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我要嫁给你!
麻婴带着诡异的笑容,童声童语地说。
我瞳孔猛地放大,只觉得毛骨茸然,毛孔竖起,心底直发憷。
不像是一个孩子该说的话,分明是在学某些人的口吻。
我忽然意识到,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从雷公寨开始,麻婴就一直跟着我,到今日差不多有半年时间。
而从她出生到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
正常的婴孩,只能说出零星字眼。但是,她却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极为反常。
转念一想,她在郭采薇的腹中,足足呆了十六年,才降临人间,本就是诡异的存在。
绝对不能用常识来衡量她。
我用手在她肚子按压,她咯咯发笑。
我并没有感应到那股恐怖的怨念,几乎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根本没有任何踪影。
邪门了!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没有失控,怨念入体之后,没有造成恐怖的后果。
意味着,蛊胎麻婴吞下怨念。却没有受怨念控制,这一切极有可能与她体内的邪蛊火玲珑虫有关系。
我长叹一口气,阴差阳错,这缕极为恐怖的怨念,落在蛊胎麻婴身上,竟然直接消失。
“你是麻婴,你爹是麻二毛,你娘是郭采薇。”
我大声说道,是让麻婴清除自己的身份。
“你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用嫁给我。你安分地呆着,不要说胡话。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我是看着秋葵的面子上,才让你留在人间。不介意,送你上路。”
我厉声说。
麻婴眼珠子溜溜转动,没有再说话,跟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黑狗眼珠也是溜溜转动,有些诧异地看着麻婴。可能是它觉得,麻婴怎么会和它一样,乱吞东西。
黑狗跑到麻婴边上,带着打量的目光,注意着麻婴的变化。
麻婴伸手抓住黑狗,手臂发力,借着黑狗的支撑,又自己站了起来。她一只手揪着狗耳。
黑狗并没有排斥麻婴,长年累月与麻婴呆在一起,早已熟络。
我深吸一口气,将骨刀取出来,快速走到旱魃边上。
它身上燃烧的火油,早已熄灭。
旱魃喉咙的怨念逃掉,再加上尸气耗尽,已经不会造成任何危害。
身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原本坚不可摧的身躯,也开始起了变化。
我踩在旱魃身上,再次聚拢气力,缓缓地划开他黑色的心窝,将落在心窝处的一颗珠子取了出来。
有鸡蛋大小。
上面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是一颗暗绿色的珠子。能看到身上泛着淡淡的绿光,透发着一股独特的神韵。
肉眼可见,是一颗世所罕见的宝物。
有点像是某种极为独特的玉石。
三位家仙眼睛一亮,立刻靠近。
蛇大仙与白皮子气色都不太好,方才帮助双头蝎一起拉住绳索,气力消耗很大。
狐小仙嘴角还有鲜血,愈发显得凄美,神态也变得忐忑。
三位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尸妖旱魃,因为一颗珠子,就能挡住黑伞攻击,不可思议。若我拿着这颗珠子,以后遇到僵尸鬼物,谁也伤害不了我。那我岂不是,天下无敌。”
我笑着说。
“是的。这是三大神珠之一,可以避免法力、阴鬼煞气等等的攻击,对少爷有大帮助。不过……我们可以花大价钱,买下这颗宝珠。这笔钱,保证少爷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狐小仙紧张地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说:“你们三位不用紧张,宝珠动人心。不过,打动不了我。我跟你们开个玩笑。”
避尘珠十分温凉,握在手上,能令人心绪平静。
我目光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说:“你们一起把珠子带回去。回到故乡去,再也不要来湘西。不管你们用珠子救谁。记住你们对我的承诺,不要用来作恶。否则,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会受天谴!”
我将避尘珠丢给蛇大仙。
“多谢少爷,如果不是你,我等将永远也找不到宝珠,将永远流浪在他乡。”
蛇大仙不住地磕头,激动不已。
“白皮子,狐小仙!你们二位,保护好蛇大仙。山高路远,身怀宝物,一定非常危险。切不可生出异心,相互争夺此宝珠。否则,只会便宜其他人。”
“黑煞说不定就在棺山上,也在找这颗珠子。你们即刻翻越棺山,以最快速度离开湘西。回到北方去。进村入寨,穿过城市,一定要小心,遇到道士僧人,记得回避。记住了吗?”
我语重心长地说。
白皮子发出桀桀声,双手作揖:“记住了。恩情如长白山一般,我等永不忘怀。”
狐小仙对我说:“少爷,我是胡家人,道号是狐小仙,我的名字叫胡灵舒。今日一别,还望少爷不要忘掉我。我的红盖头,是你掀开。说不定,哪天我会来找你。”
我笑道:“胡灵舒!嗯,我记下来。”
我顿了顿,提高语调,说:“现在就动身,不要耽搁。”
“等送回避尘珠,我一定会回来报恩。少爷,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是苦命的人,但一定有光明的未来。少爷这样的好人,一定要长命百岁。”
蛇大仙带着哭腔说。
“走!不要婆婆妈妈。我也不需要你们报恩,速速回去。再也不要回湘西。我不擅长告别,你们别耽误时间。”
我提高语调,心狠地说。
黑伞在地上重重敲了两下。
狐小仙有些依依不舍,目光之中,满是柔情。
蛇大仙、白皮子与狐小仙出了洞穴,只看到一阵烟雾消散,雪上只留下飞狐的脚印。
寒风再次席卷大地,冬夜寂静无声。
我心中生出一丝忧伤,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离别不断上演,人生大抵如是。
“哈!”
水尸发出一声闷响,她倒在地上,身上受火油灼伤,身体造成极重的伤害。
我看着她受伤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好受。
她不顾一切挡在我面前,挡住旱魃的攻击。
如果没有她。我可能不止是耗尽气力,极有可能重伤毙命。
我将她扶起来,猛地发现她的心窝处,遭遇旱魃毒指甲的攻击,指甲划伤了她的尸心,旱魃的尸毒以及绿色煞气,攻击全身经络。
已有数条经络开始发黑,可能一刻钟之后,就会蔓延全身,摧毁她的尸气流动。
尸气无法再自如地流转。
等于是要她的尸命。
想到这一点,我有些慌了,忙问:“春芽,没想到水尸伤得这么重。尸心快要毁掉,用蛊术无法医治。赶尸门之中,是否有恢复尸心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