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路让开!”
“医疗魂师!兽医也行!快点过来!”
“天使神在上!他们这是去了哪里!”
...
晨曦划破黑夜,一切似乎结束了,又没结束,
武魂殿魂师抬着担架神情焦急的回到武魂主殿,不顾大厅内严肃的氛围,大声喊叫道,
蒂奇:全身百余处严重骨折,肌肉组织失去百分之二十,
如果不是目标魂帝替他抵挡了部分攻击,他现在已经是一堆碎尸了,
当然,现在的他也跟碎尸没太大的区别,刺破皮肉的断骨处处可见,全靠筋膜连接着四肢,
杰克:严重失血加多处重伤,已经陷入了半休克状态,
烬:肩膀被魂宗临死反扑洞穿,
比起其他还活着的队友,乌克萨斯的伤势最轻,
因为狙击处在远程位置,他只是有些魂力透支,眼睛敷上药膏裹上白布,坐在抢救室的门口,一副输家的惨相,
与此同时,
城西据点内朱竹清满头大汗的倚靠在床角上下蠕动着身体,渗出的汗水让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这绳子...还真是紧啊...!”
凭借着床角突出的铁片,朱竹清忍着手腕的剧痛将筋绳撑开足够的缝隙,紧跟着开武魂,用锋利的爪尖伸入筋绳中,
砰!砰!砰!
没一会儿的功夫,断裂的筋绳掉落在地上,朱竹清揉着发紫的手腕,眉头忍不住皱起,
“一晚上那家伙都没回来,听外面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清晨十分,肃杀冷清的据点多出了许多人的哀嚎哭泣声,光是听着就让人心中一阵悸动,
朱竹清不知道这一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不能在留在这里,让那个家伙知道自己跑了,自己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等等,这是他的卧室...”
朱竹清正打算从窗户中翻出,看到桌子上插着的羽毛笔,突然停了动作,
她可没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这的,现在蒂奇不在,正是她了解对方强大的好机会,
迈步来到蒂奇的书桌前,小心翼翼的抽开抽屉,幸好蒂奇并没有在抽屉上布置什么机关,
抽屉里摆放着一摞草纸与几本笔记,朱竹清像是看到了宝藏一样,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最上面马修诺给蒂奇的笔记,
里面记载的是各种武魂魂环搭配的案例,还有特殊标注的魂环注意事项,
尽管案例中最强只到两个魂王水平,但在魂师初期的战斗中,这种详细的资料可以让魂师最大程度避免阴沟翻船的情况,
草草看了一眼,朱竹清将这本笔记揣进了自己怀里,又拿起来下面压着的第二本笔记,
牛皮包裹的笔记看上去很新,翻开扉页上面是手写的花体字序言:
【人是一种很可怜的生命,他们善于发现,他们敢于尝试,
但没有固定方向的发现与尝试,总会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方向,遗忘事物的本质核心,】
“事物的本质核心?”
朱竹清喃喃自语道,“这跟变强好像没什么关系,
倒更像是拿捏人心,大师说过这套作战体系中的指挥,要对队员的心理动向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
翻到下一页,开篇第一句话勾起了朱竹清的一丝兴趣,
【人总会因为在未知中发现了一两个了解的东西而沾沾自喜,并对自己局限的认知有着莫名的自信,】
这一点在持久战中至关重要,长久作战中,比起双方的实力,心里要素往往有着影响整个战局的作用,
当然,除了战斗它在社交关系中也是一种不错的挖坑手段,
再往下翻是距离,从天斗帝国历史上的几次大战刨析,再到贵族内斗的上帝视角解析,
朱竹清越看越是心惊,不是因为蒂奇多聪明,
她想不到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在行为上保持这种几乎变态的理智,
至少在此之前,她不会像蒂奇这样,将每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当作与利益同等的变量,
小时候老师教她星罗历史,都难免会带上一些个人角度倾向,这在她看上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而在这笔记中记录的刨析解析中,完全看不到任何个人的角度倾向,
群体利益,个人利益,环境特征,参与者的自身经历...
从一个人的想法到决定,在这书中都是由以上一个个变量互相影响产生的“必然结果”,
才十二岁的朱竹清无法评价这笔记的分量,但她此刻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是逃到深山老林,她也绝对不要跟这样的理智怪物对立,
“必要时刻连自己都能当作棋子,这到底是个什么疯子?”
朱竹清入迷的将书翻到末尾部分,依旧是解析刨析,不过这一次的对象不再是其他的事物案例,而是换成了蒂奇本人,
【我无法确定灵魂是否存在,包括它的作用是什么,】
【但我能肯定,人的行为受到激素与电信号的影响,两者产生的作用都有着不稳定,不长久的特点,
所以想要做一件大事,首要做的便是处理掉好自身缺点,不稳定的东西或许能带来奇迹,但没人会运气一直好,
清醒与理智对我而言更为重要。】
“清醒与理智吗...这话倒是能听懂。”
朱竹清肯定的点了点头,作为追未婚夫来到天斗帝国的她,深知有些事情不是一腔热血就能绝对的,
现实往往很残酷,它只会与你将道理,不会在意个人的感受,
顺着段落看想去,猛然间,朱竹清的瞳孔骤缩,显然蒂奇给她带来的惊喜...不,应该是惊吓要比她预想的还多,
蒂奇字里行间对自己的刨析,让她看的背后越发感到森冷,
精神分裂症,常见表现于幻觉,错觉,思维混乱,行为和思想上的异常,
阴性症状表现于,焦虑,抑郁,攻击暴力...与自杀,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一直被我视作第二人格的凯多,可能才是最早掌控这具身体的主人,
而我,则是在他掌控身体时,因为受到心理创伤,为了防御而产生的第二人格,
三年前我曾深信自己的判断,然而这件事为我敲响了一个警钟,我也对自己局限的认知产生了莫名的自信,
蒂奇?凯多?
谁能知道这些名字是不是在受创后的一种自我暗示,难道神经病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