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子忽然从暗处冲向麻婴,快把我的魂给吓没了。
我怎么也没料到,摘星子悄然跟了上来,还会直接扑向走在最右边的麻婴。
“救我!”
摘星子呀呀大叫,却喊出求救的信号。
“当心……”我来不及挡住摘星子,也顾不上他为什么要喊救命,只得急忙对着麻婴大喊一声。
麻婴的反应之快,超出我的想象,几乎是本能的做出应对,在地上一滚,落到数米之外,而后右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在半空之中快速转动,直接一脚踢在了摘星子的肩膀上。
她笑嘻嘻地说:“你抓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祖师爷,又不能给你不死虫!你倒是有意思,知道抓小孩。你以为柿子挑软的捏,却不知我能让你手骨断裂。”
摘星子一扑失败之后,又被麻婴一脚踢中,身子在空中转悠了一圈,方才砸在地上,却没有办法再站起来,全身气息乱窜,如同一滩烂泥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又像是死掉的癞蛤蟆。
麻婴颇有些惊讶,上前一步,观察了好一会儿,叫道:“张大观主,你怎么不动了,难不成我麻婴一脚如此厉害。直接让你……骨头寸断!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麻小姐,我没有想扑向你。只是看你们的右边空间宽阔,我想给你们磕头……求你们救我。可能是你们误以为我要扑向你。”摘星子歪着头,勉强发出声音,身上的毒气往外冒。
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回想他刚才冲出来的时候,呀呀大叫,其中就有“救我”两个字。
大黑狗狂吠不已,似乎要扑上前。
我连忙叫住了大黑狗,又示意麻婴后退一些,不要被摘星子的毒气伤害了身体。
我提着大黑伞,小心翼翼地上前,说:“张观主,你在表演什么把戏,狗啃泥,懒猪躺,还是蛤蟆趴地?”
摘星子道:“蛊王,带我一起走,救我。我……我是被白加言骗来的。我体内诸多气息乱窜,早就压制不住,随时都会死掉,只有你才能救我。方才咱们过招的时候,我有几次收住了力气,你能感受到吧。”
摘星子抓住黑伞后,与我斗气,中间的确收住了气力,让我得以抽出了黑伞。
我皱着眉头,带有怀疑的口吻问:“你刚才一直在跟我演戏,用意是为了骗过白加言?”
摘星子极为悲痛地说:“是的。我来到苗疆之后不到三个月,就发现白加言在骗我。可我没有选择,只能听从白加言的安排。我的命在他手上,只能由他掌控。如今,我体内邪气乱窜,随时都会暴毙而亡。我一直强撑着,必须让白加言相信,我是他手上厉害的杀手锏!我一直在等逃离的机会。”
听到这话。
我直接傻住了。
摘星子早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意识到上了白加言的当。可他没有办法反抗,直到今日才找到了机会,向我求饶。
事情竟然如此发展,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
我大概不可思议,忙看了一眼玉音子和叶双竹。
玉音子说:“我看他扑出来的动作,的确不像是擒住麻婴。以他的手段,扑杀的时候,肯定会有气息先行,提前伤害麻婴。可刚才他却没有这么做。如果一心想要报仇,拼命扑杀,就算伤不了麻婴,也绝对不会被麻婴踢翻在地上。”
玉音子笑了笑,对麻婴说:“丫头,我不是说你本领不行,而是你老爹都被他追着跑,你还没有厉害到天下无敌的水准。”
叶双竹也说:“他是在扑出来之前就喊了‘救我’,而不是被踢翻倒地之后才喊这两个字。所以,我认为他的确是来求救的。”
我想了一会儿,问:“张观主,你现在不能动弹了?”
摘星子点头应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我双手反绑起来,再用符纸钉子控制我的气息,然后带我走。我受不了白加言的折磨。”
我看向叶双竹,说:“这番话有几成可信?白加言有这么狠毒吗?”
叶双竹说:“冬生,我早就说过,白加言的狡诈程度,超出你我的想象。张自然失去观主之位,在虚弱的时候,判断力和理智会大打折扣。这个时候,白加言向他抛出橄榄枝,许诺帮他报仇。以张观主的性子,肯定会答应。之后,白加言再一顿忽悠,出现今日这种状况,算比较正常。”
我盯着烂泥般的摘星子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表演,更不是带有其他目的。
我担心在这里拖得太久,五毒教又追了上来。
我直接扯下摘星子的外套,将其反绑住,又在他几处穴位上刺上银针。
“多谢蛊王。你真是天大的好人,仁义无双。我在龙虎山的时候,数次为难你,你却义无反顾地救我。”摘星子感激地说,双目早已流出了懊悔的泪水。
我心头一凛,被我反绑住,还要反过来感谢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你别感谢太早。我只是不想你重新落到白加言手上,再次成为他手上的打手,对我们不利。我还没想到要不要救你。”我说。
我让六指蛊师上前,帮我们背着摘星子。
摘星子仍旧充满感激地说:“多谢蛊王,多谢叶教主,多谢这位小姑娘。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现在可能说不了话了。”
麻婴笑了笑,说:“张观主,以后行事要冷静一点,黑灯瞎火很容易出意外。我并没有收着力气,所以并不是手下留情,而是你运气好,我的实力还不够。”
接下来返回山洞的路,我们仍旧保持着较快的速度。
五毒教白加言并没有追上来,兴许是相信摘星子能够成功,又或者是担心我真有帮手驰援。
路上,叶双竹问:“张观主,很奇怪。我用黑竹子打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就不怕痛。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明明已成为金刚不坏之身,怎么会让麻婴一脚踢翻在地上。”
摘星子说:“叶教主,实不相瞒。我全身沾满毒气,根本就没有其他知觉。你就算拿刀刺穿我的胸膛,鲜血流干,也不会有任何痛觉。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体肯定受了伤,而且是很重的伤,可我却没有任何痛觉。甚至把我的脑袋砍下来,都不会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