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虎哈巴狗一样往前凑,“黄大师,别啊。
他们虽然财运不行,可还有几年活头。
您光转嫁阳寿也行,都是我至亲,生辰八字和贴身东西我都带好了。
您行行好,帮帮我。
另外,还有个娘们。
我不要她什么,我就是想把她的灵魂献祭给咱的神灵,就算我尽的孝心行不?
生辰八字和贴身的东西我也都有。”
黄浩仁脸色缓和。
他给师祖的信仰之力断了,要是能献祭一条灵魂,也是有极大益处的。
黄浩仁哈哈大笑,“念在你对我们神灵有一份孝心,东西放下,回去等消息吧。”
李云虎兴高采烈,“谢谢大师,我这就先回去了。”
李云虎开着辆破面包车离开荒凉的院落,刚行出不远,就见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
太阳反衬下,轿车的漆面泛着幽光,即使不看车的品牌,也知价格不菲。
大师就是厉害,连这等有钱人也得求他。
呵。
他现在霸占了便宜明星弟弟的气运和财运,正在旺头上。
回头他也买辆阔气的车开开。
黑色的豪车开进小院,下来人的正是余启的前经纪人卓尼。
卓尼步子很急,推门而入。
看到手执拂尘,端坐在床上看似慈眉善目,实际心狠手辣的黄浩仁,他压了压心头的火气。
好言好语道:“黄大师,咱约定沈宜是自杀,跳楼、吞药、溺水之类,更有信服力一些吧。
把木棍插在嘴里,这是不是惨烈了点。
还有余启,他今早还活着,有人亲眼看到他从别墅里出去了。
我感觉他找到了高人,可能怀疑到我头上了。
大师,您尽快作法除掉他啊!”
黄浩仁撩开眼皮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大概两个月前,李云虎找上了他,说是要余启的财运、气运。
他查过后发现,余启是个大明星,信仰之力浓厚。
他当即想到了利益最大化的方法,收拾同一个人,能收两份钱,信仰之力留给师门,一箭三雕。
他找上卓尼,以扶持他手下明星为由,以余启为代价,拖他下水。
其实余启的信仰之力大部分都转嫁到雕像身上了,落在沈宜身上的寥寥无几。
可就这点信仰之力,足以让沈宜起飞。
没想到沈宜大火之后,人就开始飘了,偷偷和其他娱乐公司联系,想踹掉卓尼。
卓尼一气之下就和黄浩仁商量,决定给沈宜安排后事,顺便抽光他的信仰之力。
只是沈宜死的太过惨烈,发现端倪的余启又没死成。
卓尼这才急头白脸的找上门。
黄浩仁勾出一个笑,这抹笑意让他细长的眼向上挑起,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奸佞。
“卓尼,老夫怎么做事,还用的着你来指手画脚?!”
卓尼被威胁,浑身汗毛倒立。
他心虚的擦了把汗,“大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宜这事闹的有点大,原本我计划让您扶持我手下其他几个人。
要不然,这事先搁置一下吧。
就是余启,能不能再死的快一点?”
黄浩仁作法时被反噬,现在是强打精神在说话,听卓尼这么说,也挥了挥拂尘,“行吧,知道了,你先回去。
等我电话联系你。”
卓尼从口袋里摸出一沓红票子,放到床边,转身离开。
有钱能使磨推鬼,他这也是给自己买条后路。
**
余家。
余启的母亲黄翠莲正坐在大铁锅前烧饭。
柴火烧起的烟灰四处飘散,她不满的皱了下眉头。
在楼房做饭多方便,要不是钱梅那小妮子太能闹,她能住回村里,受这烟熏火燎之气?
她弯腰去锅里翻炒,俯身动作太大,胸口塞的馒头啪嗒掉锅里了。
三年前她得了乳腺癌,切掉一边才保住性命。
为了好看,她现在都拿馒头塞在一边。
她嫌弃的用锅铲把沾满汤汁的馒头挑到泔水桶里,又起身去屋里找了个塑料袋,往空着的一边塞了塞。
隔壁王婶踩着墙头边的凳子冒头,“老余家的,在家吗?”
黄翠莲高喝道:“她婶子啊?啥事,在家呢!”
“我家晚上炖红烧肉,给你端一碗尝尝啊。”
黄翠莲兴奋的走出门,“行啊,你炖的肉最香了,给我端一碗吧,等他爸从地里回来正好吃。”
王婶隔着墙头递过一碗红彤彤的红烧肉,黄翠莲接过来,当即用手捻起一块扔嘴里,“嗯,香!
等我儿从城里带好吃的回来,我给你也送一些。”
“哎?我昨天看见你家余明回来了?车还在院里停着,我咋没瞧见他小子呢?”
黄翠莲吃的满嘴冒油,“余明那小子有事办,把车停家就走了,估计等两天就回来了。”
黄翠莲端着肉碗往屋里走。
她盛了碗白米饭,又铺上点红烧肉,捡了点刚炒的青菜,凑了满满一碗。
她探出头,左右瞧了瞧,这才悄悄揭开地窖的盖子,踩梯子走下去。
早些年村里人家都挖地窖,冬季保存土豆白菜用。
后来家家都有冰箱了,地窖用的就少了。
黄翠莲护着饭碗和水杯,不让潮湿的泥土掉进去。
地窖中潮湿闷热,还带着点霉味儿,黄翠莲嫌弃的掩住鼻子。
等到了最下面,她看到余明手脚被捆着,嘴被塞着,躺在干净的棉被上挣扎。
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下碗,心疼的扑过去,“哎呦,我说那余代华可真狠,对亲儿子下这狠手。
这都嘞出印子了。
妈给你松松,把你嘴上东西拿下来,你给妈点个头,别叫啊。”
余明赶紧点头。
他已经被捆了两天一夜,再不活动活动,手脚都要废了。
黄翠莲心疼的把塞着儿子嘴的布给拿开,眼里竟然含了泪,絮絮叨叨,“明儿啊,你要是不嚷,你爸和你哥何苦把你给捆了啊。
瞧瞧我儿都瘦了。
等这事完了,你打你哥一顿都行,这不是为了咱们家好吗?!”
余明活动活动口腔,“妈,我只有一个哥,那就是余启,那人根本不是我哥!”
黄翠莲拳头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泪眼婆娑,“明儿啊,你不懂。
想当年咱们村穷,又赶上大旱,地里野菜都长不出来。
妈还一下生出两个大儿子,吃不到东西根本就没奶水。
俩孩子天天哇哇哭,那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舍得啊。
没办法,只能托人送走了一个孩子,妈这心里疼啊。
就是没想到,那人是个人贩子,把云虎不知道给卖到哪儿去了,再也联系不上。
我这些年总是记挂他吃的好不好,过的好不好,还总是做噩梦。
要不是惦记他,妈那得那个癌吗!
还是余启聪明,赚上了大钱,咱家条件才好了。
前阵子,他后院表叔出去打工,回来闲聊时候说,他见到一个人,长的和余启特别像。
那能不像吗,都是妈一胎生出来的亲兄弟。”
余明一边偷偷在身后挣扎,一边红着眼睛问:“那你可以和我们说啊,你偷偷的像什么样子。
哥成名容易吗?给你们买车买房,一个月零花钱就给五十万,换别人能做到吗?
你要是找到了李云虎,你亏欠他,你就和我们说啊。
存款给人家,房子给人家,车子卖了钱给人家,到头来还管我哥狮子大开口,要钱给人家。
你是要把我哥给吸干了吗!”
黄翠莲满脸不乐意,“明儿,你咋说话呢?
余启现在是明星,那露露脸就能拿数不尽的票子。
当年若不是他哭的凶,妈就把他给送人了。
说到底,还不是他亏欠了云虎的。
他又那么多的钱,给云虎点咋了?”
余明没想到母亲迂腐自私成这样,“你这不是道德绑架吗?我哥也没招惹谁?
更何况,你现在是明星的父母,就不能做出点表率吗?
学人家开赌局,还开到咱们村来。
你想过我哥吗?这事要是爆出来,他的前途就毁了啊!”
“要不就不告诉你哥了吗!云虎说了,这玩意保证赚钱。
我从余启手里拿钱也是为了给他当本金,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咱赚一票快钱就收手,到时候他也富裕了,风风光光和你哥相认。
你要不是闹着通知余启,闹着报警,你说我们关你干啥,多心疼啊。”
余明翻了个大白眼,他爹娘疯了。
也无怪乎他爹娘这个态度,那个叫李云虎的人嘴巴简直太甜了。
把老两口快哄到天上去了,要啥给啥,还一副他拿钱就是为了孝敬父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