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带着秦可卿,背后站着马原等人,一同向李如松陈也先等人告别。
陈也先罗义等人还想看看鲁智深家的宅子,李如松听了,赶紧帮鲁智深支吾过去。
他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知道鲁智深身份的,就怕这人犯浑,把大家都拉到荣国府去。
他拉着众人去喝酒,说道:“鲁状元还要安排家卷,我们不要去打扰他,日后轮流做东道罢了。”
众人这才作罢。
鲁智深送他们离去,和秦可卿面面相觑,自己现在要去哪里?
回荣府?
自己在官面上,可还在诏狱中!
见鲁智深和秦可卿发怔,马原和花娘一家等人跟在后面,心内滴咕起来。
自己这位主人,难道真的是个穷光蛋,连安置大家的宅子都没有?
鲁智深和秦可卿做贼心虚,怕的是见到林黛玉,她知晓了两人做的勾当,定然一顿讥讽是少不了的。
一群人站在寒风飞雪中发愣,远处却有几辆马车赶了过来。
车上当先跳下一人,带着三山帽,身上穿的却是深靛色蟒袍。
鲁智深一见就认了出来,这竟然还是个熟人!
他笑着上前施礼道:“汪公公可是高升了。”
来人正是小汪公公,他赶紧上前几步还礼,笑道:“鲁状元就别取笑我了,我就是干些杂事,哪比得上你为大离立下不世之功。”
他凑近几步,暗暗竖起大拇指道:“听说鲁兄这两年杀了不少北莽鞑子,在下敬服得紧,章公公先得了皇上之命,让我先把你送回府上。”
鲁智深一怔,低声道:“我不是还在圈禁中?”
“公然回家,这不太好吧?”
小汪公公笑道:“无妨,到了就知道了。”
众人上了几辆马车,花娘正要上车,见马原却不上车,跟在鲁智深车旁,正自不解,心道这是为了和自己避嫌?
马原见了,低声道:“我现在是家将身份,履行护卫职责,哪能跟着坐车,你且上去,不用管我。”
花娘这才明白过来,心道这规矩真多,自己听都没听说过。
马车离了码头,往玉京城里而去,进了城门,花娘撩开窗帘,见外面处处繁华,酒楼林立,勾栏处处,大街上满是车马行人,人群在缝隙中穿行,对于擦身而过的马匹毫不在意,显然是已经习惯。
花娘见这风物人情,和河中府大有不同,其物华人杰,更是胜于河中府数倍,煞是看花了眼。
马车缓缓穿过街道,秦可卿掀开帘子,看了眼方向,疑惑起来,这马车去的,还真的是荣宁两府的方向!
她大惑不解,难道皇上开恩,让鲁智深回家探亲?
花娘正和爹妈坐在一起,花老爹悄声说道:“看来这次咱们跟对了人,这个武状元,竟然和宫里都有关系,想来咱们就是寄人篱下,也不至于太受人欺负。”
老妇还是一副阴沉脸,“别得意的太早,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花娘悄声道:“阿母,那鲁状元可能是个例外,你看他在我们烧饼摊子从不赊账,想来为人应该不坏。”
老妇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就是好人,做几年官,心肠也变坏了!”
“越是大户,龌龊事情越是多,有的是家中主人淫辱奴婢的,进了人家门,你还想反抗?”
“你看那河中府的孙绍祖,也不常常诱拐良家妇女?”
“而且前些日子那孙绍祖主意都打到花娘身上了,咱们不还准备逃跑?”
“天可怜见让他遭了报应,但被他祸害的女子,又找谁说去?”
花老爹听不下去,说道:“你要觉得这当官府中都是火坑,为什么还要同意往里跳?”
老妇冷哼一声:“他们既然提了,你就是不答应,他们能善罢甘休?”
“说不定暗里把你抢了去,到时候下场更惨!”
花老爹知道这又戳到老妇当年的伤心事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生闷气。
鲁智深和秦可卿却是耳朵灵敏,他们坐在前面的车上,已经听了个清清楚楚。
秦可卿轻声道:“这嬷嬷说的也倒是有几分道理,你看看宁府,再看孙绍祖,大离还有多少这种人家?”
“他们祸害一个女子,就是毁了一个家庭,虽然也能去官府喊冤,但最后能告倒他,得个公道的,百不存一。”
鲁智深深有同感:“你孙绍祖脸上那一下,你还是打得轻了,对于这种人,刑律很难治得了他,到头来只能以暴制暴。”
秦可卿担心道:“这事不会牵连公子吧?”
鲁智深笑道:“你不打他,我也会打,只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出手比我还干脆利落。”
秦可卿俏脸发红:“战场上习惯了,不先下手为强,后面更麻烦。”
鲁智深深有同感。
两人都没有察觉,秦可卿以前还是个柔柔柔弱的闺阁女儿,如今却被鲁智深带得越来越偏。
鲁智深叹道:“说起来,我突然想起,咱们一年多没回来,正好临到过年,明日我陪你去秦老爹坟上上柱香。”
秦可卿听了,心中有丝甜意,便把臻首靠到鲁智深肩膀上。
她勐然醒觉马上就到荣府了,连忙坐起,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
鲁智智看她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可卿打开马车帘子,眼见马车经过了宁国府,到了荣府角门,正好招呼鲁智深下车,却见马车不停,继续过了去。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眼见过了荣府,却在隔壁一座没有牌匾的新造府邸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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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此时也有些发怔,原来这荣府隔壁,一边是宁国府,另外一边是座荒废的老宅子。
据说原来的主人,也是位开国的公侯,后来犯了事,这宅子就被收回去了。
小汪公公从最前面的马车上面跳了下来,拿出令牌,让门口几名兵士打开门,对鲁智深笑道:“就是这里了。”
几辆马车鱼贯而入,在门口停下,众人下了马车,见空荡荡的宽敞宅子,都有些发呆。
小汪公公笑道:“鲁大人不日便要封爵了,按朝廷惯例,赐敕造府邸,便是这座宅子了。”
鲁智深和秦可卿面面相觑,心道哪里选位置不好,偏偏要在这里?
要是生怕鲁智深身份暴露不了?
花老爹带着花老娘,看着里面一座座门户大开,也不知道几进几出,竟似比当初他们做奴隶时,北莽贵人的府邸还要气派!
小汪公公笑道:“鲁大人可是咱们大离几十年来,第一个白身封爵的,前途无量,以后下官还要指望鲁大人了。”
鲁智深还要留他,小汪公公摆手道:‘咱家还要进宫复命,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里面先留了二十兵士,是宫中拨给你,其他等大人封爵后,按礼制补足。”
“这两天就要封爵,还望鲁大人做好准备。”
他顿了顿,悄声道:“这次别再闹事儿了!”
说完上了马车离开了、
鲁智深心道我什么时候闹过事?
送走小汪公公,一众人站在空空荡荡的院落里面,不知道干啥。
这府邸不如荣国府一半大,但是颇为细长,本就是在这堆府邸里面挤出来的。但即使是这样,这院里只怕也有上百间屋子。
这边零零散散二三十人,各个屋子里面家居装饰都无,真正的家徒四壁,让鲁智深颇有拿着金饭碗讨饭的感觉。
没有封爵,相应俸禄也没发,封邑也不知道有没有,就是有,来年才能收租子,黄花菜也凉了。
看着手底下几十号眼巴巴等吃饭的,鲁智深掏出怀里仅剩的几锭银子,交给花老爹道;“你们先采买些吃食,我去想想办法。”
众人还道鲁智深有什么高招,就见他跑到后院东面院墙那里,准备翻墙上去。
马原等人无语,你这想干啥,入户抢劫?
隔壁那高门大户,比这园子还要气派,肯定身份不一般,是能惹得起的?
皇宫大殿上,于诚将封旨等一应之物都交到章公公手上,章公公小心翼翼托到李闻成面前。
李闻成在桌桉上摊开封旨,略略看了一遍,说道:“很好,正合朕意。”
他取出玉玺,在封表后面盖了章,抬起头发现于诚似乎有话要说。
他打趣道:“怎么,于爱卿,你还有不敢说的?”
于诚苦笑道:“皇上奄有天下,何必要和一个小辈置气?”
“那可是个出了名的浑人,他要知道封号和封地的真相,不得当堂跳起来和陛下吵闹?”
章公公闻言苦笑,这种事情,还真像是那位能做得出来的。
李闻成听了,冷哼道:“他也该知足了,朕为了保他,也费尽了心思。”
“有封地就不错了,能不能拿到,就看他自己本事了。”
“至于封号,那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朕。”
于诚无语,心道这位还真是记仇啊。
秦可卿见鲁智深在众人面前公然爬墙,连忙上去悄声道:“你要见林姑娘,我去荣府喊她一声就去了,何苦翻墙?”
鲁智深扒在院墙上,说道:“你不懂,翻墙进去,更有情趣。”
他翻上墙头,看到这边和隔壁荣府之间,竟然并没有夹道,不禁一呆,这么方便?
正思忖间,一张熟悉的俏脸探探了出来,和他打了个照面。
俏脸的主人骤然见到鲁智深的脸近在迟尺,吓得惨叫一声,往后翻去。
鲁智深一把揪住她的发髻,说道:“师太,你怎么也有翻墙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