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迹象,足以证明陈巧巧自杀,是有邪祟在暗中使坏。
封着螳螂蛊罐子,打结的线条挣断,表明并非主动打开。
而是,螳螂蛊受邪祟操控,挣开器皿的封禁,落在了陈巧巧手上。
如果是陈巧巧主动取出蛊虫,罐口不会有裂痕。而且,自己所养的蛊虫,伤害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小,不存在毒发身亡。
最为关键的一点,螳螂蛊封禁器皿之中,有求生本能,害死主人,按道理会逃离主人的身体,绝对不会留在主人体内,一起死亡。
只有一个可能。
邪祟鼓动螳螂蛊,又用夺舍控制陈巧巧。
制造陈巧巧吞蛊自尽的假象。
为了避免螳螂蛊泄露秘密,连螳螂蛊一并弄死。
最终,将陈巧巧的魂魄抽出来带走。
我将心中推断过程说了出来。
麻有脚咬牙切齿:“狗贼!”
顿了一下,看着我:“蛊王,会是那只蛇头怪物吗?”
“应该是他!据他描述,他还有个主人。我想,他的主人才是罪魁祸首。”
我说。
“蛇头怪物是邪气凝聚而成。他能控蛊夺舍,还能夺人魂魄!他的主人只怕不简单。”古夏说,“夺舍之法极为艰难,十分不易练习。蛇头怪物能达到这种水准,起码修行百年之久,甚至更长。”
我心中咯噔一下,越发忧心忡忡。
陈巧巧证明并非自杀。
那么,蓝凤凰也有可能不是自然死亡。
小秋葵面对的压力会更大。
我们只在老洞山寨休息了一个晚上,便开始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蚩尤谷。
“蛊王,我娘遭人暗算,我必须要给她报仇。人海茫茫,只有跟在你身边,才能报仇。才能让我娘的魂魄重获自由。就算废掉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麻有脚下定决心,跟着我一起。
一路上经过十三峒大大小小的寨子,麻有脚前往打探情况。
还真让麻婴猜中了。
除了陈巧巧与蓝凤凰之外。
沿途经过的寨子,在最近一个月之内,共有五位上了年纪的蛊女出事死亡。她们死法各不一样,有的在河边洗衣服,落水溺亡。
有的跳崖自尽。
有的上山采虫养蛊,让罕见毒蛇咬中,最终毒发身亡。
还有的采集药草制作凉茶,没想到药草之中混合了毒药草,最终毒发身亡。
她们出事的时间,全部集中在近一个月之内。
也就是我离开湘西十三峒的这段时间。
死法虽然不一样。
但是有一点共同,她们死亡与他人无关,都属于意外,运气不好或者是腿脚不方便造成。
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体老化,对于家庭的价值也在下降。发生意外死亡,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也就不会有人去深究。
“会是意外吗?”
我不由地发问。
“一个意外可以说是意外。但是,加上陈巧巧与蓝凤凰,那就是七起,绝对不可能是意外。”麻婴想了一会儿,“你别忘记了。死的这些老太婆,都属于上年纪的蛊女。我做个大胆的推测,就是那蛇头怪物动的手。”
古夏皱着眉头:“前辈。一路上走来,我都很好奇。蛇头怪物为什么要对老蛊女们动手?”
“还有,既然目标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蛊女。为何,要加上冬生呢?他才十七岁,不属于老蛊女的行列!”
说完这话。
古夏睁大眼睛看着麻婴。
麻婴沉思片刻,说:“上了年纪的蛊女,熬到最后,是货真价实的蛊婆!她们从少女时代开始,就与蛊虫打交道。这一类人是整个苗疆十三峒,蛊术最厉害的一群人。我想,蛇头怪物很可能是冲着众人的蛊术来的。”
“至于冬生……”
她将声音拖长,最终停了下来,大概过了半分钟,她继续说,“要么是因为他有蛊王之名,被认定为蛊术极高。还有一个可能性,她外婆是龙改凤。龙改凤过世,就冲着冬生而来。”
少时蛊女,老了成为蛊婆。她们养蛊多年,有着极为丰富的养蛊操作经验,对于蛊术有着极深的感悟力。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之所以将矛头对准了我。
或许与我外婆龙改凤有关。
我心中颇为认可麻婴这些分析。
“暂且不管对冬生动手的缘由。可不可以这么认为,蛇头怪物动手的缘由,是为了苗疆的蛊术?”
古夏问。
“应该是的。天下之事,无利不起早。蛇头怪物为他主人冒险,绝对是有所图谋。掠走众多蛊婆的魂魄,从魂魄口中,慢慢地逼问出她们掌控的蛊术。可以说,合情合理!”
麻婴给了这样的答案。
“这么看来,事态越来越严重。苗疆十三峒大寨十三个,小寨六十九个。咱们这一路只经过十多个寨子,就有五人出事。后续还不知道有多少老蛊婆出事!哎!有些难办”
我颇为感触地说,感到压力极大,喘不过气。
麻婴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你在三清山,在风陵渡遇到重重危险!身在他乡不觉得困难!反而回到了十三峒,却要叹息。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是蛊王……不该如此沮丧。”
我用力拍拍脑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一些。
“前辈,回到十三峒,责任更大,要照顾更多人。冬生有些压力再正常不过。您老人家不能这般类比。”
古夏说。
“女生外向,此话不假。我只是批评他两句,你就要帮忙开脱。”
麻婴瘪嘴说。
古夏一愣,脸红了起来。
我道:“有压力不是坏事。前辈,你可有办法,将那蛇头怪物抓住?”
麻婴摇摇头说:“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他不露面就抓不住他。他在棺山上吃了大亏。短时间之内,要想将他抓住,基本上没这个可能性。等到哪一天他按捺不住再次露面,或许有机会。”
“毕竟,他还没有抽取你的魂魄。”
风尘仆仆,我们进入蚩尤谷范围。
不远处的西北方位就是毒山。
“娘,我们到毒山附近,云中寨就在那边了。”
我心有所动,对着我娘的骨灰说。
毒山的云中寨,算是她的故乡。
蚩尤谷几十公里长。
盛夏更是长满植被,大量毒虫在此繁衍,充满磅礴的生命力。
时常会有采虫人,以及采药人进入山谷。
我之前也常常与我外婆一起入谷采药。
上一次,我与古夏从毒山下来,走蚩尤谷返回茶花峒。曾在蚩尤谷的山中小屋,见到求命的纸人。
“天马上黑了,是等天黑入谷,还是现在?”
麻有脚问。
“事不宜迟!就现在。”
我说。
太阳偏西之后,山谷一下子就处于阴影之下。
山谷风不断地吹动。
“秋葵……小秋葵……出事了。有人要杀你姑奶奶。出大事了。”
忽然,一个疯癫的男子快速奔跑,全身衣服破烂,身上布满了伤痕。动作极快,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五官。
他也没有留意我们。
我看着远去的身影,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白铁虎!”
麻婴眼尖一些,立刻大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