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联发地产帮忙,姜一的地皮很快谈妥。
两千万包含地皮钱,还有村民的拆迁款。
周六这天,姜一带着郑晓峰、艾米,还有祖师奶奶的牌位,去瞧买下的山头。
她爬上最高坡,高高举起祖师奶奶的牌位,喊道:“祖师奶奶,你瞧见没有。
这就是我给你打下的江山!!!”
山头上还有回声,“山!山!山!山!山!”
祖师奶奶给她传音:我不瞎,也没聋,你这么大声干啥。
姜一:……
人家不是高兴么。
高兴还不能喊两嗓子了?
郑晓峰这个煞风景的,又开腔了,“师傅,你别高兴的太早。
地皮是有了,可按照祖师奶奶的规模建起来,少说还得大几千万。”
艾米:“郑晓峰你不说话能死吗?”
姜一被郑晓峰一提醒,整个人就像泄气的皮球,蔫了。
对啊。
还要搞基建。
真是革命尚未成功,姜一还得努力。
她正为钱发愁,手机就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狄先。
电话接通,狄先那边就传来狄父的声音,“接通了没?大师接通了没?”
姜一喂了一声,电话就被狄父抢走了,“大师,是我啊,您没忘了我吧,我是狄先的父亲。”
“没忘没忘。”
就算忘了他的长相,也忘不了他酒瓶底似的眼镜。
“大师,我上次不是和您说,我有一个老友是吹唢呐的吗?
他可是个演奏大师。
我那天去他家,把您吹的唢呐给他听了。
你猜怎么着?
他说他总能梦到他死去的老伴,他夜夜失眠。
听了你的唢呐声,他感觉精神振奋,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
我怀疑他是碰到不好的东西了,您要不来给他看看。”
老头说完,又补了一句,“那老小子可有钱了,您要是真能解决他失眠做梦的问题,钱绝对少不了。”
老头就是阅历丰富,精准切中姜一的要害。
姜一这要是不去,那就是和钱过不去么。
她连连答道:“他家在哪儿?我现在过去,得下午五点钟能到。”
“行,大师,那一会儿见。”
狄父直接挂断电话。
狄先十分不满意,“我说爸爸,用我的手机给大师打电话,你就没想过让我说上一句吗?”
“你还有啥好说的,你现在吃的饱,睡的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偷偷写剧本呢,想把你的事改成电影。”
**
姜一等人火速下山。
郑晓峰和艾米护送祖师奶奶回家。
她独自去赴约。
这位唢呐老艺术家名字叫朱连坤。
他家住在四合院里。
藤蔓植物爬满回廊,院里种满了花,还挖了个池塘养鱼。
八九月份,本该是开花的好时节,可院里的花全都蔫头耷脑的,有的连叶子都黄了。
鱼也在池子上飘着,若不是尾巴还轻轻动一下,跟死了没区别。
这位老艺术家的家中果然招鬼了,阴气很盛。
狄父早姜一一步赶到,他正同朱连坤品茶。
朱连坤人很瘦,微微驼背。
他本就精神萎靡不振,带着厚底眼睛更显得眼睛睁不开,病恹恹的。
他身上弥散着青色的学识之气,这是学问高深之人,受到文曲星的护佑。
难怪他家中已被阴气腐蚀成这样,而他本人却只是精神不振的缘由。
狄父和朱连坤关系很不错,他像在自己家一样,招待姜一坐下。
“大师,快坐,快坐。”
朱连坤上下打量姜一,眼里流露出失望。
狄父和他说过,那大师有多么多么厉害。
这一看,才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
大师不该是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么。
这么年轻能有什么道行?!
姜一知道自己的长相局限了自身行业发展。
她也不恼,抿了口茶,开口道:“朱老年辈,您与妻子感情很好。
你俩育有三个孩子,一儿两女。
你的妻子在半年前去世,两个女儿已经成家,距离您很远,应是在海外。
儿子还单身,但是已经有交往对象,眼看谈婚论嫁。”
朱连坤看了眼狄父,似在责备他,怎么把他家情况全兜出去了。
狄父知道老友所思所想,连连摆手,“老朱,你可别看我,我只和大师说了你妻子去世的事。
其他可都是大师自己算出来的。”
朱连坤做学问时喜欢刨根问题,精益求精。
长此以往也影响了他的性格,比较顽固,爱钻牛角尖,心里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朱连坤心中暗想,老狄这个家伙怕是让人给洗脑了,对个小姑娘这么推崇。
人老了,真是老眼昏花。
自己上当受骗,还推荐给他。
朱连坤不想驳了老友面子,遂转移换题,“小姑娘,你唢呐吹的很不错。
如果你有兴趣,咱们切磋切磋。”
狄父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朱连坤一眼。
姜一笑道:“好,朱前辈愿意教我,我感激不尽。”
她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唢呐。
朱连坤顿时被姜一的唢呐给吸引了。
他眼里大方光彩,“这是个老物件啊!大红木配紫铜,纯手工打造。
内堂光滑,唢呐杆粗细长短都是最优,唢呐碗薄厚适中。”
朱连坤激动的把唢呐往姜一面前递:“小姑娘,老狄给我听的那个,是手机录制的,音色有损失。
你吹吹,老朽想听听音色。”
姜一接过唢呐放在唇边,白嫩的手指跳动,曲声流淌而出。
朱连坤拍手叫绝,“低音区音色浑厚,声音饱满结实。
中音区音色舒展,声音水亮。
高音区音色明亮,圆润不刺耳!
你气息平稳,配上白铜软木专业芯子,相得益彰!好!简直是太好了!”
姜一的唢呐是祖师奶奶教的。
她只知道吹,知道唢呐是个法器,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门道。
朱连坤直接起身,领着姜一往他的演奏室里去。
一个吹,一个教。
有了专业指导就是不一样,姜一的气息控制更加精准,吹出的曲调较之前更流畅。
姜一的唢呐声激昂,朱连坤越听越激动,疲累一扫而空。
他忘了姜一来的目的,只把他当成自己的学生,用心指点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姜一的肚子发出饥饿奏鸣曲。
朱连坤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啊。
这都忘了时间,小友如果不嫌弃,我炒两个小菜,咱们一起喝一杯。”
姜一现在穷的连打车钱都没了。
有人要管饭,她巴不得呢。
朱连坤哼着小调去做饭,没一会儿,他就端上桌四盘小菜和一盅汤。
他还找来三个小酒盅。
狄父提筷子夹了口菜,不甚满意,“我说老朱你钱不少,怎么还这么抠门。
这菜也太清淡了,你是不是舍不得买肉。
舍不得你和我说啊,改天我给你提半扇猪过来。”
朱连坤瞪了老友一眼,“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爱英喜欢吃清淡的,做的饭菜也清淡,我吃了半辈子,吃习惯了。
现在油大了也受不了,你别那么多话,就当清清肠胃了!”
姜一看俩人斗嘴,筷子忙活的飞快。
都饿成啥b样了,还有心情挑拣?
朱连坤给姜一倒酒,“小姑娘能喝一口不?我们两个老家伙今天高兴。
要是不能喝,你就意思意思得了。
我们可不能为老不尊,逼小姑娘喝酒。”
姜一跟艾米在一起待久了,都学坏了。
人菜,瘾还大。
她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
用实际行动表示,我行!
“啧啊~”这酒还挺辣。
朱连坤自从老伴死了,就没这么高兴过,小白酒一杯杯倒着。
姜一喝了点酒,也上头了。
现在不用别人给她倒,她自己就开始找酒了。
“朱前辈,今天能认识你,被你指点一番,是我的荣幸啊!”
“叫什么前辈,生分!”
“那我叫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