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怎么称呼?”
“荒木门乔木,你呢?”
“青竹帮的程鹏。”
“幸会!幸会!”
被云亦言的表现搞的没了面子,又被当地修士异样的眼神看来,不少掌门别过脸,佯做看外头的风光。
旁边有人找乔木搭话,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还相互加了私聊。
同行的十位掌门恰好都在新划分的区域,乔木很快在区域排行榜找到这位程掌门门派的位置:
【第九名,青竹帮。总功德:103万点。】
乔木肃然起敬。
要知道荒木门此时的排位已经掉到三十四名,合并过来的区域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据程鹏所言,他原先的区域全都在死亡沼泽。
死亡沼泽内部也是有山有水有陆地,并非全都是沼泽湿地。相对黑河而言,青竹帮的山门显然更不适合凡人生存,即便是炼气期修士,也离不开【香薏丸】之类的解毒丹药。
生存之艰难,可想而知。
而且他以前的区域,至少有八成以上的门派都属于魔门,四面都是敌人,能在魔灾中幸存下来的,自然赚取的功德会高一些。
程鹏对荒木门能够炼丹也颇感兴趣,两人很快就以后丹药供应达成共识。
“切,不就是丹药嘛,老程,你要买丹药可以找我,绝对比这小子的便宜。”
前排座位传来一声冷哼,接着探出个脑袋,很自来熟的与程鹏套了几句近乎,添加完好友才缩了回去。
“什么东西!呛行也不用踩着别人上位吧?”
乔木心中暗骂,斜眼看去,那孙子光着脚丫,很没形象地搭在前面椅子上,十分惫懒的样子。
那人旁边坐着个女掌门,像是早就认识,两人时不时交头接耳,似乎有些亲密。
女掌门不知听那人说了什么,突然回过头好奇打量乔木,还很有礼貌的笑了笑。
女子眼睛很大,可相貌实在不敢恭维,乔木心中正没好气,对此女观感不佳,干脆翻个白眼,假装没看见。
【衣钵山没有咱们想的那么高大上,根本就是隋云派的三产!】
【原来衣钵山只是金丹门派,消息阁办事,靠不靠谱啊?】
【你知道吗?隋云派可是有化神修士的哦!化神,太赞了!】
突然收到一堆张棋发来的私信,由于对此女一直抱着戒备心理,虽然同行之人只有这一个熟人,乔木还是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上兽船后,张棋竟主动跑去和一位隋云服色的筑基男修搭讪,举止亲密大胆,令乔木为之侧目。
虽然对张棋的作风不以为然,但对她免费提供的情报,乔木可是却之不恭。
隋云派是流传无数万年的道门顶级宗派,总山共有七座主峰,其中又以【天地峰】为尊。座主被奉为掌教而不是掌门,意思是此界道门须得以隋云派为正朔。
七峰各有化神座主执掌,弟子门人自行其是,甚至连典章制度也不尽相同。因此隋云派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联合体,只不过无比庞大罢了。
这七峰中,又有不少弟子门人被分封出去另起炉灶的,占据无量山外围的山门。比如衣钵山,就是隶属总山的门派之一。
这些门派对外不称宗门,而是自称【无量某山】、【无量某谷】之类,外人一听就知道,这家是隋云派总山的。
然而在隋云派内部,又是把这些门派当成附庸或外人来看的。
所以真正的隋云七峰修士,一听说他们是去衣钵山,那是有些看不起的。
衣钵山最早是为隋云派提供道袍衣物,灵膳食材等物资而设立的,属于庶务一系,在整个隋云派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根正苗红,说是“总山”也并不为过。
两日后,兽船在一座山门上空。
护山大阵半开着,透过稀薄的防护罩,勉强看清楼台殿阁,阡陌纵横,规模不知比林岚城大了多少,俨然一派上宗气象!
“这是三阶山门,灵田规模尤其广大,在总山是排的上数的,你们看——”
到底是总山地界,就连云亦言也有些激动,手指兽船下方红白相间的灵田小声说道。
白的是【白丝兰】,红的是【红铁剑麻】,都是用来做布料的灵材。要知道整个隋云派的道袍有七八成出自这里,灵植出产可说惊人。
“我家要是有这么一座山门就好了!”
乔木心中发起春梦,可云亦言举起小红旗,顿时把他打回现实。
在隋云修士的白眼和嘲讽中,众掌门终于下了兽船。
“我们要在这里修行一段时间,你们的身份是外门的记名弟子,有些要点请各位注意。”
云亦言找个背人处,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说话。
虽然只是记名弟子,可一样要挂影留名,等于总山对各位掌门的门派有了身份上的认可。
衣钵山有传功传法的道场,大家可以选择喜欢的道课旁听,但有一点:费用自理。
衣钵山虽然是生产型门派,可这里的弟子也是隋云各地修真家族的精英,没有省油的灯,所以最好不要惹事,万一出了事,自己想办法解决,云亦言表示无能为力。
兽船站点与衣钵山山门之间隔着座小型坊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可云亦言领着大伙儿专挑人少的巷子里钻,熟门熟路,怎么看也不像头回过来。
“咦,这怎么回事?咋和做贼似的?”
“嘘,慎言!”
众人行到山门处,云亦言往里打入拜帖。
等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才从出来一个身着隋云道袍的矮胖筑基,样貌十分平庸,唯独那对小眼睛却十分灵动。
在诸人身上提溜溜转了一圈,微微流露出些审视之色。
云亦言和那人嘴皮微动,一直在用密语交流,不知说些什么。不过其间他将一只储物袋塞进那人手里,很多人却是看见了,就有人咬耳朵发私议。
消息阁经营起来的神秘高大形象瞬间崩塌,就好像你和一位体面人谈事,结果对方七拐八绕,把你带到乌烟瘴气的大碗茶铺子。
说多蹩脚就有多蹩脚。
“好了,你们都跟斗执事走吧,咱们回见呐!”
跟大伙儿拱拱手,云亦言就一溜烟朝坊市跑了。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斗姓执事翻个白眼,背着手进了院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你们在这儿登记下身份信息,这便是我衣钵山的记名弟子了。”
带领众人走进【杂物堂】,这里大概是斗执事做主,正在做事的弟子见他进来,纷纷向他问好。
“去,拿些空白令牌过来。”
斗执事随意打发一名弟子捧来一堆物事,亲自为众人制作令牌。
这令牌也是件法器,阳面有“外门,记名”字样,阴面刻着衣钵山的图案。
荒木门也给弟子制作了令牌,可没人家这种高级,说白了是用记录文字的空白玉简改的,每次录入或兑换贡献点,都要跑去找沈南琴备案。
纯手工,十分麻烦。
衣钵山所有的消费都是刷令牌里的贡献点,记名弟子没有俸禄可领,只能用灵石兑换。
“因为你们是短期修行,所以只能分得丙级草堂居住。”
“你们可以去【授业堂】查看,有中意的道会,自己去道场听课即可。”
“【藏经阁】只有一层对记名弟子开放,你们可以去那里抄录功法,要收费的哦。”
斗执事又交代了一些琐碎事,诸如哪里是禁地,不得擅闯之类。最后给每人发了一只刻有“无量衣钵山”徽记的储物袋。
顺手划走令牌里5000点贡献,按1:1的兑换比,就是5000灵石。
“你干嘛总躲着我?”
被人领着去草堂的路上,乔木腰间软肉被人狠狠掐了一把,还挺疼的。
转过脸,张棋那对大大的桃花眼似嗔似怒,正瞪着自己。
“我没,没有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