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峰不断念叨,把姜一都给念叨烦了。
“你这么担心自己的朋友,哪天就把他女朋友找来,咱们再给她相相面,看看她是啥样的人不就结了?”
郑晓峰赶紧点头,“对对对,师傅到时候你也要在场,我怕自己道行浅,看不准。”
姜一点头。
郑晓峰替朋友求,那也被人求到头上,可以管上一管。
郑晓峰赶紧给安海打电话。
“安海,到家了没?我们都安全到了。”
安海此时刚进门,屋里黑漆漆的,宋屏并没在。
他一边开灯,一边笑着道,“我刚到家。”
郑晓峰:“今天有正经事,所以都没喝畅快。
改天你把宋屏带上,咱们再聚一聚,你看怎么样?”
安海压根不知道郑晓峰的良苦用心,还以为几年没见,郑晓峰变成大酒鬼了。
于是打趣道:“那感情好,到时候咱哥俩拼拼酒量。”
郑晓峰:“你别光说啊,到底哪一天,咱定好日子。”
安海翻开手机上的备忘录看行程,“周六晚上怎么样?你有空不?”
“行,就周六晚上,咱们说定了啊。”
挂断电话,安海又给宋屏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宋屏穿着宋菀菀的睡衣,正在洗脸。
宋菀菀比宋屏高一些,也丰满一些,睡衣挂在身上有点大。
宋屏压根不懂卸妆,也不会用卸妆油,所以随便挑选宋菀菀的护肤品往脸上尝试:“安海,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
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哦。”
宋屏的语气很是乖巧。
两人又你侬我侬的说了两句情话,才挂断视频。
安海坐在沙发上,心头升起怪异情绪。
宋屏看着柔柔弱弱,实际性格却内敛又倔强。
就算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她也没说过什么甜话。
就连我想你三个字,还是安海逼她说的。
像刚才那种浓情蜜意的表白,以前她根本不可能说,现在却张口就来。
完全像和另外一个人在谈恋爱,细思极恐。
可宋屏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苏醒的,怎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呢?
安海强令自己不去想这些,他去卫生间随意洗漱了一把,借着酒意躺在床上睡熟了。
**
华市,宁家村。
山野中万籁俱寂,小村庄灯火全无。
宋菀菀穿着休闲装,跟在一个七旬老妪身后,在山林间行走。
老妪正是宋菀菀的外婆,老宁婆子。
宁婆子拿着九十年代那种大个铁手电筒,手里还拎着一个装点心和水果的塑料袋。
宋菀菀则拎着香烛这些东西。
宁婆子虽然年过七旬,但她常走山路,腿脚利索的很,把宋菀菀远远的甩在身后。
宋菀菀小跑两步才勉强跟上。
行到半山腰处,有个山洞。
宁婆子扒拉开山洞口的杂草,露出个一人高的洞穴。
她赶紧钻进去,还回头拉了宋菀菀一把。
进到山洞里,宁婆子掏出一块布,把手电顺势塞进宋菀菀手里。
苍老的声音道:“给我照着点。”
宋菀菀端着手电筒照亮,宁婆子把方方正正的布摊开,整整齐齐的铺好。
随后把塑料袋里的点心、水果全都摞好。
细细数来,每样都是单数。
摆完她袋子里的东西,她又扯来宋菀菀的袋子。
香烛点燃插进土里固定,点燃三炷香朝四周拜了拜插进香炉。
做完这些,宁婆子取过半瓶散装白酒,一口饮下,辣的直秃噜舌头。
她趁着神智清醒,交代宋菀菀:“孩子,老仙上我的身只有几分钟时间。
有什么要问的,你抓紧。
还有,老仙不管做什么,你都不要慌,淡定一点。”
宋菀菀认真的点头,一向以女强人示人的样貌下,有着一丝慌乱。
酒劲上头,宁婆子已有醉酒贪睡的迹象,频繁的打着哈欠。
她盘膝而坐,双手相扣置于丹田处,声音倏地拔高:“民女宁淑琴有事相求,特带来上好的点心水果请老仙享用,恳请老仙现身!
天灵灵,地灵灵,老仙老仙你快显灵。”
宁婆越念声音越小,最后脑袋往旁边一歪,不动了。
宋菀菀害怕的伸出一只手,探了探宁婆子的鼻息。
呼吸匀称,只是睡着了。
还没等她的手缩回来,宁婆子猛然睁开眼,干枯的手死死握住宋菀菀的手腕。
与此同时,洞内刮来一股阴风。
香烛的火焰来回晃动,就在只剩一豆幽光时,跳动几下,又稳定燃烧起来。
香炉里插着的三炷香也嗖的一下燃到了底。
宋菀菀不是第一次跟外婆来干这事,她稳住心神,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她当当就嗑了三个头。
“老仙勿怪,老仙勿怪,信女是宁淑琴的孙女,特来拜会老仙。”
“宁婆子”的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是那种整个眼珠在眼眶里乱翻那种转,属实骇人。
“宁婆子”撒开握住宋菀菀手腕的手,拿了块点心塞进口中。
那吃相就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一边吃,她还一边松动筋骨,宁婆子的各处身体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有事就问事吧?”“宁婆子”塞点心进嘴前说道。
那声音尖细高亢,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菀菀心中谨记宁婆子所说,老仙就能在她身上停留几分钟,所以她顾不上害怕,赶紧说道:“老仙,信女不是第一次请您现身。
几年前,您帮我做法,让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发生车祸,并把她三魂六魄引到小瓶中,随身携带。
把她的运气都转嫁到我身上。
我妹妹只有一魄在身上,在医院躺了几年。
可最近,她竟然醒过来了!
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转嫁的运气还作数吗?”
“宁婆子”咯咯的笑着,“原来是你啊!你那小瓶随身带着呢吗?拿过来我瞧瞧!”
宋菀菀赶紧把一个透明的,拇指长短的小瓶递到“宁婆子”面前。
山洞内灯火昏黄,“宁婆子”枯槁的面容上满是光影的沟壑,她手指干枯,指甲又黄又厚,指缝里有污泥,嘴巴还不停嚼动,就像影视剧里恶毒的女巫。
“宁婆子”捏过小瓶,放在鼻尖轻嗅了下。
随后把小瓶扔到地上,尖利的嗓音道:“她还在这里,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