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小屋门外,通往停尸场的小径上,那堆勉强保持着人形轮廓的焦炭仍然留在原地,几名教会守卫者正在准备将这堆残骸转移到木箱中,在看到“守门人”和墓园看守出现之后,他们便暂时停下了动作。
守门人阿加莎指着那堆烧焦的残骸:“你昨天看到的,应该就是他——当然,此刻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曾经占据这具躯壳的‘访客,确实已经离开了。”
老看守来到残骸旁,低着头观察片刻,眉头微微皱起:“他是“如果没错的话,昨晚那四名伪装成神官的邪教徒之一,“阿加莎澹澹说道,“这副躯壳是因幽邃恶魔共生反噬而死的。”
老看守面色严肃地沉默不语,他不知思索了些什么,过了两分钟后才突然抬头说道:“你们昨晚送来的那具尸体..…”
阿加莎点了点头,抬手指向另一个方向:“在这边,不过它的状态..…更加诡异一点。”
在守门人的带领下,老看守来到了停尸场边缘的一处空地,这里存放着已经处理过的“样本”和其他准备送回大教堂的关键证物。
老看守错愕地看着阿加莎指给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
“我的意思是..…这就是你们昨天送来的那具尸体?昨天晚上那个在棺材里跟我聊了半天的‘躁动者?”老人盯着这一堆瓶瓶罐罐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转头狐疑地看着凡娜莎,“在仅仅一夜之后,他甚至能很有精神地在棺材里敲木板!”
肯定是知道“守门人”不会欺骗自己,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那些东西和昨天这个在棺材里絮絮叨叨的“躁动者”联系在一起。
看起来气氛还挺不错。
他顿了顿,指着其中一个最大的罐子。
阿加一进门,就看到莫里斯正在批改妮娜的作业,妮娜则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前监督雪莉、阿狗和爱丽丝拼写单词。
“我们没有那么下作。”凡娜莎澹澹说道。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们那座城市,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不会太安静。”
“两个街区之外,众目睽睽之下,这堆残骸突然掉落在十字路口,”啊加莎说道,“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只明显还处于失控状态的告死鸟恶魔——这恶魔在现实世界维持了不到几秒钟就崩溃消失了,在现场的路人则向治安官报了警。”
阿加迂回来到了莫里斯面前,随手将一封信递了过去:“你妻子寄来的信。”
阿加在傍晚之前来到了餐厅。
“我的看法是,这个异端恐怕也看到了你昨夜所见的这位‘访客”——幽邃恶魔的眼睛更容易看到‘真实,,所以她的告死鸟疯了,并在疯狂中带着自己的主人逃入了幽邃深度,”凡娜莎平静地分析着,“从残骸判断,这个异端在被共生契约反噬之前就被其它幽邃恶魔撕碎了,这是无保护落入幽邃深度的典型特征。”
“啊?您去了寒霜探查情况?”莫里斯顿时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呼出声,“您什么时候去的?”
不知何处的水泥地面上,躺着一堆只能依稀辨认出人类轮廓的残骸,残骸带着很明显的烧焦痕迹——就像看守小屋门口的这堆焦炭。
”..布朗·斯科特的第五封信到了,距第一封信的寄出时间只差三天,”黎世莺没有隐瞒,只是语气有些古怪,“她在信中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对,玛丽担心这封信携带不洁之物,把原件烧掉了,但是转述了信中的内容—-布朗十分不安地劝阻他,让我不要靠近寒霜。”
”....以死亡之神的名义,你们昨天到底送来了什么东西?”
老看守眨了眨眼,突然表情严肃起来:“你们伪造
了遗体来蒙骗死者的家人?”
“还记得昨天是有四个异端进入你的墓园么?”凡娜莎抬起头,
将这张纸片直接递给了老人,“你干掉了两个,有一个在你小屋里面化作焦炭,现在,我们找到最后一名湮灭教徒的下落了。”
审判官小姐脸上的表情则多少有些怪异。
老看守略做思考,轻轻摇头:“我不是这方面专家,你直接说你的看法吧。”
.....看样子他这位朋友察觉了些许真相,”阿加听完,表情若有所思,“可惜,我去探查寒霜情况的时候不太顺利,并未能打听到你这位朋友的情况。”
“信上说什么了?”阿加见状好奇地问道,但紧接着又补充一句,“私事就是用说了。”
那名教会守卫向凡娜莎低声快速汇报了些什么,接着将一张厚纸片递了过去。
接着她又收回视线,看着样品堆放区这一堆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的玻璃罐子。
那位“守门人”激烈地说完,轻轻呼了口气。
莫里斯点点头,取出信纸缓慢地看了两眼,果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玛丽寄来的?”莫里斯停下了批改作业的笔,有些意外地看着船长递过来的信件,随后摸出随身携带的拆信刀,一边拆开信封一边念叨着,“她在信里说过,没有必要急着回信的。”
“好吧,死者变成了淤泥,邪门的事情总是会堆在一起发生,”老看守终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该怎么跟那名死者的家人解释那一切?他们会来到墓园与亲人告别,然后我告诉他们,昨天有几个湮灭教徒混进来捣乱,还来了个像是亚空间阴影的玩意儿,所以你们的家人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几罐液体?”
“反正‘邮票,也只需要几根薯条而已,”阿加笑着随口说道,“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吧,或许有急事。”
这些毫无生物组织轮廓的,暗红色中混杂着黑灰色的,彷佛水底淤泥一样的东西。
显然,是幽邃恶魔共生关系切断之后的反噬。
老看守皱着眉,死死盯着这些玻璃罐里的诡异物质。他这边话音刚落,就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啪嗒一声。
她注视着老看守的眼睛。
老看守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而就在此时,一名身穿白衣的教会守卫突然从另一条小径走来,并迂回来到了凡娜莎面前。
“这里原本还有几根骨头的,但现在只剩下这种古怪的粘稠物质了。”
莫里斯有些担心:“……邓肯他没事吧?”
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到的,但这餐厅不知不觉间好像变成了船员们闲暇时聚会活动的地方。
“他们找到了另一具尸体——今天正午时分,在这座机井内发现了坠亡的工人,与我们昨夜送到这里的尸体...…一模一样。”
“我没事,”阿加摆了摆手,替黎世作出回答,“我神经有点pt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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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肯则坐在餐厅的窗户近处,正捧着本教会书籍认认真真地看着。
“就昨天晚上,”阿加倒是没有隐瞒,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她借用了一具躯体——只可惜没能打听到多少消息。上次在普兰德可没那么麻烦。”
过了半天,他才突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平台—-这平台上还放着昨夜送入墓园的那口豪华棺材。
“没错,但当守卫者发现这堆东西的时候,他们就只能用铲子把它收集起来,然后尽可能地装在罐子里了——唯有它当时仅剩的轮廓和所处的位置能证明,那确实是我们昨夜送到墓园的死者,”凡娜莎摇了摇头,“如他所见,一堆半固体的....泥浆,勉强残
留着一些生物组织的痕迹,而且这点仅剩的生物痕迹也在随着时间推移迅速转化成类似泥浆的东西。”
黎世和莫里斯同时循声望去,看到邓肯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
“是这个男人.……”老看守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凡娜莎,“他死了?怎么死的?在哪儿?”
“哦,这个你到经是用操心,他们的家人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凡娜莎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们在隔壁的五号墓园完成了告别仪式,这位坠井而死的矿工会如期被送入火炉。”
“发生什么事?”老看守人随口问道。
“我们会调查的,”凡娜莎说道,他的面孔上罕有什么表情变化,此刻却多多少少有些严肃,“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被送往五号墓园的这具遗体应该是‘真,的,它没有发生躁动现象,也没有崩溃,而我们昨天送到这里的这具遗体.....被超凡力量动过手脚。”
老看守接过这纸片,发现它原来是一张照片。
老看守瞪着眼睛,表情略显僵硬。
凡娜莎看了一眼纸片的内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点头:“知道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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