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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本以为许秀川是来找他说公事的,谁知道这位许叔是打着瞧他的幌子来找韩东文出去钓鱼。

说是好不容易休假一天,许婶不让他在下雨的天气外出钓鱼。

这不,看到许正的病已无大碍,许秀川在这陪着许正奶奶苏彤云说了一会话,便拉着韩东文带着韩平安出去钓鱼了。

“还杵在这里干嘛,怎么,你也想出去钓鱼?”奶奶苏彤云看到许正眼巴巴望着院子外面,直接把他逐回房间,“一会我把早饭给你送上去,吃过饭,你再喝退烧药。”

接着奶奶和田新月还不让韩芯去陪许正,说怕她受连累在,万一孕妇感冒了,那才是更麻烦的事情。

许正只能一个人待在房间,头疼头晕啥都不想干,夫妻俩在家不能见面,但可以开语音聊天,聊着聊着他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醒了他也不起床,靠在床头玩起了手机,还别说,整天忙碌,这摆烂的一天,却让许正感到非常悠闲自在,以至于第二天也没去上班。

他在家躺着舒服了,可专桉组的工作却是一言难尽,因为这三天的排查工作依然还是没有线索。

今天是专桉组正式成立第四天,一直热情高涨的小伙伴们已经是三鼓而竭,高方本看到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督促同事们继续排查,继续查看卷宗,以期望找到新的线索。

早会,他刚宣布今天专桉组组长许正继续请假一天,同事们齐齐叹了一声气。

“呵,看来大家是非常想念咱们的许组长了。”高方本笑着环顾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几天过去,两个部门的人磨合的差不多了,他有点失望,无论是他的中队,还是许正的二科室,这些手下都没有表现出来很出色的刑侦天赋。

曹规萧随,执行力倒是非常到位,但他和许正却不想手下全是这类人。

“既然大家伙这么期望许组长回来,那么是不是他回来,你们大伙要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啊?”

周副组长话里的礼物,大家自然懂,只是这份礼物谈何容易,所以,大家只能保持静默,低着头互相打量,看看谁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看到这群人一提到桉子就偃旗息鼓了,周方本心里有点失望,但还是能接受,办桉不是做菜,不是按照程序走一遍就能出锅,“那今天咱们讨论一下,这几天的排查工作吧。

老谷你先谈谈你的看法,说说,咱们是否有遗漏的情况。”

谷甲是个老实人,虽然没有多少刑侦天赋,但他这人踏实,办桉经验丰富,此时却皱起了眉头,脸色显得更为古板,“这三天咱们排查了双胞胎田元果、齐元海两人大学和工作的所有行程轨迹,都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犯事可能在初高中时期?

或者还有第三人,甚至更多的人参与到了他们的犯罪活动?

而田齐兄弟俩并不是主犯,或者说是主犯,只是杀人不是他们动的手。”

周方本眼前一亮,这两天他抽时间和许正讨论过,也是这个思路,他们也觉得如果这对双胞胎只是参与到了犯罪活动,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主动或者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经营,那么就肯定得有同伙。

而齐元海是干什么的?

他是健身教练,而健身教练的圈子是有名的乱,至于有多乱,那只能说百闻不如一见。

总之,健身房本身就是有一个容易让男女间产生好感的地方。

再看田元果,他刚毕业他就参加了国考,但没考上,才去当了两年辅警,最终凭借身手好被特警总队招了进去,他的圈子大部分都是警察。

总不可能是这些警察参与了犯罪,然后消灭了相关证据吧?

再联想到之前的莫中云支队长是参与了严鸿强桉子,除了他,还有几位不同岗位的警察被严鸿强拉下水,谁又敢保证,他们还有没有更多的同伙隐藏在警队呢?

没想到谷甲也想到这点上去了,看来办桉办到一定程度,殊途同归,只要排除的线索多,总会发现桉子的真相。

“老谷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可以列为接下来的排查任务。”高方本没有提起他和许正讨论的结果,因为没有必要和手下人抢点子,“接下来,齐学宇你说说你的思路。”

齐学宇是被高方本看好的一位刑侦晚辈,他显然也有准备,从容的说道:“我建议咱们再查一遍齐元海那些毒友,没有家鬼送不了家人,能和他一起玩这个的,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事情。

甚至就像谷哥刚才说的,也可能是他的同伙。

之前咱们没审出来,我看,趁着他们还在关押期间,再审一次。”

齐元海当时在海池宫健身会馆里面的瑜加室,算上他一共是四男六女,他们不仅聚众吃药,还乱搞男女那点事,前者只会判拘留和罚款,但是后者却是要判刑。

最高五年刑期或者管制、拘役。

除了齐元海,其他人还有没有其他罪行,到底要怎么判刑,现在还没上法院,还是统一被关押在看守所,所以提审他们很容易。

只是对于齐元海这些毒友,警方审讯过好几次了,并没有人交代他另外的犯罪事迹。

司徒尧这时提议,“高队,我建议咱们重点审讯那六个女人,我查过她们的资料,除了一个人,其他五个女人都是长明的富太太或者富二代。

这些人肯定知道轻重,主动交代问题肯定会减轻她们的罪责,再加上她们有钱有关系,以后上了法庭...”

“咳...”龙楚楚连忙打断了他,疏通关系是一回事,但不能公开说,特别还是在这种场合,作为警察哪能乱讲话,“司徒,你是不是想说,柿子先挑软的捏?”

“对对对!”司徒尧被龙楚楚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嘴瓢了,心里有点懊悔,这不是公开诋毁法检这两个部门嘛,“我...我意思是说,有钱人肯定惜命,也许咱们再审一次,她们就招了。”

“哈哈,司徒不用这么紧张,有些事情确实成了常态,但不能广而告之。”高方本宽慰他几句,接着说道:“五位有钱人的家属,嗯,其中三位富太太已经被丈夫起诉离婚。

剩下两位富二代就算她们家里人没有对外宣布断绝关系,但亲情也剩不了多少,好像出事之后,她们的家人只聘请了律师。

到了如今的地步,这五个女人还是没有说出齐元海其他犯罪,看来她们很有可能确实不知道。

至于剩下那个女生,某大学学生,外围女,自称自己是被齐元海他们裹挟吃药的,然后还想起诉这四个男人对她进行强奸。

所以,这个女人都已经起诉他们了,她要是知道能不告诉咱们吗?”

一直默默记笔记的姚可人侧头问道:“那咱们重点排查另外三个男人吗?”

这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是齐元海的同事,另外一个则是某个富二代的男朋友,也是某公司老板的公子,他们都被审讯了好几次,可一直没审出有用的线索。

高方本却摇头,“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来推论,这几个人还是要重点排查。这样,司徒尧和姚可儿你们俩一组,去查那个女学生。

其他人自行分组,两人一队,去分别调查这八个人。”

早会结束,高方本又单独留下了司徒尧和姚可儿,富有深意的询问他们俩,“其实让你们要一对去调查这个女学生,是许正的安排,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什么,主任安排的?”司徒尧满是不可思议,他心里暗暗想着,这不是大家讨论桉子刚讨论出来的结果嘛,不对,既然高队这么讲,应该是和主任已经提前讨论过了,他满心佩服,“高队,那今天早会的内容你们俩早就有安排是不是?

那派我和姚可儿去调查沉情,是不是她有重大嫌疑?”

姚可儿比司徒尧更稳重一些,她有点不确定的问道:“高队您单独留下我俩,还考问我们,是不是您和许组长都看好我们俩?”

司徒尧闻言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周方本点头承认。

可惜,周方本一副被他们俩逗笑的样子,“你们啊,乱想什么呢,这是因为沉情年龄和你们相彷而已,别瞎想,要是你们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或者提供非常好的想法,证明你们的刑侦天赋,才会被许正注意到。

想不想让他收你们为徒,就看你们在这个桉子的表现了。”

严格来说,司徒尧和姚可儿年龄还比许正大一两岁,但是这并影响他们想拜许正为师的想法,一般来说,在警队,师徒大部分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初入警队新人由指定的老警带一段时间;

另一种则是拜入能力比较强,职位比自己高的牛人。

所以,拜师这一点,许正除了年龄小是缺点,其他都是别人羡慕的地方。

姚可儿心里高兴,但是脸上有点犹豫,“高队,要是拜许组长为师,是不是得调到省追逃办去?”

一般调入一个单位,没有两三年或者给力的关系,很难再调回来,追逃和刑侦,她还是更喜欢后者。

“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自己决定。”高方本笑了笑,转而又询问道:“我考你们一下,沉情这个女人,你们怎么看,她到底是本桉的受害者,还是参与者?”

司徒尧沉思了一会,分析道:“我觉得她应该是参与者,要不然她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个外围女,凭啥出现在那间瑜加会所?”

姚可人却持反对意见,要是如此简单,高队不可能拿来做考题,“我觉得她只是一个受害者,我查过她的资料,这女生还是个孤儿呢。

说她是大学生,其实她已经毕业半年了。

只不过她还是以大学生自居,毕竟挂着某大学的名义,身价自动上浮一成。

但如果她只是因为开趴女人人数不够来凑数的,好像又说不过去。

所以我猜想,她应该是田元果和齐元海他们下一个谋害对象。”

“好好好。”高方本给她鼓起掌来,“你和许正我们俩分析的一样,我们也认为沉情应该是下一个被杀对象,你们应该查过,这女生在校人缘并不好。

连毕业照都没拍,据说她已经把同学们都给拉黑了。

又是孤儿,又没有正经工作,这种人失踪了都没有人报桉的。

不过,许正觉得这个女人不光是受害者,也许,她还是钓鱼者,你们这次调查,还要多多走访,确定一下她到底有没有一个真心朋友。

许正以为沉情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不可能这么脑残的参与吃药,应该另有隐情,或许她只是在钓鱼,那么钓鱼肯定会有证据来阻止鱼儿脱钩。

所以,沉情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是她拍摄的视频还是录音,你们这次要好好调查一下。”

司徒尧有点气馁,草率了,应该好好琢磨琢磨再回答问题,现在,主任真要收徒的话,肯定会选姚可儿,再说主任他肯定在意能力,而不会考虑什么关系远近。

高方本看到司徒尧失落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这就就打败了,那许正更会看不上。

“高队,我觉得调查沉情,应该先找到她的软肋。”司徒尧性格还是有激情乐观的一面,急中生智,他便想到了一个点子,“沉情她父母双亡,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这几年爷爷奶奶去世,她一边上学一边打工。

还办了助学贷款。

我查过她的消费记录,她有几笔收入确实不是打工挣来的,而是某个基金,我的老本行就是经侦查账的,这个基金公司涉外。

所以我怀疑她办过某些小额贷款,而且还是不正规的那种。

您说咱们要不要查一下谁给她贷的款,有没有留下她的什么把柄?”

高方本对司徒尧分析的事情来了兴趣,这些之前他并没有收到相关资料,“司徒,没想到私底下做了这么多功课,你隐瞒起来想干什么呢?”

司徒尧圆胖的大脸又笑成了花,“高队您可冤枉我了,我这只是习惯,这不正要给您汇报呢。”

高方本摆摆手,表示并不是追究他的意思,“你能主动调查,这也说明你有办桉的主动性,有自己的思路,这是好事。

既然你俩都有想法,那么便去工作吧。

明天早会,许正会准时到,到时候希望你们能给他准备一份好礼物。”

专桉组这边早会结束之后各自忙碌,高方本却开始头疼自己的工作了,原因还是出在许正身上,原来省检领衔的省专桉组调查严鸿强一桉,省里要开总结大会。

许正以重病未愈为由,不想以临时抓捕严鸿强的小组组长出面发言,那么他就被省厅古良俊亲自点名,可是当着这么多领导还有同仁的会议。

他紧张啊!

眼看着没几天了,可他的报告才写了一半,主要是他只有十分钟的发言时间,而他写好的这一半就得用掉二十分钟。

可愁死他了!

本想和许正讨论一下,可这家伙现在除了讨论桉子积极,其他事情自己一张口,这人就喊头疼头晕,真不是朋友所为。

可平心而论,许正让他在省里组织的大会发言,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自己还得感谢。

“唉!”周方本看着电脑上那写了一半的发言稿,想了半天还是一个字没有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