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村的汉子们很能打,手持镰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阑
陈初始没有使用法术,他持着长剑施展姜家剑法,璀璨的剑光在人群里闪烁。
过了没多久,喊打喊杀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一地痛苦哀嚎的声音……
黄河边上的狂风吹去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但却吹不去满地的鲜血。
陈初始站在拄拐杖的老太婆面前,沾满鲜血的剑刃不断通过剑尖滴落血液,他左手轻轻擦去不小心飞溅在脸上的血迹,笑道:“贫道寻一个人,他凑巧也姓何,不知老人家可否帮忙打听打听此人身在何处……
他叫何阿水,如果没算错的话,今年也该有七十多岁了。”
老太婆听到何阿水三个字,面色微微变,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长,这世上姓何的人那么多……你总不能见到姓何的就来我们何家村找吧?”
她活了这么多年,有六十岁,年轻的时候也走遍大江南北,见了太多人,眼前这个年轻道士看似心狠手辣,实际上也是有底线的。阑
满地断手指断手腕,就是没有一个立即毙命的,救治及时的话还是能捡回一条命。
刷!
寒光一闪!
冷风拂面。
老太婆只觉得耳朵位置凉飕飕的,她伸手一摸,全是血迹,紧接着撕裂的疼痛感传来,脚下踉跄着后退,看到地上伤口处切割整齐的耳朵。
她发出村里杀猪一般的声音:“啊啊啊,我的耳朵,你居然把我的耳朵砍掉了……你这个妖道,妖道呀!”
陈初始不急不躁,看着她扭曲的面孔说道:“老人家刚才似乎没听清楚贫道说的话,如此无用的耳朵留着只是累赘,你还要谢谢贫道。现在我要找一个叫何阿水的老人,不知老人家你可有印象?”阑
他轻轻一甩,长剑上的血液在沙土上甩出一道直线……
老太婆惊慌失措,她能感觉到自己回答不对的话,另外一个耳朵也要没了。
她双手持着拐杖用力往地上一砸,对着黄河的水面喊道:“河神救我!”转身就跑,看似老迈风中残烛的模样,跑起来速度还不慢。
黄河里毫无征兆飞射出几道水柱。
陈初始左手轻轻拨开,掌心里蓝色光点闪烁,水柱变得软弱无力,珠帘般被拨开……
水里传来一阵诧异的声音:“这……是水神权柄?”
陈初始看一眼杜十娘道:“你先去马车上,掀开门帘,双手做拈花状,口念‘虚妄不可阻我所视’突然看到有个酒坛子不要害怕,里面有个人也不要害怕,他不会害你的……”阑
杜十娘知道陈初始要开始忙碌。
她点点头,朝着马车跑去……
陈初始踩着风步跳到黄河上方,无数丝线在脚下汇聚,连接两岸的树木和石头,他蹲在丝线上面重新以风火眼观察河水,只见有一个圆形的东西在最深的底部,顺着河流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这东西在跟老太婆合作吗?
陈初始拿出五雷令牌,诵念雷咒,朝水底的圆形东西打出一道加强版心宫火雷!
丝线一样的电弧,经过五雷令牌的加持,膨胀到手指粗细,落在河面上,轰隆一声巨响,炸开三米多高水花!
黑色圆形物潜藏得太深,心宫火雷的威力被河水分散许多。阑
陈初始调动水神权柄,想驱动黄河之水拦截圆形物,谁知顿感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涌来,急忙撤掉权柄!他可以调动少量的水,但要动大量水的时候,很明显能感受到黄河对他有很强烈的抗拒……
这水神权柄还分区域的吗?
只是瞬间的愣神,那黑色的圆形物已经不知去哪里了……
陈初始转身,看到正要往小树林钻的老太婆,他默默拿出手枪瞄准一会儿,扣动扳机,随着砰砰砰三声枪响……
这跨越时代的子弹,分别命中老太婆的双臂和右腿,打手臂是怕她又闹脾气,打腿是希望别走太快,稍等一下。
陈初始回到马车上,驾驶着马车慢悠悠来到老太婆旁边:“老人家,帮忙牵一下马绳,带我去找一下何阿水可以吗?”
老太婆痛不欲生,手臂都被打穿了,在生死存亡面前,只得拼了命抬起胳膊,把手腕穿过马绳,沙哑地说道:“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想找的何阿水恐怕是我们何家村的村长。”阑
陈初始嗯嗯两声:“我有一位朋友,七八岁的时候被这位何阿水从家里拐走,如今三十年过去,他很想念亲生父母,想通过当初的人贩子……也就是何阿水看看,能否知晓当初的家在哪里,父母又是谁……”
老太婆恨得牙齿痒,心里惊涛骇浪,村长何阿水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这妖道手段残忍,恐怕事情不会顺利……
“道长年轻有为,武功高又心善,老太婆我实在钦佩!我们何家村确实以贩……咳,我们村长确实以前贩卖过一段时间孩童,但后来不干这事儿了,专心在村子里带领村民干……干活,三十年前的事情怕是很难想起来。”
“这就不劳老人家牵挂,我会帮何村长想起来的。”
陈初始说着,拿起马鞭一下抽在老太婆身上:“老人家背负十七条人命,还能活到这般年纪实属不易,若是拖拖拉拉耽误贫道的行程,那便提前结束此生罪业,轮回去吧……”
啊!
这人怎么会?阑
老太婆心脏狂跳,她自懂事以来,参与何家村的家族事业,年轻时以姑娘的外表骗取小孩信任,年老又以老婆婆的模样骗取外乡人的信任,手里过的孩子没有五十也有一百,其中一段时间采生折枝赚钱很容易。
她跟丈夫在草屋里,丈夫按住孩子,她持刀,无视孩子疯狂呼唤爹娘,手起刀落,让原本完整的人变得残缺起来……
孩子身子骨也有柔弱的,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经验,柴刀落下的地方不对,有好几个孩子当场就死了,后面也死了几个,如此算算也该有十几个。这道士究竟是人还是鬼,为什么能精准算出连她都没什么印象的数量呢。
马车里,杜十娘趴在窗口,双眼通红,紧紧咬着牙关。
酒坛里的坛中人,张二狗,这是他的乳名,此时泪水不断地落下,想起三十年前所受的痛苦,还有那些因为药物侵蚀坚持不住惨叫着死去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