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蒋国瑞的话说得很明白。
在场众人都知道汤锦淮是什么背景。
跟黑.道沾边。
身上带着手雷也不稀奇。
宾客们乱做一团。
纷纷想往外面跑。
“谁也别动。”楚锦淮大喝道:“谁要是再乱动,我立刻引爆手雷。”
所有人吓得立刻停下脚步。
那枚手雷说是能把百十平的房子炸塌,但受害面积肯定不止百十平。
一旦引爆,会引起各种连锁反应。
若将承重墙和横梁炸塌,整座酒店都会有坍塌的风险。
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来赌。
一旦坍塌,受伤还是死亡,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温伯言面色冷沉:“汤锦淮,你只是想报复我而已,这宴会厅少说有上千平。以我的实力,你就那么肯定,引爆手雷,能把我带走?”
汤锦淮双目充血,情绪激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谈笔交易。”
“说来听听。”
温伯言直入正题:“你最想杀的人是我,让他们所有人离开,我留下。”
“哈哈哈……”汤锦淮仰天大笑:“温伯言,我真没想到,你做到今天的地位,骨子里居然还有当初那点信仰。你想要我不伤害别人,好啊,你先自废一条腿,我就相信你的诚意。别耍花招,我引爆手雷的速度,绝对比你开枪打我的速度更快。”
“我没有带枪。”
“有人带了。”
刑警都来了,会没人带枪吗?
温伯言看向其中一名便衣刑警:“把枪借我。”
刑警也知道引爆手雷的速度,比开枪的速度快。
此刻台上站着很多人。
谢凝、顾南星、顾苏木、苏家三兄弟、严骅、严励、温聆、蒋家父子、几名便衣刑警,还有顾家带来的好几个保镖,秦御安排保护谢凝的保镖……
人员众多。
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是今天到来的媒体记者。
乌泱泱,粗略算下来,少说也得上百人。
上百人都在炸弹可伤害的范围内。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台下。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一直镇定自若的秦御坐不住了。
身边的封暮霆、林烨、洛肖肖、江桓,以及刚到不久的慕少煊,脸色都很难看。
夏萱萱、祁书墨、郑之遥、郑兮柔……他们离舞台都不算远,均面色凝重。
此刻,没有人能制衡汤锦淮。
激怒他的下场,是上百人陪葬。
以及,不知多少人受伤。
其中一名刑警从腰后摸了枪递给温伯言。
“爸爸!”温聆意识到温伯言要做什么,站在严励身边,拼命摇头:“你不要相信他,他言而无信的。”
温伯言看向严励:“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小聆。”
严励从他眼底看到决绝的意味。
心里明白了什么。
郑重的点头。
“啪塔。”
温伯言打开手枪的保险。
“嘭!”
干脆利落的照着自己的右腿开了一枪。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爸爸!”
温聆用力朝他冲过去。
严励死死拽住她,将她护在怀里。
顾南星眉头狠狠皱了皱。
谢凝用力咬住下唇。
她其实一直都认为,母亲当年爱上的,一定是一个优秀的人。
时至今日,她也肯定了温伯言的优秀。
他们之间的爱情,是足够打动她的。
母亲当年等他,爱他,为他做的所有,都是母亲心甘情愿的。谢凝没法恨温伯言,这一刻,更是从心底生出一丝钦佩。
温伯言的血,刺激了汤锦淮。
他笑得癫狂:“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会被人威胁!温伯言,你杀了我父亲,你毁了楚家,今日下场,都是你自食恶果。”
温伯言腿上还在流血,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好似那一枪,根本不痛般。
可怎么会不痛?
他当然痛。
只是习惯了。
当年卧底暗魂,为了取得组织的信任,他受了太多伤。刚开始进入组织时,他被很多人欺负。关禁闭,群殴,丢在粪坑里,粪水没过胸口,整整两个小时。他当时的老大在带他去贩.毒之前,对他进行了非人的考验。为了取得组织的信任,他甚至险些染上毒.品,向自己的同志开枪。
这点痛于他,真的不算什么。
他看着汤锦淮:“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让所有人离开,我留下。”
“呵~”汤锦淮笑得疯癫:“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性命。你把你女儿,严励,谢凝绑了,再让人把你给绑了,我要带你们一起走。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其他人就可以离开。”
温伯言深吸一口气,面色复杂。
片刻之后,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好,我腿上受了伤,我让别人绑。”
汤锦淮料定他不敢轻举妄动:“可以,你先把枪丢开,所有带枪的,把枪丢出去,不要耍花招。”
温伯言把手里的手枪朝台下的方向丢去。
刑警的人也纷纷掏出枪丢出去。
台下。
秦御猜到温伯言要做什么。
垂首给聂箫鸣发了微信。
聂箫鸣安排人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进入宴会厅。
温伯言让蒋岐山帮忙绑人。
两人虽多年未见,但当年的默契还在。
蒋岐山读懂温伯言眸中的深意。
他在拖延时间。
蒋岐山让几个刑警把手铐拿出来,一一去绑谢凝温聆和严励。
温聆此时心乱如麻。
一颗心都系在温伯言身上。
他腿上的伤,刺目的血,刺激得温聆无法冷静思考。
谢凝和严励倒是明白了什么。
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瞬。
蒋岐山拿着手铐朝谢凝走来时,谢凝早就意识到他们是在拖延时间,闹了起来:“你凭什么绑我?要死大家一起死,你们想拿我们几个的命,换你们平安,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生死面前,没有人能坦然面对。
谢凝这般反应,反倒真实得能迷惑住汤锦淮。
汤锦淮讥笑道:“我现在相信温伯言的话了,谢凝,你不会是温伯言的种,你没有种。你若是温伯言的种,这种时候,就该为了大多数人牺牲自己。你没有牺牲精神,你果然是谢俊坤的女儿,你没种。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谢凝,这就是人性。”
“我当然没有种!”谢凝一副跋扈撒泼的模样:“我一个女的有什么种?我没种,你也没种。拿炸.药威胁人,你要是有种,有本事我们单挑啊!”
汤锦淮才不上当:“单挑?黄泉路上,你我慢慢挑。”
谢凝拼命挣扎躲避。
大声求救。
“别碰我,你别碰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
“舅舅,表哥,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