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三井花音就这么坦荡地坐到自己腿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栗山麦能从她指尖的冰冷,感受到眼前女孩的寒意。
不过,目之所见,这也的确是她比春日千夏强不上的地方。
“当然没有。”栗山麦摇着头连连否认,“只是很正常的社团朋友关系呀,她过来帮忙照看妹妹,我送她回家也是应该的。”
“不是这个。”三井花音将手环抱在胸前,优势更加呼之欲出,“为什么找评委你会最先想到她?”
“你学校的那个社团就只有你和她两个人吧。”
面对三井花音的咄咄逼人,面对她快喂到脸上来的牛奶,栗山麦也很无奈。
“因为刚刚好卷入她的事件呀,而且我们社团新来的早见琉璃也不认识你,还有社团指导平井老师,都不会刻意讨好我或者你。”
“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客观,而且社团也有活动室方便烹饪……”
三井花音却没有怎么听他的解释,突然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的视线往上抬,略带凉意地反问:
“看够了吗?”
“没有。”栗山麦依旧保持稳重,直视着她瞳孔里晃动的光斑,“因为是你,所以永远都看不够~”
栗山麦注意到她锁骨处的草莓印已褪成淡淡的粉色,这是他之前在livehouse的杰作。
“你……油嘴滑舌的!”三井花音脸色忽然变得慌乱,脸庞露出了嫣红的颜色。
几缕垂落的发丝扫过了栗山麦的眼睑,发尾残留的雪松香波味道让他有些着迷。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只喜欢你~”
栗山麦双手绕到她的身后,把她紧紧抱住。
胸膛紧贴如蛋糕般的柔软,带着些许滑腻的椰香。
可在鼻尖相距半寸时,她只用带着薄荷味的呼吸从栗山麦的上唇轻扫。
“勉强信你一回吧。”
说完她就很丝滑地从栗山麦身上跳下,拿起电视机柜上的睡衣准备走向浴室。
栗山麦望着她光洁丝滑的背影,只提醒道:
“毛巾你可以用我放在洗漱台上的。”
“对了。”她翘着小脚,准备脱袜换向浴室拖鞋时,突然转头说:
“想好怎么惩罚你没有?”
“你的蛋糕味道输给我该怎么办?”
“哦?”栗山麦很不服气地走了过来,“我还会输给你?”
“你先想好你自己的惩罚吧。”三井花音已经换好浴室拖鞋,非常自信地撩了下黑色长发。
“不如……”栗山麦手捏着下巴思考着,一时甚至有些想不起上次和她比赛是输还是赢了,但他还是说出了想法:
“在蛋糕比赛里输的人,就去便利店打工半天!”
“什么?”三井花音有些诧异,“你为什么想去那种地方打工?”
“要是想的话,给你开一家,你自己拿去经营好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反而让栗山麦有些不舒服。
一个跨步,就把三井花音壁咚在了浴室的玻璃门前,低头与她四目相对。
“噢,你就这么有自信吗?”
“到时去便利店打工的时候,可不要说我欺负你噢!”
“哼!”三井花音扬起了下巴,“你找的评委,我也一样赢你!”
“好吧。”栗山麦摊了摊手,“那就到时见真招咯。”
莫非系统给的[烹饪b+]还能输给你?
说完,看着三井花音走进浴室放上热水,栗山麦也转身准备离开。
“那我去卧室里的浴室洗……”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三井花音就突然推开玻璃门,一把给他拉了进去。
水汽弥漫中,只听到她说:
“今天小安不在,你来给我搓背!”
“就……算是你今天欺负我的补偿。”
“好吧。”栗山麦只得无奈答应。
过了良久,整个浴室都弥漫着他们共享那瓶柑橘沐浴露的味道,三井花音的耳后不断蒸腾出混着她体香的暗涌。
当再一次擦拭完她的后背后,栗山麦开口道:
“我的技术还是不比小安差吧。”
水汽中,栗山麦都快看不清她的脸。
“嗯,不错。”三井花音转过身,用鼻尖蹭过他的下颌,“你乖乖坐好,我也帮你刮胡子。”
隐约见她已经把剃须刀拿在手上,栗山麦只好放弃了反抗,安静坐在浴室的小凳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她搞出什么麻烦来。
沾着薄荷剃须泡的手指一点点地抹过栗山麦的半张脸,清凉的触感在湿热的浴室格外舒服。
“开始了噢。”
她一只手压在栗山麦的肩膀,一只小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胡茬。
剃须刀划过皮肤的沙沙声与花洒声形成了奇妙的共鸣,三井花音的手腕始终保持着一个危险的弧度,害得栗山麦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被她误伤到。
当所有剃须泡都被刮掉后,她又眯起左眼,确认是否有没有刮干净的胡茬。
她还用鼻尖轻轻蹭过刚刚剃过的每一寸皮肤,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才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白雾。
“终于光滑了!”
“早就看你的胡茬不顺眼了。”
她叉着腰,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
栗山麦上下摸了摸,确认没有刮出血后,紧绷的内心才放松下来。
突然,还没等他反应,三井花音的舌尖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唇间。
两人模糊的轮廓开始在玻璃门的倒影上重叠,浴室里又开始弥漫起只属于他们的味道。
————
今晚的浅香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把明天早上需要给学长准备的便当材料挨个在脑中盘算,生怕漏掉了哪一项重要原料。
烹饪步骤也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只要等到清晨的闹钟响起,她就能复刻出最完美的操作。
不知不觉中,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可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条件反射地以为起床时间到了,一骨碌爬起来准备烹饪,可打开手机才发现时间竟然才凌晨四点十分。
离预定的闹钟还有两个小时。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有些犹豫接还是不接,但害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的她还是选择接听了这个电话。
“您好,这边是东京都高伦警察署,请问您是不是浅香优子的家属?”
听到对方报出母亲的名字,浅香唯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但仍然礼貌地回应:
“是的,我是她女儿,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
接下来警察署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是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回应。
大脑变得空落落的,仿佛回忆变成了一项很费劲的事情。
挂断电话,她一直头脑空白地坐在床边,直到今天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她才捏了捏自己的脸。
“原来这不是梦……”
少女喃喃道。
她好像应该起身做点什么。
望着老旧和式房屋的走廊,她只觉得茫然。
身体如预设的程序一般,很快就做好了应该是要送给学长的便当。
浅香唯将便当精心装在准备好的袋子里,机械地提着它走到门口,可刚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汽车……
她这时才想起,她应该去警察署一趟……
也许不是悲伤,也不是心酸,更不是空虚,但她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她呆呆地在街角站了很久,但最终也只仰头轻轻感叹道:
“要是能有辆摩托车就好了……”
“也许就都来得及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朝着电车站走去,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