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德国产的人员运输机在首都柏林的机场缓缓下降。跟随着这架运输机一起降落的,还有两架护航的fw-190d战斗机。引擎轰鸣,不远处的德国民用航空运输机正在装卸信件还有特快邮递物品。
不过近处的一架军用运输机上卸下的东西更加触目惊心:从前线上运回国内的士兵遗物。一摞一摞浆洗好的衣服被士兵搬下飞机,还有一些来不及寄出的信件以及前线士兵获得的奖章。
人员运输机的舱门被缓缓打开,第一名士兵跳下飞机,固定好了悬梯。隆美尔弯着腰钻出了飞机,他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疲惫。他从前线赶回突泥斯,又从那里一路飞回罗马,紧接着从意大利的首都又马不停蹄的飞回到了柏林。
元首亲自下命令让一名前线将领回国述职,这还是第一次。他知道自己在北非的独断专行已经让军方高层非常不满。他当然也知道北非作战连连受挫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一直在进攻。如果他能在合适的时候防守一下,那么局面似乎会比现在好上很多。
“元首阿卡多?鲁道夫万岁!将军,接您的汽车已经等在那边了。”一名站在飞机不远处的少校军官上前一步,站在隆美尔的面前立正敬礼。他是总参谋部派来迎接隆美尔的,按理说迎接一名上将的规矩要隆重一些,不过看起来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总参谋部只给隆美尔安排了一辆汽车。
“元首阿卡多?鲁道夫万岁!”隆美尔立正回礼,非常的标准而且正式。他是被元首提拔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如果再不对元首表现出忠心耿耿来,他距离万劫不复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回礼之后把没有清洗干净的风衣丢给了后面的助手,笑着和少校一同走向远处那辆军方高层专用的奔驰汽车。一边走一边还开口调笑道:“我还以为我要自己走回去,没想到你们还能派车来接我,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将军,您说笑了。元首亲自下令,您到了之后就要赶去元首府邸,请问您还需要我帮什么忙么?”少校为隆美尔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立正问道。
“这么晚?我还没洗澡,也没有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隆美尔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这个时候往往是吃晚饭的时间,赶到元首府邸少说也要6点了。于是他看了一眼少校,皱着眉头说道。
“元首的命令。”少校也很无奈。
“那……就走吧。”隆美尔钻进了汽车,随后,这辆奔驰汽车就发动了起来,向着远处的柏林的市中心开去。道路的两旁开始出现高楼大厦,柏林比隆美尔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更加宏伟壮观了。这是德国的中心,也是轴心国的中心,当然,也是整个世界最有规模的城市之一。
一道接着一道的哨卡,通往元首府邸的道路上,距离核心部分越近,受到的盘查就越严密,背着步枪的士兵站在哨卡两旁,看上去庄严无比。
检查完隆美尔和少校两个人的证件之后,哨卡的执勤军官把两个小本子递还给了他们:“将军,欢迎您来到元首府邸。汽车请停放在指定位置等待,司机不要随意下车走动。”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克虏伯的司机在元首府邸的停车场附近抽烟,被执勤的党卫军当成是纵火爆破按在了地上,一直到克虏伯和阿卡多两个人赶到现场,才解除了误会。因为没有人知道你掏出打火机究竟是要干什么,所以元首附近从根本上禁止此类危险动作。
“元首万岁!”汽车刚刚在元首府邸挺稳,两旁的党卫军士兵就立正敬礼。隆美尔钻出汽车,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他走的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上一次他来这里是4个月前,那时候他奉命组建非洲军团,来到这里可谓是春风得意。现在他被元首从非洲前线召回,却带着一丝指挥不力的凄凉。
“隆美尔将军,元首在会客室等你。”在一楼的大厅里,隆美尔竟然见到了安娜,显然这个元首秘书是被阿卡多派来迎接他的,作为元首的“女人”,否则她可没有站在元首府邸一楼等人的习惯。
隆美尔自然是认识安娜的,而且还算是老相识,他们差不多都在阿卡多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如今的元首,也算是“旧人”了。只不过他们两个一个一直跟在元首的身边,一个外放成了统兵将领。
“安娜小姐。感谢你能亲自来迎接我。”隆美尔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毕竟这套将军常服已经在非洲的前线穿了一天并且一路陪着他来到了柏林。他的领口挂着铁十字勋章,看上去英武不凡。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向3楼的一间会客室,而那名来自总参谋部的少校在一楼保安室里抽烟等待,他一会儿还要送隆美尔回住处。第二天还有非洲前线的情况汇报会议以及隆美尔有关非洲军团现状的陈述。
“当当当。”安娜敲响了会客室的房门,里面传来了阿卡多的声音:“进来。”
隆美尔跟着安娜走进屋子之后,看到了阿卡多之后不由得一愣,而阿卡多看见了隆美尔之后也微微错愕。隆美尔一愣的原因是阿卡多竟然穿着一身很居家的休闲装,而阿卡多错愕是因为隆美尔身上那满是砂砾的军服。
“我下令让你立刻回来,没想到他们那么着急。”最终还是阿卡多先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不好意思的说道:“休息一下,喝一杯?”
隆美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坐到沙发上,端起酒杯来轻轻的喝了一口,可能是因为一路舟车劳顿确实累了,他看着阿卡多,等到威士忌在胃里流淌了几分钟之后,脸色才恢复了一些红润。
“听说你在非洲,经常坐在指挥车上赶路,吃东西也经常不按时间。埃尔文……你的胃病也有些时候了,能不能好好照顾一下自己?”阿卡多轻声的说道。他称呼隆美尔是直呼其名埃尔文,显得非常亲切。
元首连自己有胃病都知道,看来德国情报机关的无孔不入还真的不是自吹自擂啊。隆美尔内心里苦笑了一番,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前的元首。
阿卡多仿佛看穿了隆美尔的幽怨,笑着用手指头点了点隆美尔:“你呀,你妻子陪着梅赛德斯闲聊的时候,不停的抱怨说我如何如何折磨你,把你派到艰苦的非洲,搞得你的胃病恶化了……我还用派人监视你?你有什么事不写信告诉你那位妻子?”
隆美尔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和她聚少离多,只能多写写信说说近况。”
“那你以为梅赛德斯为什么总是叫你妻子来陪她说话?元首夫人想要说话,会没有人陪么?”阿卡多看了一眼安娜,靠在了沙发上:“我视你做心腹嫡系,你却用抗命和添乱来回报我么?”
“我的元首,是隆美尔无能。”隆美尔听到阿卡多这么问,就知道今天这顿责骂是少不了了,他和阿卡多的年纪差不多,甚至还要大上不少,不过每一次见到阿卡多都有一种被长辈俯视的错觉。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面前的这个元首,而这个元首对他格外优厚。
“你不是无能,而是太想要证明自己了。”阿卡多用手示意打断了隆美尔的自责:“我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也给你证明自己的时间。不过作为朋友,我让弗里德里克做你的盾,由你去挥动那柄锋利的剑,就是希望你能够在北非成就自己的功业啊。”
“是!”隆美尔低头说道。他知道阿卡多是为了他好,也听出了阿卡多对他的期望,更加觉得自己贸然行动有悖阿卡多的意愿,决心要好好打一场胜利来献给第三帝国。
“最近在北非要稳住局面,用我军装甲部队的质量优势打小规模的短促遭遇战。占了便宜就走,积累小胜变成大胜!”阿卡多站起身来说道:“不要打托布鲁克的主意,更不要打大规模进攻作战!我会给你准备好物资,到时候你会有一场真正的装甲进攻战!养精虚弱,打赢真正的关键之战,才是你要做的!明白了么?”
“明白了!我的元首!”隆美尔也跟着站起来,继续点头答应道。
“回到前线去不要说什么,我不会动你的指挥权,但是你却不要动用你的指挥权了,暂时做一个透明人,把防御的事情交给弗里德里克。”阿卡多想了想说道:“他进攻虽然没有你犀利,不过防御和一般的小规模作战,还是很有一套的。”
“不动我的指挥权?”隆美尔一愣,上一次不动他的指挥权,这一次依旧不动他的指挥权?元首就这么看好他在北非的指挥能力么?
“我两次没有撤换你回来,就是在等,等你成为沙漠之狐那一天,等你成为沙漠战神的那一刻!”阿卡多笑着说道:“不要让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