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前厅处,张晟如坐针毡,时不时地抬头朝门外看去,几案上的香茗一动也未曾动过。
等了一会,贾蕴便大步走进前厅,张晟见状面色一喜,忙起身行礼道:“属下张晟拜见驸马爷。”
贾蕴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直问道:“京营出了什么事情?”
张晟脸色一沉,忙说道:“京营的饷银至今还未发下,曾都督没有办法,只能让属下来向驸马爷请示。”
贾蕴闻言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之前京营饷银的事情就已经商谈过,贾蕴全权交给了牛成,还让他态度强硬些,如今离年关仅剩七天,这饷银还没有落下来,这牛成是干什么吃的!!!
“怎么回事,户部为何不发下京营的饷银。”贾蕴冷着脸说道。
去年的时候,贾蕴曾砸过户部,他不信户部还敢拖欠京营的饷银。
张晟闻言恭声回道:“驸马爷,早先牛都督去户部,可户部的人行事敷衍,每回都是再等一天,拖来拖去,饷银至今还没有发下来,曾都督觉着再不落实,恐怕饷银就不能如时发放,所以才让属下来请示驸马爷。”
贾蕴冷着脸问道:“那牛成就这般被敷衍,连个屁也不敢放?”
张晟回道:“户部的人每回都信誓旦旦的,牛都督他.....”
贾蕴听到这里就明白过来,还是牛成年轻了,吃不住文官那套太极功夫,不过话虽如此,牛成还是怂了,不敢和文官对着干,心中有顾忌,不像贾蕴似的,你不给,老子就把事闹开来,谁怕谁。
揉了揉额间,贾蕴心中叹息,还好临行前嘱咐了曾国藩,若京营饷银的事情出了差错,提前派人请示,要不然错过了发饷银的时间,倒不好再办了。
贾蕴能如此顺利地把握住京营,按时发饷银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以往京营饷银都是一拖再拖,可是贾蕴掌职后,饷银都是按时发放,虽说将士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可若是连自己的温饱都不能解决,那还谈个屁,这是现实的问题。
所以说,饷银能否按时发放,这关系到贾蕴的威信。
不要小看那么一天两天,只要迟发饷银,将士们心中定然会有其他的心思,对贾蕴的拥护也就大打折扣。
“牛成呢,那小子在哪里?”贾蕴开口问道。
张晟回道:“回驸马爷,牛都督此时正在户部。”
贾蕴眼神沉了下来,心中计较道:“这牛成是真的年轻被户部牵着走还是.........”
沉吟片刻,贾蕴招呼道:“走,随本驸马去户部,今儿个户部不给老子一个交待,非再拆了他们户部。”
张晟闻言眼神一亮,请示道:“驸马爷,要不要多带些人。”
贾蕴一脸黑线地看着张晟,话不多说,一脚踹了过去,骂道:“老子是去讨饷银,不是去打群架,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老子一个人都收拾了。”
张晟悻悻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脚印,贾蕴下手是有分寸的,心腹之人,骂两句踹两脚的不妨事,可要掌握度,这样还显得亲近。
“驸马爷,属下早就看那帮子老爷不顺眼。”
贾蕴懒得理会,迈步就朝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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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户部衙门。
衙门内,一身甲装的牛成不满地看着端坐在桌案后的户部尚书李文正,忍着怒气拱手道:“李大人,陛下的文书早就下发到了户部衙门,饷银却一拖再拖,这是何故。”
李文正端起桌案前的茶盅抿了一口,抬眸瞥了牛成一眼,和善道:“牛都督,本官说过了,户部的银子还在清点,不能下发,等明日清算好了入库才行下发之事,牛都督不必着急。”
牛成闻言挑了挑眉,冷着脸说道:“李大人,你这话还能相信,今日若是本都督见不到饷银,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文正闻言心中鄙夷,就算是他老子来了都要客客气气地,这牛成以为自己是谁?跟着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性格,都是嚣张跋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牛都督,你便是催也没有用,没有入库的饷银谁敢下发,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
“你....”牛成被挤兑的说不出话来,这私自挪用未入库的税银,他当然担当不起,眼下这户部摆明了是在针对他们京营。
“李大人,难道要驸马爷亲自来讨要京营饷银不成。”
李文正闻言不由地嘴角一抽,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声道:“就算是驸马亲自来了又如何,没有入库的税银断不能下发,这就是规矩,就算告到陛下面前,本官也有理。”
牛成闻言眼神眯了起来,心中计较着是不是要学贾蕴打砸户部,思虑片刻,牛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贾蕴能砸户部相安无事,那是因为贾蕴身份特殊,他牛成可比不上,若是真打砸了户部,旁的不说,自家老爹就得揍死自己。
李文正见状开口道:“牛都督,这些个小事何必惊扰驸马,若是让驸马晓得你办事不利,岂不是显得你无能,听老夫一句劝,莫要心急,陛下的旨意早就下到户部,年关之前,京营的饷银定然会下发,最迟也不过就这两天的事情。”
牛成闻言眼神微转,抿了抿唇,刚想应下来的时候,贾蕴自户部大门走了进来,冷声道:“听说户部又要拖欠京营的饷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嫌户部的大门旧了,想要整修不成。”
李文正看着门前贾蕴的身影,瞳孔不由地放大起来,心中奇道:“这家伙怎么来了,不是说他休沐,京营的事情都交给了毫无经验的曾国藩了,难道说那曾国藩一点都不在意在上官面前落得个无能的印象......”
“驸马爷....”牛成脸色难看地朝着贾蕴行了一礼。
贾蕴淡淡道:“没用的东西,别人说两句就认怂了,以后别说是老子手下的兵。”
牛成一脸惨白,应声道:“属下让驸马爷失望了。”
贾蕴瞥了牛成一眼,之前的话他也听到了,这牛成啊,完全被户部的人拿捏住了,这是认准了牛成他们不会去请贾蕴出面,牛成被委以重任还是希望能干出一番事业出来的,不想一遇到难处就求助,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贾蕴的信任,毕竟他们不是贾蕴,只要遇到难处,那就去崇明帝面前吐苦水,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顶个屁用。
目前看来,牛成似乎并没有其他异心.....
“待会在治你的罪。”贾蕴训斥了一句,旋即看向李文正,淡淡道:“李大人,京营饷银的事情给个说法,要是和去年一样,老子可不会善罢甘休.......”
原本贾蕴断定户部不会在那饷银的事情为难,不曾想这李文正居然还敢卡主京营的饷银,这是公报私仇?
贾蕴这一休沐,京营的人没跳出来,文官倒是跳出来个户部尚书,倒是真有趣!!!!
李文正闻言心中一顿,右眼圈不由地痛了起来,“不会善罢甘休”这句话是贾蕴说的,那可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是真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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