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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深渊专列 > Ordinary Love⑥·神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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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武仙座的恶兽]

我相信这一切都和圣斯蒂凡大教堂有关。

这座始建于1147年的古老建筑前后经历了两次大火,改造成了哥特式风格的教堂。

玛格丽特和伊兰都是医生,同样的,她们都是教堂的义工。

因为没有几个钱,我和玛格丽特的婚礼本来也打算借用教堂的场地——

——如果没有这一切的话...

在书房里,我找到了一篇有关于仪式魔术的祈唤咒语文献。这就是伊兰小姐用来招待我的东西。

它叫做《武仙座的隐秘角落》,是一本冰岛古语写的小众书籍。

如果要问为什么我能看得懂?因为古代冰岛语也是欧印语系,是北日耳曼语分支。我会芬兰语、德语和英语,还会一点点丹麦语——能认出这些文字。

这本故事书介绍了一个以武力维系社会结构的神秘结社,也就是武仙座教会,成员们使用一种虫子来获得匪夷所思的巫术之力。并且虫子会挑选合适的人,开发他们的潜能,使他们获得不老不死的力量。

这种力量畏惧阳光,但是能够在地底生活。

地下世界靠近冰岛雷克雅未克的一座死火山的深坑之底,还有一些人类的聚居地。

武仙座的教团就在更深处,更遥远的地下群山之中。

除了教团的艺术绘画图文介绍以外,这本书还详细的说明了怎样祈唤传召灵界生命——当我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只觉得荒谬可笑。

但是就在刚才,一头畸形怪兽差点把我吃掉,玛格丽特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我不得不重新认真审视这些奇奇怪怪咒文。

《武仙座的隐秘角落》重点讲述了试炼的过程,用于挑选最合适的力量种子,将这些人吸纳进教团,使他们成为教会的新会员。

这场仪式的主持者把玛格丽特当做祭品,分成十六小件,寄给了新锡德尔县和市区不同的十六个对象。花生和胡桃也算一位受邀请者。

这些受邀人收到血祭品以后,他们的精神失常疯癫入魔,再也不能自控。勾起内心深处对玛格丽特的依赖或爱恋,会不由自主的开始互相残杀。

最终剩下的那一个,就是武仙座赫拉克里斯,是新的大力神,也是教团遴选出来的新成员。

伊兰女士显然不愿意参与这种仪式,她似乎知道隐情,早就在家里设下了埋伏——

——胡桃和花生变成了她的看门狗,这种转化祭典似乎和另一本书有关。

来自《加拉哈德·魔术和巫术》的三十六页,有一整套关于[蹒行怪]的详细描述。

“当我们需要进行一些危险的化学实验,魔术相关的灵能尝试,却不能立刻上手。”

“这个时候,来自灵界的伙伴或许能帮我们一把,这种仪式可以将死尸变成活生生的东西,譬如比较常见的行尸,他们能够帮忙搅拌容器,在危险的环境中投递药物,做灵能化合物的种种实验。”

“蹒行怪就此诞生了,我们不需要一具完整的尸体,它可能太难保养,一只手,或是一条胳膊,给它准备足够的除臭剂,做好防腐工作,情况就会好转很多。”

当我读完这些莫名其妙的魔术说明,我只觉得自己活在电影故事里。

玛格丽特难道被某些邪恶的巫师做成蹒行怪了吗?她的肉体已经变成了那个神秘教团用来举办邪恶祭祀的血祭品,用来诱导我们自相残杀。

伊兰小姐在家里留下的这头怪物,比起普通人类的行尸走肉要更加强大——单纯想用子弹来对付它?那也太难了...

它高一百五十多公分,有五百多公分长,这个体重来说,没有猎枪是杀不死的。

如果不是它太蠢太笨,身体扎进围栏的枪刺,流血过多死掉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

伊兰利用花生和胡桃杀了几个人?从这头怪物的血肉估算,怎么着也得有七八个受邀者死在这里了...

我朝着墙上的照片看去——

——虽然不知道伊兰是怎么得到受邀者名单的,至少她做过详实的调查。

火车站对面的公寓楼里,来自马德里的三个德国兄弟经常受到玛格丽特的照顾,这三个大学生已经死了。变成了狗粮。

公寓的房东太太也死了,我和玛格丽特常常带着礼品去看望她,她几乎把我俩当成了儿女。她有六个不孝子孙,就等着她老死继承房产。

克里姆大街Ep·m36号住户,这是火车站的一个售票员大姐,和玛格丽特是瑜伽课的同学,死了。

大众汽车的一个销售员,是玛格丽特的前男友,九年没有联络,也收到了玛格丽特的尸体,死了。

拜耳公司除虫线下服务的清洁工,每两个月会来公寓做除虫工作,和玛格丽特不熟,或许对我的未婚妻有好感,也死了,我在那头畸形怪胎的身体里看见的黄色格子布料,就是这个员工的衣服。

还有两个市医院的退休老人,是一对夫妇,嫌弃养老院太清冷,准备赖在医院里住几个月,被玛格丽特送到公寓里住,经常有话聊,喜欢看美国橄榄球赛,玛格丽特偶尔会陪他们做园艺——死掉了。

一共九个人,加上胡桃和花生这两份。

稍等,我再复核一下。

我找到公寓楼部分的礼品相片,惴惴不安的打开它。几乎难以置信——

——确实是两份,玛格丽特的脑袋原先被劈成两半...

她的尸体惨不忍睹,像是一盘人肉蛋糕,万圣节用来恶作剧的小礼物。胡桃和花生各分一半,后来才慢慢拼上。

那么加上胡桃和花生,还有汤姆和内奥米。

一共有十三个受邀者,以及我和伊兰,十五份祭品应该都在这间屋子里,大多落入伊兰小姐之手。

最后一份在哪呢?

我翻遍了书桌,应该还有最后一个受邀者,来自市消防局的罗杰·佛根——这个年轻人曾经在市医院实习,玛格丽特带过他一段时间,才二十一岁。

他的照片看上去富有活力,非常年轻,身强体壮。

他的眼睛像两颗澄净无暇的蓝宝石,医院的试训结束以后,他就去消防队工作,不止一次在我和玛格丽特的聚会里出现。

这个小伙子很诚实,同样是为了政府机关工作,他对玛格丽特这个大姐姐有一种强烈的依恋,他幼年就失去了母亲——父亲酗酒度日,他需要这种温暖,却不能强求,或许做朋友会更好,只怕有一天朋友都没得做。

我不愿意和罗杰小弟拼个你死我活,他那么年轻,也是市消防局的小英雄。可是这种该死的诅咒似乎无法消除,它没有放过任何人,除了我...

我没有那种奇怪的饥饿感,也不会因为这种病态的占有欲而失去理智。

那么问题来了,玛格丽特的其他肢体在哪儿?难道已经被这些疯狂失智的人们吃掉了吗?

我再次回到冰柜,在冷藏区找到了一截大腿。

往地下室去,在另一个大冷柜里找到了一部分冻得发硬干燥的躯壳,还有另一条胳膊。

在阁楼的小卧室里,一个电影投影房,我在床上找到了玛格丽特的部分腰脊,似乎伊兰小姐已经疯了——她不敢把玛格丽特拼起来,只怕玛格丽特恢复了行动能力以后离开她。

我几乎花了三个多小时,天快亮了,才找齐这些东西。

回到一楼,我把这具尸体拼拼凑凑,十四个部分全都拼在一起,赤身裸体的未婚妻勉强能够站起,她还有一条腿,一只手掌不见踪影。

她狠狠喘了几口气——

——我几乎紧张得无法呼吸,我又一次开始哭,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

“呼!呼!呼!呼...”玛格丽特的嘴里逐渐喷吐出热气,一瘸一拐的跳到衣帽间去,找到伊兰女士的裙子,就这么随便套上,再蹦蹦跳跳的找到一楼卧室,向伊兰小姐借了内衣内裤。

......

......

[part2·仪式]

她回来时,终于把我想起来——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落水小狗,她的眼睛终于起了雾,好像把我认出来了,脑袋瓜有了点灵智。

“山姆!”

我抱住了她,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山姆!山姆...山姆!”

这是我熟悉的爱人,是我最重要的,生命里无法割舍的伴侣。

我记得她按压背脊的力度,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几乎每一天我们都会拥抱。

“我的天哪...”玛格丽特的头发渐渐恢复成酒红色,原本它像是干枯的稻草一样,“你都快变成小老头了...”

小老头说的其实是雪纳瑞犬,那是一种毛发总呈现肮脏形态的小狗。看谁都是凶巴巴的。

或许我没有剃胡子,这几天的经历让我没工夫打理自己。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只想紧紧把她抱住。

她没有右腿来支撑身体,膝盖以下小腿和足掌都是空荡荡的。她的另一条手臂也是如此,从大臂的半截开始,像是被快刀砍成两截,鲜红的肌肉纹理剖割面也没有血流出来。

这实在太诡异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眼睛里的血丝在迅速消退,呼吸原本带着一种浑浊的泥腥,慢慢恢复了正常。

那是她的体味,我知道,她有一点点日耳曼人的狐臭,经常用香水来除臭。这代表她的新陈代谢也恢复正常,似乎真的活过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亲爱的?”

我有太多疑问,太多太多疑问。

“我不知道!”玛格丽特摊开单手,如果她有两只手的话,应该就是在疯狂挠头:“我不知道,我的宝呀!你上个月...”

我并不着急,从冰箱里找到两瓶矿泉水,要玛格丽特慢慢讲述这个故事。

“我在医院里找到了自己的死亡证明?为什么?”

玛格丽特不好拧瓶盖,也没找我帮忙,她自然随性的用牙齿转瓶盖,然后猛猛喝了一大半瓶水,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有三十岁,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对!你被火车上跌下来的原木砸死了,山姆!”

听见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几乎无法思考——

——如果我死了,现在的我又是谁?

我在送信的路上,被火车碾成了八块?那么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也变成了行尸?变成了蹒行怪物吗?

玛格丽特是一个女巫?她其实...

“我感觉自己没办法呼吸...”玛格丽特打断了我的思绪:“那天我找到医院里,看到你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山姆...”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接受这件事,但是我没办法...”

玛格丽特委屈巴巴的抿着嘴,摇晃着她根本就不存在的手掌。

“回到滨湖旁边的那条小路,我看见夕阳下,那个卖花的小孩子——”

“——以前你周五的时候提前下班,总会照顾他的生意。”

“给我一朵花吧?买一朵送给我?”

玛格丽特讲到这里,眼泪越来越多。

“似乎他也知道车祸的事情,他看见我一个人来了,没有问山姆先生去哪儿了。”

“我接受不了,我总觉得你还在我身边...”

“花童看到我一个人往湖边去,他就跟在我身后,他开始哭,我也开始哭,山姆...”

“好像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是这么准备的——可是准备再多,似乎也敌不过天意。”

玛格丽特接着说道——

“——我回到教堂接着做义工,伊兰和我一起。”

“傍晚的时候,唱诗班散了,大家都很伤心,凯文神父找了过来,问起你的事情。”

凯文·理查德,这是斯蒂凡大教堂的神职人员,也是玛格丽特的领路人。所有的义工都归他管。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凯文老先生,他要我再去试试,给了我一瓶圣水...”玛格丽特回忆起这些事情,两眼渐渐失神:“我找到医院的殡仪馆,把你的尸体偷走,山姆。”

“可惜缺了一两块骨头,就在你的左胸后脊的软肋,在那个地方。”

“我把圣水撒上去,你似乎很痛苦...”

“但是最终还是活了过来。”

“我当时吓坏了,因为你一直在惨叫,一直在惨叫。”

玛格丽特形容道,她不停的抬臂作手势,眉眼都是担忧。

“我想去屋子里找一些光源,林地里太暗,把煤油灯和手电都拿出来,你就不见了。”

“我再找到圣斯蒂凡大教堂的凯文,老先生和我说,你的身上附着了一个恶灵,要进行驱魔仪式,只要做完这些仪式,你就能真正的活过来...”

“我答应了他,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玛格丽特怔怔说道——

“——黑暗之中,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

“我能动一动手臂,似乎还能看见包装盒...”

“我的腿脚,我的四肢,好像都不听话...”

“它们在哪儿?都送去哪里了?为什么身上的皮肉能感觉到不同的温度呢?我被拆碎了吗?”

“我的钻戒要被人摘下了?”

“这个时候,我摸到了你的手,山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