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皇上,臣,臣错了,臣万万不敢欺君啊,万万不敢!”
看着杨宪身体因为恐惧抖成一团,朱元章看的好笑。
笑的摆了摆手,并不怎么在意的道。
“好你个杨宪,居然玩的是这种阴招,人家胡惟庸只是不小心踩到而已,在你这嘴里却成了故意大逆不道,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啊。”
“今天要不是明王在此,连咱都要被你骗到了,你说说,这欺君之罪该如何惩罚啊?要不,我也给你一个选择,你不是要砍胡惟庸一只脚吗,你说说,你是想砍左脚,还是砍右脚?”
“皇上,皇上,臣知错了,臣知错了,莫要砍臣的脚啊,臣知错了啊。”
杨宪吓的已是软成了一瘫。
看着杨宪这样软蛋的样子,朱元章就看不太起。
“哼!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有胆子陷害胡惟庸,倒是没胆子接受惩罚了。”
“罢了,看在你治理扬州有功,进献稻谷祥瑞的份上,就……”
“什么进献祥瑞,陛下,我献的红薯玉米才算是祥瑞,他杨宪献的稻谷祥瑞可不算。”
“那是他花了十五两黄金从南洋浡泥国商人手里买来的,为了这个他还把那商人给杀人灭口了。”
“你说是不是啊杨大人?”
“你可真的是胆大包天,欺君罔上。”
“我都不敢欺骗陛下,你小子倒是操作的6啊,佩服佩服。”
此时杨宪看着王明的眼神如同在看鬼神,瞠目结舌不能说出一个字。
朱元章当即脸色阴沉了下去!看着杨宪的眼神已经是在看死人。
“说!杨宪,你到底还有什么在欺骗着咱!
!”
杨宪这时才恍过神来。
“皇上,皇上,臣不是想欺君啊,臣只是想讨皇上的欢心,臣,臣,臣……”
“不说是吧,王明,你来说,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在骗着咱!”
“这个啊,除了这祥瑞稻谷欺君之罪,算是比较严重,其他都是些小问题了。”
“比如当年扬州田地只复耕一半,却谎称全面复耕。”
“还有当年所交的税粮一半是从海路从浙江买的。”
“认真算起来,这也算是欺君,但是当时朝廷确实需要一份扬州这样的政绩来做天下表率。”
“可以算他功过相抵吧。”
“只是这假的祥瑞稻谷实在是过份,陛下可是把你的稻谷放在御书房前天天都要看一眼。”
“你这真的是在欺骗陛下感情,着实该杀啊。”
朱元章此时的脸色已经森寒。
“不错,该杀,确实该杀!
!咱现在就把这所谓的祥瑞给砍了,砍了!
假的,都是假的!岂有此理!杨宪,你该死,该死!
!”
“王明!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和咱说!”
“陛下,之前我一直在忙着大婚之事,可没见到这杨宪,直到今天凑巧看到了他这个人,才看出来他居然敢欺君啊。”
王明虽然这么说了,但也不可能消的了朱元章此时胸中的气。
只好继续说道。
“陛下也莫要太生气,这祥瑞稻谷虽然不是扬州田里长出来的,但这稻谷确实颗粒饱满适合当稻种,放在御书房里天天看着才是暴敛天物。”
“只有放在土里长出来,长出更多的像这样颗粒饱满的稻穗来,让扬州真的长出这样的祥瑞稻谷才算是物尽其用。”
“所以,也不能全算是假的。”
“这里,我向陛下求个情,看在他治理扬州有功的份上,给他个功过相抵,贬为庶民发配倭奴国,永世不得回大明,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发配倭奴国?你的意思是你想要他为你做事?”
“对,杨宪心术不正,是个酷吏,为了政绩,为了讨欢心得赏,可以欺君,可以杀人,可以害民,无所不用其极,陛下就是把他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但陛下您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能力的酷吏,可以办事的人才。”
“他有罪,直接杀了有点可惜,倒不如让他以后给我到倭奴国做事,整治那些倭奴国野民也是好的,这也算是物尽其用,直接杀了,也太可惜了。”
“我觉得杨宪可以当一条好狗,像他这样的人才我在大明可是招收不了多少的。”
“王明,你可真是……”
朱元章悻悻的看着王明。
“也只有你了,也只能只有你一个了。”
“好,你想要杨宪这条恶狗,咱今天就赏给你了!”
王明笑了笑。
“谢陛下赏。”
“杨大人,走吧,以后你就来当给本王好好当一条忠诚的恶狗吧。”
王明领着一脸呆滞的杨宪走了,御书房内只剩下朱元章与太子二人。
良久,朱元章幽幽的开口道。
“标儿,王明不会像杨宪这样敢欺骗咱,可相比杨宪的欺君,咱更恨他这样的从不欺君!”
“他根本就是明着来压我!
!”
“你看看,你听听,百官群臣,所有人都叫咱皇上!尊咱为上位!”
“只有他,只有他叫咱陛下!
!”
“陛下和皇上的尊称意思差不多。”
“但他偏偏只叫咱陛下,不叫咱皇上!”
“他的意思很明白,咱在他眼里不在上位,而是在下!
!”
“可恶!可恶之极!
!
!
”
朱标听的无语也好笑。
父皇是觉得他明明是一朝天子,人间最尊贵的皇帝,可头上却有这么一位神仙压着他,无视他的尊位,旁若无人,虽不欺君,却比欺君还要让父皇难受。
但他在王叔面前可不像父皇这样感觉难受,而是感觉到一种真正平等对待的平和。
“父皇,我倒觉得这是好事。”
“至少,有王叔在,您这样才不会太飘,也不会太寂寞啊。”
“太飘?这是何意?”
“哦,回父皇,这是儿臣在王叔那听来的,太飘的意思就是呃……”
“算了,不用你解释,咱也能听出来不是啥好话。”
“但你说什么咱不会太寂寞是什么意思?咱会寂寞?咱可是皇帝!”
“这皇宫后院,有皇后,有妃子,还有标儿,还有那么多的文武大臣,咱怎么会寂寞,标儿,你莫要胡说。”
“胡不胡说,父皇你心里清楚。”
“父皇是皇上,如今朝庭上下除了母后,根本没人和您能说真心话,徐叔汤叔也越来越拘谨,您说寂不寂寞,儿臣看的出来。”
“最近你又和母后置气,母后不和您说话了,我看你不寂寞才怪。”
“好哇!标儿,你个兔崽子,居然敢编排你爹来了!”
“啊……儿臣不说了,儿臣告退!”
“兔崽子,别跑!别跑!
!”
当真是一幅‘父见子未亡,抽出七匹狼’的孝顺名场景。
朱元章朱标两父子居然在御书房里追逐打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