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反应过来,难怪白玉娥、麻虎如此地紧张。
七色蛊丢了,等于是茶花峒的金蚕丢了。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尽力找回七色蛊。”
就在这时,麻喜子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身子发僵,喊道:“冬生,我身上很不舒服,右脚膝盖好痛。”
我脸色骤变,连忙让麻喜子躺在地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膝盖,感觉到有一块东西就在膝盖附近。
“还有什么感觉?”我问。
麻喜子疼得全身发汗,惨叫了数声,说:“有东西在刮我的膝盖骨。”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与白玉娥扣住我肩膀时候,我全身骨头痛是一样。
我猛地想起,麻喜子进房间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
很有可能是白玉娥下蛊的手法。
我查看了麻喜子的眼角,并没有看到煞气、虫影一类,只是面色泛黑。
我断定,是某种不太厉害的蛊虫。
最开始也下在我身上,因为我体格特殊,所以这会已经不痛了。
“冬生,我娘没有骗我,有些老太婆看人一眼,就会下蛊。一定是白玉娥,我会死吗?”麻喜子眼睛里有些绝望。
“没那么夸张。”我替麻喜子揉了揉膝盖,渐渐地感应出这块东西的形状。
像是用竹子削成的篾片。
我眼前一亮,想到了一种蛊,这种蛊并不是用蛊虫来折磨人。
而是将一种蛊药弄到竹篾上。
以物来下蛊,名字叫做竹篾蛊。
将竹篾片取出来,而后解开蛊药,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说:“是竹篾蛊。你觉得痛,是因为有竹篾在刮你。”
我从竹篓里,取了一支弓箭,划开了麻喜子的右膝,在鲜血之中,的确看到指甲盖那么大的篾片。
那篾片看起来像是活的一样。
我眼疾手快,将篾片取了下来。竹篾片落地之后,蹦跶跳跃了两下,最终才停下来。
麻喜子疼得嗷嗷惨叫,忽地脑袋一歪,直接昏睡了过去。
我也将自己膝盖的篾片取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我再观察麻喜子的脸色,依旧布满黑气,丝毫没有好转的征兆。
“就算你能解蛊,若没有我娘独门解药,也没有办法救他。”
木门“恍当”一声推开,只见麻虎走了进来。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竹篾蛊所用的蛊药,是用七色蛊的煞气浸染的蛊药炼制的。这蛊药的配方很难,只有我娘有解药。”麻虎解释。
我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若是我手边有称手的药材,解开这种蛊药,不算难事。
即便弄不出来解药。
也可以兵行险招,控制一只蛊虫进入麻喜子体内,帮他解毒。
用蛊虫来救人,以麻喜子健康的身体,完全扛得住。
我冷笑一声,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麻虎,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看得出来,麻虎是非常畏惧白玉娥。
若说白玉娥是老鹰的话,那麻虎就是只小鸡仔。
他神色紧张,应该是悄悄地溜过来的。
麻虎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窗外,说:“我是来救你的。”
我笑了一声:“麻老夫人要杀我,你又来救我。你们母子二人,前后举止,实在是让人糊涂。”
麻虎说:“我身上正好有竹篾蛊的解药。我可以给你们。”
我将外套脱下来,盖在麻喜子的身上,直接拒绝了他:“茶花峒蛊医一脉,连竹篾蛊的毒都解不了,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麻虎没料到我不接茬,眼珠一转,说:“今晚盗蛊之人,当真穿着黑色寿衣?”
我道:“是的。”
麻虎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还有什么特征?”
我说:“脸色苍白,像是死掉没多久。站在你爹的坟前,还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是他!”麻虎失声叫了一句,脸色数次变化。
我也是暗惊不已,麻虎显然是知道盗蛊人是谁。
没等我说话,他忽地取出一把刀,冷冷地说:“小子,我听说茶花峒有金蚕,一直以来,都是你外婆管的?”
我心中暗暗一惊,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不过,麻虎倒是信以为真。
他今晚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了金蚕来的。
我本想直接否认,但心想他信了谣言,内心已经笃定我与金蚕有关系。
我直接说:“是的。如今我外婆死了,轮到我来管了。”
麻虎脸色顿时一喜,说:“把金蚕的养法告诉我,我放你们走,保证没有人伤害你。你若是不说,那我只好动手杀了你。”
“为了金蚕的养法,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你还年轻,要懂得惜命。”
他呼吸有些急促,握刀的手也在发抖。
“七色蛊也不差,你何必要觊觎我金蚕的养法,说不定没弄好,你反而为此丧命,金蚕秘术可不是随便就能传授的。”
我没有直接拒绝麻虎,而是希望他保重自己的性命。
麻虎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说:“我根本不知道七色蛊的养法。我娘也不会教我的。”
我说:“这很正常。传女不传男,让你媳妇跟你娘去学。”
麻虎双手握拳,说:“我是光棍一条。而且,七色蛊秘术,本就是爹掌控。我爹死得不明不白。我爹死了,七色蛊秘术,就落到我娘身上了。”
麻虎身子抖动得厉害。
我却是听得心惊胆战。
麻虎怀疑,他爹麻云峰之死,与他娘白玉娥有关系,其中的缘由,就是七色蛊秘术。
若真是这样的话。
那就意味着麻云峰应该没有回到青崖峒。
我与麻云峰之间约定的斗蛊,白玉娥暂时不知道。
麻虎找我索要金蚕秘术,很显然是想自己养出金蚕蛊。
目的很可能是用来对他亲娘。
麻虎忽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说:“小子,你在套我的话。赶快把金蚕秘术告诉我。”
他双目布满血丝,眼珠子泛红。
“麻大叔,不要激动,如果我说,你爹可能没有死。我前不久还与他打过交道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