雨伞拖到家门口的时候,因为过于劳累,肺病到了此时真的是更加的严重,一进屋门,便喷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渐渐苏醒过来之后,看了看周围,灯火渐渐亮了起来,少秋只能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踱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屋门,一时思考着应对的办法,欠了黑匪不少钱来着,万一人家要还,届时没钱,却要如何是好呢?
正在这么想着办法的时候,花伯的影子又闪现在他的眼前了,此人之出现,不过是想打那一板车雨伞的主意,觉得反正也是卖不掉,不如去看看,看能不能搞到手。
夜色已然是渐渐笼照过来了,少秋呆在自己的屋子,心情非常之不好,生意失败,欠了黑匪这么一大笔高利贷,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正在这时,听见有人胡乱敲打着自己的屋门,此时拉开屋门往外一看,见花伯来了,便忙着为之让座,沏茶伺候,不敢有丝毫怠慢。
“伯伯到此有何贵干呢?”少秋问道。
“我看呀,”花伯说道,“你能不能把那一板车雨伞送给我,反正摆放在屋子门前,让人看见了也不太好看,届时说你不聪明,甚至要说你有些愚蠢哩。”
“这……”少秋一时搔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你就送给我吧,”花伯笑着说道,“我给你三块钱!”
“三块钱?!”少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三块钱。”花伯从容回答。
“想当初进这批货,我可是花了三万块哪,您只肯给三块钱?”少秋冷笑着问了一声。
“三块已然是不少了,反正这些雨伞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人要了,摆在此地也是多占地方,你不如三块钱卖给我得了。”花伯边这么说边准备着把那板车拉走了。
“好吧,三块就三块。”少秋以醉汉的语气说道,接过了那三块钱,钻进了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一时坐在书桌前,两眼发呆,泪水不断地在眼眶闪烁……
门外传来了花伯拉板车的嘎吱声,那声音渐渐远去,不久之后,便已然是听闻不到了。
这时,不知为何,天上瞬时之间便又刮起了大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风中,雨哗啦哗啦地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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