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问,“钟笛,今天下午那两个人是来找我说飞头杀人案的事。
你知道吗?那几个死者我竟然全都认识,我怀疑……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钟笛表情焦急,双脚在地上轻跺,用柔嫩的小手捂住她的嘴巴,“你瞎说什么呀!再说死的都是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盛姝拽着她的手摇晃,“钟笛,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家啊!”
钟笛看了看手表,安慰道:“亲爱的,乖!放心,你肯定没事的,我今晚有事,真的不能陪你,明天,明天以后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盛姝点了点头,“好吧。”
离开婚庆策划公司的姜一和季梁并没有离开。
而是守在公司外面。
旁人来调查都有危险,索性就他们两个亲自上。
下班时,几名员工先后离开。
紧接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低头从公司跑出来,风吹过,她披散的头发遮住面部,让人看不清长相。
而后她上了一台车,驾驶着离去。
又过了十来分钟,盛姝才磨磨蹭蹭下楼,只是她手里拎着半截拖布杆。
季梁摸着下巴道:“看来这个盛姝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今天一问,倒是把她给吓坏了,弄了个拖布杆防身。
不过,若真是有飞头杀人,她那个小破棍子,怕是不顶用。”
姜一嘴角勾笑,“好家伙,你给我提醒了啊,兄弟,等会儿赚到钱,我请你吃东西!”
季梁:……
上哪儿去赚钱?
姜一跳下汽车,钻入一家服装店。
不多时,一个身材臃肿带着墨镜的女人就出现了。
她探了探头,朝季梁勾了勾手指。
季梁:……就无语,姜大师这是要干什么?
季梁把车开过去,姜一火速钻上来,“走,开车到盛姝楼下等着!”
盛姝拎着拖布杆,一路小跑回家。
刚到自家楼下,就被个身材臃肿的女人给拦住了。
“你有事吗?”盛姝语气有点焦急,还自动后退两步,生怕真有飞头过来,连累了旁人。
姜一墨镜遮面,轻咳两声调整声线,“小姑娘,我看你头顶黑气聚拢,今日怕是有血光之灾!”
平日若是遇到神棍拦路,盛姝肯定是不能理会的。
但今天发生的事着实吓到她了。
她一把抓住姜一的手,“大师,有没有破解之法?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莫急莫急!你骨骼清奇,命不该绝,否则你就不会遇到我了。
我有一枚符,可保你三次平安,你愿不愿意要啊?”
季梁蹲在一旁的车后面,笑的仿佛调成了振动的。
难怪华市非部会比别的非部富裕。
就这种敛财手段,不富都难啊。
学到了学到了!
这事一了结,他就发动全非部的人上街摆摊。
盛姝赶紧问:“多少钱啊?”
“不贵不贵,今天不要,也不要,就9998吧,便宜吧。”
盛姝心想。
你明明可以直接抢了我,你还要送我一枚符,真是良心买家。
她拔腿就走。
臭骗子。
可走出两步,她又迟疑了。
人家说的真准,她的确是要丢命了!
一狠心,9998就9998,买了!
季梁听到这个价位,感觉心都在滴血。
他回到车上,可怜兮兮地问姜一:“大师,9998你能不能私人卖给我几张护身符?”
姜一啧了一声。
“你少摆出这个表情哦,弄得我想打你。”
季梁瘪嘴,“陌生人你都卖了,咱俩关系那么好,肥水不能让我舔一舔?”
“切,那根本不是护身符,从盛姝面相上看没灾没祸,要那玩意干啥?
那是一枚收音符,能把她屋里的声音全收录过来。
她和谁联系了,谁联系她了,咱们全能听到,可以更快抓到坏人。”
姜一说完,又拿出另外一枚符。
“收音符是子母符,现在她那边的声音,咱们可以通过子符全听到。”
姜一在符上一点,金芒闪过,开始传出声音。
盛姝在屋里走路的踢踏声,哼歌声,还有电视机里传来的对话声。
姜一眉飞色舞的蛊惑:“老季,来一张吧!我还能卖的更便宜点!买十张送一张。”
季梁摇头。
这不是在身边放了个监听器吗。
姜大师真黑,给人家装监听器,还收辣么多钱!
哼!
奸商!我才不上当!
钟笛到家时,父母并不在。
她不关心这俩人的去向,因为他们早就没感情了,私下各自找了相好。
若不是共同创立了公司,利益纠葛分不开,早离婚了。
反正十天里有八天不在家。
钟笛钻进卫生间洗澡,任由温热的水打在身上。
白日里娇小的女孩子,现在脱掉衣服和胸口的伪装,竟然露出了平坦的胸部。
下边也和女子不同。
钟笛用手摸了摸,这具身体在冰冷的手术刀下,已经完全蜕变成了成熟男人。
大学四年,她之所以断了和盛姝的联系,就是在做这些事。
什么时候去动一动这张脸呢?
什么时候才能以崭新的面目,崭新的身份走到她面前呢?
早在雨中盛姝帮助她的那一刻,她的一颗心就完全沦陷。
她和盛姝当小姐妹儿,同睡一个被窝说悄悄话时,曾经问。
盛姝,你有没有一天,会喜欢一个女孩子啊。
钟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希望她能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然而,盛姝没有半分犹豫的摇头。
她说。
我对别人没有歧视,只有祝福,但是我自己不会这么做。
因为我本人可以和女孩子做朋友,却接受不了成为伴侣。
更何况我的父母都是极爱面子的人,我不会做这样的事,让他们难做。
盛姝的话,如同一双手,把钟笛按到了水下。
钟笛感觉到冰冷和窒息。
她颤抖声音,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个子矮的,瘦的,可以吗?会挑长相吗?”
盛姝娇羞一笑,“我对男孩子相貌不挑的,高矮胖瘦都无所谓,只要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就行。”
钟笛听完这话,感觉漆黑的前路上,缓缓打开了一扇门。
是希望,也是不归路。
她往盛姝怀里钻了钻。
心中发誓。
那就变成男孩子。
那就永远对你一个人好。
永不背叛。
这是她内心给盛姝上的枷锁,也是给她自己上的枷锁。
洗澡的钟笛情绪压抑,她的卧室里,一面方方正正的镜子上一团黑气正在蠕动。
钟笛转念一想,等处理完那些试图靠近盛姝的杂碎,她就离开d市,去做个整形手术,以新的身份和样貌追求她!
因为这个念头,钟笛心中雀跃不已。
镜子上那团蠕动的黑气,又钻了回去。
钟笛洗好澡,走到卧室的衣柜里,翻出一个包。
包里有假发,有男装。
她小心地穿戴上,对着落地穿衣镜照了照。
虽然瘦小了一点,还是挺精神的——小伙子。
钟笛把那面冒黑气的镜子踹在背包里,开车去了警局。
今天那两个警帽可真不知趣啊。
竟然把她的盛姝吓得脸色苍白,眼圈通红。
她可太心疼了。
既然如此,她就亲自动手收拾了他们!
钟笛把车停到警局对面,用望远镜观测。
那面方方正正的镜子,正瘫在副驾驶位上。
丝丝缕缕的黑气外泄,证明着钟笛的心情不怎么好。
这么多人来打扰盛姝,她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到她面前?
钟笛在警局门口坐了一夜,也没等到姜一和季梁。
她心中恼恨,一腔郁结之气压在胸口,挥之不去。
回到家里,钟笛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钟笛打扮成女孩子用的那两团绵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