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殷桃好奇,姑娘笑着解释:“师父最喜欢这花,而且师父绣的最好的也是牡丹。所以也有人称师父牡丹娘子!”
殷桃礼貌的笑笑,随着进了堂屋,堂屋里端坐着一身浅蓝色长裙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模样,头插一只金钗,流苏下坠着一颗蓝色宝石。
方荷放下茶盏,看向殷桃,淡淡笑了笑,可殷桃却发现,她的眼里并没有笑意,问的话也是轻飘飘的很随意。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你娘可好?”
“回方姨的话,我叫殷桃,十三了。我娘身体挺好,刚添了个妹妹,在家养着身体!”殷桃屈膝行礼,含笑答道。
“养身子?怕不是被气着了吧!”方荷喝着茶,慢悠悠地说。
殷桃脸色微滞,旋即一脸天真问道:“气着了?为何如此说?”
“哼,听说你那个爹在外早就娶妻生子,却并不是你娘呢?而且最近在县城置办了房产准备住下来了!”
殷桃抬头看向方荷,发现她提到殷桃娘时并无尊重和任何亲热。
自她进来后,没有让座和让人上茶水。
也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来往,可见也没有什么情分。
她有些后悔贸然上门了!
思忖过后,笑道:“方姨,我也是过县城办点事情,听说方姨是我娘的师妹,特意过来请安,如今见了方姨一切顺遂也能回去给娘报平安,就先告辞了!”
“不敢认这个师姐!”方荷把茶盏重重放到桌子上,冷哼道:“当年,师父说了无数次,你那个爹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她却偏偏不听,我师父说过以后莫要登门,她也就十七年不曾上门了。如今这是落魄了?后悔了?要来求我了?”
十七年?也就是有了姐姐了。
这是要让娘抛弃孩子吗?殷桃心中恼怒,却未显半分,等她说完,依然面露微笑屈膝行礼。
“方姨误会了,娘有儿子女儿傍身,何谈落魄二字,不过是晚辈来县城,若是不登门请安岂不是失了礼数,既然也请完安,就先告辞了!”
说完,又行了一次礼,转身就走!
看着殷桃背影,气得方荷脸色都变了:“你娘若不是走投无路会想起我?你爹要飞黄腾达了,可她不见得能跟着享福。而且,那女人的堂妹可是县太爷的填房,听说刚怀上了孩子,那可是县太爷的老来子,真正的心肝肉,你们家几个就是那女人案板上的肉。”
殷桃挺直了脊背,昂首挺胸向院门走去。就算如今落魄,就算是案板上的肉,也不能让人随意侮辱小看母亲。
打开院门,殷桃又转过身,冷冷看向走了出来的方荷:“方姨,就算是我们今儿真的走投无路来求你,你会帮我们吗?”
见方荷不答,又道:“既然不帮,也别净说风凉话,有句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我娘不需要出去求谁,也不需要男人为她带来荣耀,自有儿女为她遮风避雨。”
方荷愣愣地看着殷桃消失,大门被关上。
环视这一院子的花团锦簇,忽然竟觉如此黯然。
殷桃的话击中她的心,有点疼!
死死握着手中绢帕,她虽无儿女,可她有银子,有这么多徒弟,她们还不是一样恭敬孝顺。
转头看向厢房,弟子们见她看过来,纷纷低下头。她微微一怔,突然明白,终究有什么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