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激灵,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
除了那张女人脸之外,整个洞穴上空垂下了密密麻麻的藤条。
有不少落在春芽、小秋葵和古夏四周,已经形成了一层厚厚屏障,将我和她们之间隔开了。
我手心直冒冷汗。
这株硕大的黑藤果然是邪性之物。
终于开始活动了,搞不好乘此机会将我们一锅给端了。我今天下午攀登悬崖的时候,它就动手脚,差点将我摔落在地上。
此刻,又以女子的容貌出现,将我与春芽她们分隔开了。搞不好在酝酿什么天大的阴谋。
“你想要干什么?”我沉稳地喊了一声,快速靠近篝火边上,随时准备用火焚烧落下来的藤条。
我大喝之后,发现古夏她们三人,没有苏醒过来,便确定黑藤隔绝了她们三人的感知力。任凭我叫破喉咙,也没有办法喊醒她们。
大黑狗和黑猫叫嚷了两声之后,又有藤条落下来追着它们。
猫狗最后只好跑到我的身边。
我抽出一根火把,挥动几下,将藤条给逼退了。
“你若敢伤害她们三人,我定将你斩草除根。”我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我能杀掉千年僵尸,干掉魔国巫女,烧掉一棵植物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目睹了,我等与千年僵尸激战,应该有自知之明。”
黑藤凝聚的那张脸忽然动弹起来,黑藤带着的叶子沙沙作响,发出声音:“蛊王,我今日并没有恶意。一缕精魂寄存在黑藤之中。直到今日方才可以动弹,在这之前,我压根没有办法动弹。我只能感知世界,却不能自由活动。”
我冷喝一声:“没有恶意。今日我差点从崖壁上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你跟我说没有恶意!你当我是傻子吗?一缕精魂跑到藤条上,你可真是太逗了。”
女人脸连忙解释:“蛊王,稍安毋躁,请听我一言。如果,我对你有恶意,在你们受伤之际就该动手,为何要等到你们四人痊愈再动手呢!换做是你,会选择今天这种时机吗?”
它一下子把我问住了。
前几天我们个个受重伤,黑藤没有动手,却在今日露面,的确有些反常。
我只得说:“你这种邪性之物,不能以常理来考量。今日若不是我反应快,我早就摔死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任你说破天,也改变不了。”
女人脸叹了一口气,说:“事情就是那么巧。你今日顺着悬崖往下走,我正好可以活动。没想到一活动,就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请相信我,我真是一缕精魂落在黑藤上。”
恰恰在这个节骨眼,黑藤可以活动了。
真的是巧合吗?
“接着往下说!”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接受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一场巧合。
“我之前寄托在黑藤之上,虽然可以到处生长,可终究没有办法自如地摆动藤条,也不可能开口发出声音。直到你们的到来。出现了转机。春芽与那恶尸罗天蝎交手,流出大量的鲜血。而我,吸收她的鲜血,经过这几天的酝酿,终于能够动弹了。”她诚恳地说。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是春芽的鲜血促使黑藤能够自由地活动,使得寄生之上的精魂可以开口说话。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我连连称奇。
脑海之中快速回想,逻辑上说得通。
再从她此刻的态度来看,今天下午那事,还真是巧合。
我说:“我已经相信了九成。敢问您是何方神圣,此刻露面为了何事!”
她迟疑了片刻,说:“我本是此地最后一位女王,一缕精魂留在此间,无处可以依靠。而黑藤的根茎在万人骨堆之中,它汲取大量的营养,成为一株有灵智的植物。我飘忽不定的精魂,就落在黑藤上,等于与它合二为一。我可以向你证明,我就是女王。在我的住处,有一个铁箱子,里面放着我的首饰以及令牌。你去看了之后,就能证明我没有说假话。”
魔国最后一位女王!
我心头猛地一惊,瞳孔放大,惊呼一声:“难不成你是春芽的生母?魔国最后一位女王吗?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您老人家露面,都是重磅消息啊。早知道就跟你聊天,不用费那么大力气了。”
她能描述出住处的铁箱子,大肯定不是在说谎了。
而且,凭她吸收春芽的鲜血之后,变得可以自由活动,也能证明她与春芽之间那种独特的关系。
“我与春芽之间关系密切,可以说是一对母女。”她应道。
我一挑眉,问:“可以说是?这就奇怪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变成可以说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苦笑一声:“春芽的来历,比你想象之中还要大。我此刻来找你,与你单独见面,便是有些话,只能同你聊。我没有办法,和春芽面对面聊天。”
我听得有些迷糊。
“前辈,难不成是因为你们之间存在禁忌,王不见王吗,所以你不能直接与春芽对话?我娘死后成为尸类,也没有办法再与我直接见面。”我想了十多秒钟,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种横亘在阴阳之间,血亲之间的禁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的。
哪知她却摇摇头,说:“蛊王,并非如此。春芽是腾蛇大神的女人,却不是我的女儿。你们从罗必空那里看到的遗言,说什么腾蛇幻化成男子,闯入我的住处,此后便产生蛇蛋。事实并非如此。”
我一颗心提到嗓子上,没想到罗必空所讲述的,竟也不是事实真相。
“我不明白。脑袋痛得很啊。”我摇头说。
她说:“来找我的大蛇神,她的性别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