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就和联志强介绍的一样,一只家禽都没有。
别说猪牛羊鸡鸭鹅,就连只狗,连个猫的影子都没看到。
老村长七十来岁,慈眉善目的把几人迎进门。
李婶嗓门很大,“老村长,这几个外地人想借住一宿,还给钱。
我家屋里都堆了粮食,没地方住了。
正巧您儿子、媳妇、孙子都在外地打工,房子空着,就给您引过来了。
您收点钱,全当补贴日子了。”
说着,她麻利的抄起一边的桶,就着桶里的剩水倒进饮水井里,嘎吱嘎吱的压了半天,压出一桶新鲜水。
她提着进门,哗啦一下倒进村长家的水缸。
她还想继续,她兜里的手机大嗓门的唱起来: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姜一就在村里长大,老人们都喜欢用这么劲爆的音乐当铃声,她见怪不怪。
艾米和郑晓峰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笑意,太接地气了。
李婶接起电话,“你回家了?我在老村长这儿。
你自己开门进屋烧火,我这就回去。
打酒?
你酒又见底了?
曹,你就不能少喝一点吗?早晚得把你喝死……”
李婶一边说,一边冲村长挥挥手,示意离开。
走到门外又返回来交代一句,“那个小伙子,你给村长把水缸压满啊!”
郑晓峰连连点头,“好好好。”
李婶脚步很快,一阵风的消失了。
李婶走后,院子里气氛尴尬了一瞬,还是村长先开口说话。
“跟我过来吧,你们今晚就住我家。
我这有儿子和媳妇的房间,也有小孙子住过的,管够。
他们都出去打工了,只有年节的时回来看看,你们放心住,想住几天都没事。”
岁数大的人如果不爱卫生,身上会有一股怪味。
村长是个单身老头,却很爱收拾。
家里干干净净,靠近他也没有异常味道。
艾米看过房间后很满意,帮着老村长一起收拾柴火做饭。
小院一角有一片菜地,青菜绿油油的,西红柿也挂了果。
姜一被安排了洗菜,她从地里掐了些小葱和辣椒,就着郑晓峰压的井水洗起来。
菜叶子上挂着水滴,脆莹莹的好看。
老村长倒点素油在锅里,很快炒熟。
这顿饭虽然简陋,可吃起来很可口。
老村长平常都自己一个人在家,孤独的厉害。
现在有几个小年轻热热闹闹的,他心里高兴,还拿出了过年儿子孝敬的美酒。
艾米就是人菜瘾还大。
要不是因为和牌位干了一杯,祖师奶奶也不能相中她,从而收入门下。
艾米和老村长浅喝了一点,隐隐有些醉意。
洗碗的活自然就扔到郑晓峰头上了。
收拾妥当,三人回房。
乡村的夜晚很安静,天空清澈,星子寥落。
景色这么好,姜一却在茅坑里抓狂。
她血肉香甜,最招蚊虫喜欢。
从前住山里,她每次上厕所都要速战速决,否则就是一屁股包。
去了城后,这种情况大有改善。
没想到今天她又要受这个罪了。
而且这个山头的蚊虫更凶悍,姜一只能火速解决,飞一样跑回房间。
夜里十点,村子大部分人家都熄灯入睡,老王头的家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老王头拿着放大镜,细细的看着小果发给他的照片。
他的老伴崔婆子在一旁铺床铺,“我说老王,你照片都发给儿子了,你还在那里看什么看?
莫非你也喜欢年轻漂亮的?”
老王头用手掩嘴咳嗽了一声,“你个败家娘们,一天到晚说话和放屁一样。
老子守着你过了多少年,有别的娘们吗?
你懂不懂,我这是在估价!估价知道不?”
他话音未落,手机响了,他连忙接起。
电话那头是他的儿子王锐男。
王锐男那边应该是在唱歌,乱哄哄的一片,他扯着嗓子喊了半晌,老王头都听不见。
王锐男只好走出房门,拐进厕所,“爸,你那照片是啥时候拍的?
我看见小果了,是在咱们村子吗?
那两个女的长的都不错,我这就张罗。”
老王头干笑的声音里满是狡诈,“这两个是误入咱们村的人,今晚就住在老村长家里。
我告诉你,你每次都收的便宜了,这次价得往上提一提。”
王锐男:“爸,我知道了,你小心一点。”
老王头掐断电话,走到衣柜前就开始翻找衣服。
“死老婆子,衣服你给塞哪儿去了?”
老王头把衣柜的衣服都扒乱了,崔老婆子赶紧从床上下来,“你个造孽的,那衣服在下面抽屉里,你瞧瞧全给扒乱了,造孽啊。
咋地,你今天晚上就出去啊。
我看着她们还跟着个男人,这事行吗?我心里有点害怕呢。”
老王头把件针脚粗大的黑衣服套在身上,又用黑布盖住脸,“用你操这没用的心呢?
要是这两个都能出了,能赚笔大的,你就看值不值吧。”
和老王头打完电话,喝了不少啤酒的王锐男正好有点尿急。
他尿的正酣畅,忽然感觉后脑勺凉风阵阵。
他摸了把刚刚理过的头发,口中念念有词,“妈的,告诉他少剪点少剪点,耳朵让狗给叼了?
还给老子剪这么短。”
王锐男提上裤子,往洗手池旁边走去,看到旁边有人站在小便池前撒尿,还坏心眼的吹了个口哨。
他摸了把感应水笼头,水哗哗的流出来。
他洗着洗着,忽然发现水的颜色开始变的粉红。
他不以为意,把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没什么味道,估摸着娱乐场所在水里放了什么有颜色的消毒剂。
感应出水的笼头一般几秒钟水就停了。
可王锐男面前的水笼头好像坏掉了,哗哗的流个不停。
水的颜色越来越深,变成血一样猩红。
王锐男吓的汗毛倒立,惊恐的问刚撒完尿的哥们,“你瞧见了没有?这水笼头里面流出的是血,是血!”
那人看了看清澈透亮的水,又看了看王锐男脖颈上爆出的青筋,吓的夺门而逃。
这小子八成是疯了。
王锐男没少干缺德事,他又喝了点酒,心态不稳,目眦欲裂的抬起脚,对着水笼头哐哐就是几脚。
“想吓唬我,没门!”
卫生间的灯忽然开始闪,滋滋啦啦响,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里,王锐男的影子好像活了一样。
镜子里的人面色铁青,眼下青黑,牙齿缝隙里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迹。
“它”冲着王锐男咧嘴一笑,随即那嘴就像怪兽一般张开,似要把人的头都吞进去。
王锐男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嘴里哇哇怪叫。
他爬起来就想往外跑。
周遭降下浓雾。
他跑啊跑的,却根本看不到卫生间的门,只能拼命大喊:“救命!救命啊!”
就在这片浓雾中,正漂浮着一个女鬼。
她穿着老式婚礼的衣服,袖口宽大,脚上还有一双绣花鞋。
她双手成爪猛的抬起,锋利的牙齿咔咔咬合着,冲着王锐男就扑了过去。
就在她即将接触到王锐男的瞬间,王锐男的脖子上挂的玉佩突然钻出衣襟。
玉中炸出一片金光,直把女鬼灼烧的惊声尖叫,痛苦不堪。
大雾遣散。
王锐男失魂落魄的打开卫生间的门,踉踉跄跄向外跑去。
卫生间门口堵着几个尿急的人,“m的,有病吧,把厕所门关了在里面大喊大叫。
有病就去医院,跑这里来吓唬人。”
王锐男已经没心情再回包间玩了,他找了个代驾开车送他回家。
男代驾的话也不多,可多了一个人,就是让王锐男心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