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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阿哥的规划中,也是想要借着这个首饰铺子生财。

虽说没有便宜了外人,可是到底不同。

要是铺子还是他的,他将银子给妻子做零花,也显得大气。

如今,这一月五十两银子月例……

舒舒看在眼中,心中觉得好笑不已。

看来九阿哥还真是对经济买卖有兴趣,现在还遗憾。

不过她已经决定蛰伏,做个规规矩矩的皇子福晋,近期就不打算再张罗什么事情出来。

两人去了古董铺子,也在鼓楼大街上。

“外祖父喜欢稀罕物儿,材质稀罕的,爷叫人在这边定了一只犀牛角雕松风杯……”

九阿哥下了马车,随后扶着舒舒下来,说着。

舒舒抬头望向铺子匾额,“清雅斋”。

这是鼓楼大街有名的旺铺,以文玩出名,是昔日权相明珠家的产业。

如今明珠虽然罢相,可还挂着议政大臣,是正一品的光禄大夫。

说起来明珠是“国主后裔”,叶赫那拉部族长苗裔,姑祖母就是康熙曾祖母孝慈皇后,这样论起来,明珠是康熙的表叔。

又因为明珠的发妻是已革宗室阿济格之女,所以也是康熙的堂姑父。

明珠已故长子,是一等侍卫、八旗才子纳兰性德。

明珠次子揆叙,二等侍卫,迎娶的是和硕柔嘉公主之女耿格格。

和硕柔嘉公主,世祖皇帝养女,安和亲王女。

这一位耿格格也是安和亲王外孙女,是八福晋的姨表姊。

明珠三子揆方,和硕额驸,迎娶的康良亲王八女,正是舒舒的姑表姐。

舒舒想着这其中的关系,只能在心中腹诽,八旗不能论亲,要不然都能扯上关系。

这明珠次子后来卷入夺嫡,站队八阿哥,或许也是因为这表连襟的关系?

至于九阿哥招揆方子为婿,会不会也是因姻亲的缘故?

两人进去,就有机灵的伙计迎上前来,九阿哥就出示了一张契纸,是之前叫压的定金收条。

掌柜的接了,与留存的契纸对上,就捧出个锦盒来,亲自打开来。

里面是一只黄褐色的犀牛角杯,雕工极为精致。

九阿哥亦是上手,仔细看了,确认无误,才从荷包里掏出两张庄票。

舒舒神色不变,余光却望向九阿哥的荷包。

之前不是还念叨就一百多两散银子,这庄票哪里来的?

之前九阿哥说要带她出来采购礼物,她还以为要花钱,要带了庄票出来。

九阿哥察觉到舒舒的视线,胳膊有些僵硬,讪笑着:“这不是手头紧,从老十那里拿来些……”

舒舒的太阳穴跳了跳。

五阿哥的债还没还,又借十阿哥的?

这就是九阿哥的远近亲疏?!

当着旁人的面,舒舒就是笑着听了,没有说什么,只道:“只这一件礼,是不是轻了?要不要再找找别的……”

“不用不用……”

九阿哥连忙摇头:“外祖父爱华服,五哥淘换了几匹贡缎,够了……”

舒舒没有说别的,夫妻俩就出了铺子,上了马车。

两人并没有立时回宫,而是在鼓楼大街上转了转,看了眼成衣铺子。

铺面不大,小小的两间店面,可是门口小二机灵,招呼着客人也热络,看着买卖还不错。

“这个铺子,我打算留给福松……福松明年成丁后转给他,他打小养在我家,跟珠亮他们一样的,以后没有个前程可奔,只能做个闲人,生计上不安顿好,我额涅也跟着挂心……”

自己名下的产业,可以自专,无须与九阿哥交代什么,可舒舒还是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九阿哥点头道:“随你心意就是,也是你对岳母的孝心……”

实在是福松的长相在那里,与妻子像亲姐弟似的,又是个小机灵鬼儿,九阿哥对他印象不坏。

虽说九阿哥听到“表哥”、“表弟”什么的不舒坦,可福松这个小舅子除外。

舒舒是故意提及福松的。

或许以后九阿哥封爵开府,可以给福松挂个贝子府事务官,人不能老闲着,要不然养废了。

九阿哥倒是难得清明,也想到这个,犹豫道:“要不先跟五哥打个招呼,回头给福松留个缺?”

因为封爵无望,他没想到自己身上。

贝勒府上,除了文官缺,还有武官缺,就是王府护卫。

贝勒护卫有十人,从四品的二等护卫四人,从五品的三等侍卫六人。

“不用不用……等咱们开府的时候再说……”

舒舒连忙拒绝。

九阿哥以后开府,安排亲戚也就安排,没有必要求到旁人处。

五阿哥的贝勒府虽有文武不少个缺,却有自己的近人,哈哈珠子之类的,还有以后分到他名下的牛录人口,都是他的旗属。按照规矩,多半在属下人中提拔府邸事务官。

九阿哥也想到封爵事:“还得跟汗阿玛多磨磨……要是跟老大似的,二十几了还在宫里,那可憋死了……”

舒舒心下一动,看了九阿哥一眼。

或许九阿哥这场暑热,就是好理由。

太医已经说了,他以后会“畏暑”,那就借口修避暑别院呢?

“我在海淀有个庄子,离畅春园五、六里,要不然咱们在哪儿修个避暑庄子?就算不开府出来,往后夏天也住过去……”

舒舒带了几分兴致说道。

九阿哥的眉头挑了起来:“海淀庄子?百望山那个?”

“不是那个,那个离畅春园十几里呢……”

舒舒说着:“百望山那个庄子是姑母送的,这个是伯母送的……”

九阿哥神色才舒缓些:“回头爷跟你过去看看,找个人好好画个园子图……”

舒舒自是无话,实际上最重要的是银子。

真要修起来,那花多少钱可就没数,就算舒舒的陪嫁银子掏出来,也未必能尽善尽美,况且那还是她预留的本钱,不想动用。

不是真正要修园子,而是借着这个跟康熙讨个府邸,提前从宫里搬出来。

九阿哥哪里想的舒舒是“隔山打牛”,只当她真的想要修园子,心里也盘算起来。

没有银子!

五哥那里欠着银子,老十这里也拿了花销,到时候不能再跟两人开口借吧?!

“不求与五哥他们比肩,哪怕封个贝子也好!”

九阿哥抱怨着:“汗阿玛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按照规矩来……宗室十五岁封爵,爷都十六……不求与五哥他们比肩,哪怕是个贝子也行,分了佐领下人,有了钱粮,还有旗属一份孝敬,日子也不用这么紧巴……”

“爷!”

舒舒忍不住横了九阿哥一眼:“隔墙有耳的道理,爷都忘了?”

这些怨愤的话,一句两句传出去,就会走了样儿,能落下什么好?

九阿哥抿了嘴,脑袋往舒舒肩膀上一歪:“爷晓得轻重,汗阿玛跟前半点也不敢露,就是当着你的面念叨两句……”

小两口对视一眼,都没了闲逛的兴致。

等到回到二所,九阿哥就去三所了。

明儿一早就要启程,他不放心十阿哥,过去再看看。

舒舒则见了齐嬷嬷与小椿。

这次随扈,二所要留人看着,就留了齐嬷嬷与小椿坐镇。

“主要是盯着王格格,不许她出院子,也盯着别叫她送消息出去……”

齐嬷嬷不晓得这些弯弯道道,舒舒就交代给小椿:“她是刘嬷嬷党羽,现下留着就是占个位儿,要是敢扎刺,你就传我的话,送她去慎刑司……”

齐嬷嬷与小椿脸色都变了。

刘嬷嬷的党羽?

算计谋害福晋的身体?

两人都炸毛了。

齐嬷嬷耷拉着脸,小椿则是咬牙切齿:“好个下流坯子,还敢装无辜?福晋只叫她抄经,真是便宜了她!”

舒舒忙提醒道:“无须节外生枝!留着这么个人,握着把柄,不敢闹妖,比外头新进来的人好……”

内务府秀女一年一选,有这两个人占着位置,除非舒舒这个福晋自己去求,否则三、五年之内,宜妃不会再指人过来。

至于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九阿哥的身体状况这样,本就调理中,也没有开枝散叶的急迫。

小椿长吁了口气:“福晋放心,奴婢晓得规矩,不会让人看了笑话……”

即便兆佳氏与王氏实际上只是宫女子身份,可记在九阿哥名下的宫女子,那也是主子一层的。

齐嬷嬷也醒过神来,点头附和:“总要留着人,要不然比起其他阿哥所不像话……”

皇帝三宫六院,皇子们自然也跟着妻妾成群。

即便之前一门心思要生嫡子的大阿哥,虽没有生庶子,可也没有耽搁纳格格侍妾。

隔壁八福晋一入宫就摆出嫉妒不好惹的架势,可听说还是喝了两位格格的茶。

只要是嫡妻,都要面对这个。

“我与爷不在,御膳房那边每日分例也停了,你们别委屈自己,膳房还像之前那些多储备些吃食,不用吝啬银钱……”

宫里吃穿是大事,舒舒少不得嘱咐小椿一句。

她这次出门,带小松、小棠、小榆、核桃四人,小椿与其他三个宫人留下。

平日里这些人沾着她的光,吃食上还算富裕。

小椿眼睛一转:“两位格格平日里替补用的是福晋的分例,福晋分例停了,那是不是……”

舒舒没有说话。

一味宽厚,就蹬鼻子上脸,总要让她们晓得,恩典只是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