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推着小三轮放到一户人家门口,撒丫子追上去。
男人看有人追,撒腿就跑,小孩的两条腿颠簸地来回晃动,却没有挣扎,十分怪异。
眼看跨过一条路就能追上男人,路上忽然行驶过来几辆车。
一伙出来游玩的越野车,车身贴着编号,正在赶超一辆客车。
男人招手,客车在他面前停下。
七八台越野车呼啸而过,把姜一堵在路这边。
看男人要上客车,姜一挥手释放出灵力种在男人身上。
客车开动。
男人抱着孩子站在车里,透过车窗盯着姜一,被口罩遮住的脸上神情难辨。
姜一返回小三轮旁,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院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狐疑打量姜一。
观这女人面相,二婚刚生子,就是品性吧比普通人差点。
但品性如何也与姜一无关,不过是借点电,付钱也可。
姜一开口询问:“姐,我三轮车没电了,能不能在你家里充一会儿电,我可以付钱。”
女人听到钱字,就往后退了退,示意她进门。
姜一把三轮车推进院里插上电,女人则独自进屋哄孩子。
姜一在院子玩手机,就听到屋里传来奶娃娃的哭声,还有女人不耐烦的哄声。
这哭声十来分钟也没见消停。
“生上一个孩子也没这么难哄,真是欠了你的,走,我抱你到外面,你别哭了!”
女人给孩子包了薄被,抱到院子里。
看小奶娃的身量,也就是足月没多久,她闭着眼不看外面,只张着嘴哇哇哭。
姜一凑过去看,孩子身上脸上长了很多红点,而且脸上疾厄宫有晦暗之色。
看来孩子一直哭闹,应该是生病了。
女人看姜一盯着哭闹的孩子看,嫌弃的说:“我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轻巧利落,孩子吃饱就睡,没这个这么难哄,没日没夜的哭,我都休息不好。”
姜一看孩子哭得可怜,出言提点道:“孩子脸上长了这么多小红点,带去医院看看吧。”
女人满不在意,“你说这些小红点啊,你没生过孩子,不懂。孩子小的时候都会发湿疹。我第一个孩子就是这样,就是这个小的要严重一些,不过没关系,不是大病。”
说话间,姜一闻到孩子身上散发出臭味,说:“孩子可能是拉了。”
女人抱着孩子回屋,解开包被一看,孩子果真拉了,屎里还带着血。
给孩子擦屁屁换尿布的工夫,孩子又吐了,脸憋的通红,好像呼吸不顺畅。
且孩子吐出的东西颜色灰暗粘稠,不像是奶。
但凡有心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生病了。
女人却淡定自若。
而且孩子的屁股和大腿根部红红的,是长期不给换尿布浸的。
大腿上还有青紫的痕迹。
不足两月的孩子翻身尚且困难,更别说磕碰。
不用想,这些青紫肯定是人为造成。
看来女人不止对孩子不上心,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没少折腾孩子。
若不是姜一能看到这孩子和女人身上牵着一条线,她都要以为这不是她亲生的。
姜一看不下去,说:“孩子拉血,带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看,生下来就是这样,这都好几个月了也没事。”女人把包被一拢,抱着孩子摇晃。
就那摇晃的力度,脑浆怕是都能给晃散了。
她这样可把姜一气坏了。
有人想要孩子,偏偏怀不上。
这人倒好,生了孩子不好好养。
都拉血了,再耽搁下去怕是小命不保。
姜一趁女人不备,一把将孩子抢过来。
你不带去看,我带去看还不行吗?
女人大呼:“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抢孩子?”
姜一把孩子护在手里,渡些灵力。
孩子舒服了,吧嗒两下小嘴就在姜一怀里睡了。
女人上手就要抢孩子,“你有病吧,我好心好意让你进门充电,你却抢我的孩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说你是人贩子!”
姜一懒地对这个女人bb,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女人冲上来拉扯,姜一翻手就拿出平底锅。
一锅下去,女人倒在。
她晕厥的功夫,足够姜一带孩子看病。
姜一在屋里找出条床单,把孩子包裹好系在背上,就开着三轮车直奔县城医院。
儿科大夫看孩子满脸红疹,呼吸不畅,眉头紧皱道:“都这么严重了,怎么才带过来看?其他症状呢?”
姜一回想起看到孩子后的情形,说:“她一直哭,呕吐,还有拉的便便很稀,里面还有血。”
大夫呵斥:“胡闹!这么严重了还不来看医生!我给你开几个单子,赶紧去检查,等检查完了办住院!孩子叫啥名?”
姜一哪儿知道她叫啥名,只能胡编一个。
“李大花。”
医生在电脑上一阵操作,“单子下好了,去一楼交费,然后去检查。”
姜一抱着孩子出门,听到那医生和对桌医生说:“现在的年轻人,竟胡闹,明明自己还是孩子,就生了孩子,还一点都不负责任。
瞧瞧把孩子都养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带到医院来,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姜一就尴尬地挠头。
感情她被人当成不负责任的妈妈了。
那个真正不负责任的妈妈还躺在自家地上,晕了两个多小时才醒来。
女人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找孩子。孩子要是没了,她怎么和男人交代啊。那男人虽然憨,可也有脾气。
转念一想,孩子被抢了,这不是好事吗?
省的她麻烦了。
她算了算时间,那女的走了两个多小时,要是跑的快,已经无影无踪。
她拿出是手机给老公打电话,电话接通前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是真疼,眼泪顿时就围满眼眶。
电话刚一接通,女人就嚎开了,“大全!大全!我的天啊,我可怎么活啊!”
正在上班的于大全被老婆给喊懵了,忙问:“平燕,你这是咋了,你哭啥啊?出啥事了?”
李平燕哭天抢地,“大全,刚有个疯女人闯进咱们家,把我给打晕了,把小萱给抢走了!她把我的心头肉给剜了,我没法活了啊!”
于大全一听孩子被人抢了,当时就炸了,“你报警了没有?”
李平燕恨不得姜一跑远点,跑快点,她哪里会报警,于是支吾道:“没有!我刚醒过来,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
于大全红着眼说,“我现在就回家,你赶紧报警,再给我家人通个气,发动村里人去找!”
挂断电话,于大全冲到领导面前,“领导,我要请个假,我家孩子让人贩子给抢走了!”
领导见一直沉稳憨厚的于大全浑身戾气横生,赶紧道:“那还耽搁啥啊,赶紧回去啊,请假条等回来再补,要是有啥用我们帮忙的,就打电话知会一声。”
于大全跑出工厂,打个车直奔村里。
于大全今年四十二岁,小时候伤了脚,跛了。家里四个兄弟穷得叮当响,他又是个木讷的,拖到四十来岁还没成家。
前段时间,在朋友介绍下,他认识了李平燕。
李平燕三十五岁,在县城餐厅当服务员。
据她说,她离过一次婚,因为前边的男人家暴,孩子也留给男方了。
两人看对了眼,见了几次面就领了结婚证,隔年生下一个小丫头。
因为在城里买不下房子,李平燕回村带娃。
于大全在县城的厂子上班,回村得一个小时。家里没车,他干脆住在宿舍,每周回家探望一次。
于大全到家时,他家院外围了好多人,有看热闹的村里人,有他的哥嫂,还有年过七旬的父母。
警帽正在给李平燕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