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志强笑嘻嘻的,伸出三根手指头,“这个数,去还是不去。”
姜一立马没出息的屈服了。
“去!”
联皓下班时,对着镜子好一阵鼓捣。
郑晓峰看出端倪,“呦呵~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上的动物又迎来了交配的季节~”
联皓冷冷瞪他,“滚!”
“得嘞,领导让我滚我就滚,领导让我回来,对不起,滚远了您呐!”
联皓整理好就开车离开,殊不知他的老爹正带着自己的间谍情报组织偷偷跟在他身后。
一家西餐厅门口,联皓把车钥匙递给门童。
姜一挪着小碎步跟在后面,“噗嘶噗嘶~老联总,跟近点。”
联志强身体恢复的不错,已经用不到轮椅了。
他贼眉鼠眼的跟上来。
两人以餐厅内的绿植做掩护,找了个角落坐下。
联皓坐在位置上,嘴里嘟嘟囔囔,一会儿还摆摆头,不满意自己的表现。
姜一本来没有嗑cp爱好。
可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她也隐隐带着点兴奋。
小伙子不错,女士来之前还知道练练言行。
不多时,有个身姿摇曳的女子进门。
联志强推了推姜一的手,“来了,来了。”
姜一循着高跟鞋哒哒的声音看去,是那名女记者。
越看,她越奇怪。
上次见到这名女记者时,她穿着朴素,素净的脸上满是与恶势力斗争的坚毅。
一看就是刚柔并济的女孩子。
这才几天没见啊,这位女记者怎么看着变了呢。
她走起路来纤细的腰肢来回摆动,手还时不时拢拢耳边的长发。
她涂着烈焰红唇,和指尖的艳红相呼应,整个就一风情万种。
女记者名叫袁熙娜,今年二十六岁,她敢于深入一线,揭露潜藏的暗黑,因此获得不少嘉奖。
袁熙娜和联皓轻轻一搭手,摇曳生姿的落座。
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袁熙娜不时掩嘴轻笑,气氛十分活络。
姜一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袁熙娜,面相上没变化,也没有任何邪气作祟。
明明哪里都正常,可她就是感觉不舒服。
姜一有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自己喜欢联皓,所以吃醋了?
这些天她跟着祖师奶奶看电视,可没白看,收获了不少有用的知识。
额。你确定不是收获了不少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bug?
比如男人狰狞的指责,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可她失去的是爱情啊。
姜一回想了下联皓的样子,脑海里只有他当着自己面抠鼻屎,还有郑晓峰在她耳边说联皓洗澡不锁门的事……
她打了个哆嗦,喜欢个屁。
那要是喜欢,那她还蛮喜欢小区那个流浪狗的。
毕竟流浪狗当着她的面上厕所不擦屁股,她还没觉得恶心。
联志强看着儿子那个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的样,心情大好,啥贵挑啥点。
姜一压下心头忐忑,告诫自己别犯职业病。
人家可能就是工作中艰苦朴素,生活中做自己呢。
她一叉子就插起一大块牛排,张开“血盆大口”,塞了进去。
联志强:……
那一口六百八。
然而六百八还只是开始。
接下来,五百二,七百一,一千三……
四百多的汤,只吸溜一口就见底了。
按照姜一那大嘴吞山河的架势,她和联志强的饭局比那一队结束的早多了。
姜一摸着滚圆的肚皮,喜滋滋回家。
有的吃,有的嗑,有的赚,有这好事还可以找她。
她家静悄悄的。
有郑晓峰和艾米在,她家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但凡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没想到作妖的不是两个徒弟,而是她的顶头上司,祖师奶奶。
祖师奶奶的牌位坐在餐桌上。
她身下还放了个平板。
郑晓峰一边背符咒,一边拼命给姜一使眼色。
姜一尬笑,“祖师奶奶,呵呵呵,这么严肃,啥事啊?”
她一边说,一边动手去找香炉。
顺便拿了三支香。
点燃的三支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嗖一下燃到了底。
就好像一个老烟枪对着香烟使劲一嘬,直接把过滤嘴嘬出火星子了。
燃出的香一点没浪费,全飘进牌位里。
吸饱的祖师奶奶欠了欠屁股,不对,欠了欠牌位的底座。
平板被推出来。
艾米小朋友举了举手,示意平板是她的。
紧接着平板上就出现了几张图。
令世人惊叹的某大佛。
气势恢宏的某拉宫。
青松翠柏钟鸣悠扬某少林。
祖师奶奶的传音幽幽响在姜一耳畔。
姜一抠了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祖师奶奶要建道观!
给祖宗塑金身!
抽最贵的烟,啊不,是上最贵的香。
占地面积要半个山头,山脚到道观要有直达的路。
“祖师奶奶,你要我的命得了!”
姜一顺势躺在地上,两条腿使劲蹬,和小孩在商场看到玩具不走一个样。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祖师奶奶,为了养活你,我可是花费了所有的积蓄。
你这个伟大的梦想能不能再等几年。
我穷啊!不信你感知一下,我身上是不是没有票票了!
回家之前都给你买成吃的了,我现在还欠一屁股两眼子饥荒没还啊……”
郑晓峰和艾米同时捂住脸。
因为就在不久前,艾米兴高采烈的教了祖师奶奶短信查余额的方式。
姜一的手机从裤子口袋里蛄蛄蛹蛹的出来了。
吧嗒吧嗒一阵操作,余额展示在姜一面前。
怼的姜一是哑口无言,只能尬笑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喊:“建,建行了吧,明天我就出去赚钱,建个最大的无名道观。”
可她还是跑慢了,一道雷电直中她的菊花。
祖师奶奶吃的好,心情好,还喝了姜一给她准备的“小葫芦化鬼汤”,修为恢复了一些。
不用入梦,也能电人。
这下姜一那含羞待放的菊花是彻底绽放了。
**
京市留远山有所道观装修的富丽堂皇,供奉的神仙皆披金衣,手执法器,威风凛凛,眉眼间却有普度众生的慈悲。
道观一个房间内,年近六十的男人穿着淡蓝色道袍,胡须花白,人人见之都要尊一句林道长。
林道长面前的书案上檀香袅袅,他执笔细细的写着。
书案前跪着个男人,他额头冷汗淋漓,好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师傅,十四和老九丹田被毁,怕是没什么用处了,用接回来安置吗?”
林道长细长的眉眼挑了挑,明明这个年纪声音该是苍老的,但他的声音反而有一丝尖细,“他们两个没给道观带来什么好处,反而坏了我的好事,丢失了道观重要的法器。
人啊,要是没用了,活着也是遭罪。”
林道长明明没说重话,下首男人额头却冷汗涔涔,“师傅,我明白了。
只是您看这个月的解药……”
男人抬头,他额头中间有一道细细的红线。
林道长放下笔,从旁边拿起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扔在地上。
男人就像野狗扑食般扑过去,捡过药丸就塞进嘴里。
他翻着白眼,浑身不停抽搐,好半晌才平静下来,表情较之前平和了许多,“师傅,我这就去办了。”
他跪爬着后退,到门口处赶紧闪出去,又细细关好门。
林道长站起身,撩开身后一道帘子。
帘子后供奉着一个牌位。
他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虔诚道:“师傅,徒儿已经在安排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和祖师爷都能重返人间。”
他把香插在香炉里,又重新返回桌案前抄写经文。
帘子后一片暗黑,只有三炷香上猩红的火光慢慢燃烧。
姜一第二天去上班,都是郑晓峰把她搀去的。
那真是一走一摩擦,疼的直嘶哈。
她仿佛听到耳边有人低吟浅唱,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联志强见姜一迟迟没来,就给自己沏好茶了。
一见姜一,他赶紧倒一杯递上来,“咋地,姜大师这腿脚……”
姜一扶着椅背坐下,“哎~呦呦呦~没事,昨晚练功抻着了,几天就能好。
老联总我想买个山头,您做地产生意的,有没有好的推荐啊。”
联志强手里拿着串珠子,捻动起来发出响声,“有啊!有这么个山头。
二十来年前,我刚进入地产一行,当时就相中了那片山头。
那地方景色不错,相隔不远的山头就是印佛寺。寺里有高僧,香火不断。
后来也有不少人想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最后全都偃旗息鼓。
那山头怪,真是奇怪。”
姜一来了兴致,“咋个奇怪的,你细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