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半个天空的火烧云美的震撼人心,广阔的天地都被染上一层薄红。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突然开口问,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殷桃,你呢?”不知为何,殷桃不想骗这个少年。
许是他那孤寂哀伤的双眼,让她有些莫名的心疼。
又许是此时此景让殷桃的心有些柔软。
“叶修文!”简短到不多一个字,然后就不再说话!
殷桃转身趴在草堆上和赶车的大爷聊天。
“大爷,你这草是送到城里去?你家是住在城里吗?”
“呵呵,我不住城里,我家就在城外,这是帮城里隆福客栈拉的草,住宿的客人有时需要他们帮忙喂牛马。一个月我总要跑几趟。”
大爷是个健谈的,见小姑娘搭讪,也乐得聊聊。
“大爷,你对县城很熟吗?”
“是啊,我在县里讨生活几十年了,可不熟吗?你们要是没有亲戚投奔,最好去东大街的云来客栈,掌柜的实在,东家有些背景,住店安全。”
“县里应该安全吧,我听说县衙捕头很是厉害啊!”
“县捕头,哪一个?一个是老捕头,一个是才上任的。”
“才上任?是不是有个外甥是年少秀才?”
“是啊,要不是他外甥得意,他怎么能端得上衙门的饭碗?这个人啊,唉,不好说,咱小老百姓,不敢随意说。”
殷桃心里一跳,道:“哎呀,大爷,咱们就当闲聊,你看车上就是咱们兄妹二人,也无外人听去,出你嘴入我耳,能有谁知道?”
殷桃静静听着大爷说县城的事,恰当地应和几句,在大爷要跑偏时把话题带回来。
闭目养神的少年眉头微动,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到了城里,大爷好心送到了医馆门口才走了。
少年在殷桃的搀扶下进了医馆,天已经擦黑,医馆里只有一个小学徒在打扫卫生,见到两人进来,急忙进去叫大夫。
经过大夫诊治过后,开了些药,重新包扎伤口,那带血的手帕被扔到一边,殷桃看着嫌弃,也不想要了。
殷桃随着学徒去交钱,手里拿着的是少年拿出来的荷包。
深蓝色缎面的荷包绣着竹叶纹和仙鹤,绣法与娘和姐姐的灵秀的绣法完全不同,很大气。
里面有十几两银子,拿药只用了一两多,又借住在后院,给了点铜钱。
等少年躺下睡着了,浅浅均匀地呼吸着。
殷桃机械地摇着扇子在煎药,她有些怀疑人生,我在干吗?为什么会在这里煎药?我不是应该去找方姨吗?
转头看着熟睡的少年,侧脸轮廓清晰,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眼睫不是很长,在灯光下投下淡淡地光影。
四周一片寂静,殷桃慢慢整理着思绪:殷柏瑞考取秀才,成绩很不错,被府台大人看中,县太爷喜欢,于是,安排了他的舅舅做了捕头,可这个捕头似乎有些上不得台面,一上来就明里暗里拿些小商铺的钱财。
不过,这些人没有后台,收的也是小钱,所以都选择息事宁人。
可见,他们做事虽有小错,却不贪大便宜,这倒是让人抓不到把柄!
半夜,少年发了高热,把大夫也闹了起来,好一阵忙活后才消停下来。
殷桃靠着桌子也睡了过去,等到天亮,小学徒进来查看少年的伤口,见伤口并未红肿,学着大人模样点了点头,又帮他换了药。
一旁的殷桃见少年始终还没醒,便悄声询问小学徒南四街怎么走?
小学徒道:“就在这条街后面,你要找谁?”
“有没有一位姓方的?”殷桃大喜,不用自己跑去找了。
“可是教刺绣的方师傅?”小学徒笑道。
“是啊,我就是来找她的。”
“她应该在家,不过方师傅脾气有些古怪,不见外人,你是来学刺绣的吧,她不收十岁以上的徒弟。”
“我不是来学刺绣的,我娘和她是旧识,我来了自然要拜见一二。”
小学徒不再多言,拿着换下来的布条出去了。
殷桃看看天色,见少年还在睡觉,就轻手轻脚出了门,在她关上房门那一刻,少年睁开了双眼,锐利的眼神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