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火嘴的吐槽,许燃指着门口其中一个最小的灰色花圈,严肃的说:“火嘴,你送这个花圈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大老,临时临及,你让我去边度买啊!”
“扑街啊你,还不如不送,快点过去把同和两个字撕掉,我丢不起这个人。“
“大老,我觉得还可以啦,与众不同啊!”
“收皮了火嘴,不管如何,死者为大,你要丢脸就挂你自己的名。”许燃瞪了火嘴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当许燃走进了灵堂时,看到并没有多少人在场。
只有和联胜的那些叔伯和堂口大老们,中间跪着一个披着麻布的小黑仔。
“大老,我都话了,与众不同啊,林怀乐之前做事太过于阴险了,所有没人来吊劲他!”
火嘴站在许燃身后,不断的吐槽着。
他心里非常讨厌林怀乐的作风,哪怕是到后面有洗白的迹象。
但也不妨碍他继续讨厌。
如果不是许燃拉着他过来,现在还处于睡梦中呢。
“是瞻仰,不是吊劲!”
白了火嘴一眼的许燃,哪里会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啊。
如果不是收了投资电玩机厂的一个亿,觉得这钱拿得不是很心安,许燃也不想来。
“阿燃,你来了!”
当许燃和火嘴站在灵堂门口时,邓伯一见到便焦急的走过来了。
“邓伯,乐哥嘎嘎都是我们和联胜的话事人,今日下午出殡,早上怎么那么冷清,你没通知其他字头的人过来吊劲?”
看到邓伯拉扯着裤腰带,火嘴歪着脑袋,眼神乱飘的说道。
“阿燃,这次你点样都要帮下阿乐了!”
没有理会火嘴,邓伯的目光始终在许燃身上。
此时的火嘴,听到这句帮忙,立刻火了。
哪怕是听过许燃的告戒,死者为大,也忍不住的指着邓伯的脑门怒吼。
“又帮,林怀乐现在趟在里面的,你要我大老点帮啊,同他一起下去啊,老野!”
其实许燃刚才不想搭理邓伯的,过来路个脸,然后坐在车上送林怀乐去火葬场就行了。
现在却听到火嘴这话,立刻伸手拍了他的脑袋。
“扑街啊,咒我!”
捂着脑袋的火嘴,不服气的继续说:“大老,你应该打这个死老野啊,要你帮个死人...”
“邓伯,我细老说得有道理,乐哥现在躺在里面了,我过去吊劲他,不是。是瞻仰他应该够了吧!”
邓伯年纪大了,哪里能够和火嘴互喷啊。
只能把目光投向了许燃,带着恳请的语气说:“阿燃,你们两兄弟听我说了!”
闻言,许燃目光瞪了火嘴一眼,示意他别和邓伯计较那么多,毕竟都排队睡棺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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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啦,老野!”
等了几秒,火嘴还没有看到邓伯开口,便不爽的吐槽了一句。
“阿燃,阿乐现在躺在里面三天了,但灵堂依旧很冷清,我早就通知了港岛所有的字头,亲自发的帖子。”
“连搭这个灵堂都用了几百人,舞龙舞狮也闹了几日了。”
“那么的场面,我相信很多字头大老都有眼看到,但却依旧没有人过来。”
“邓伯,你搞得那么大的场面,难道是给乐哥去下面登基啊!”这嘲讽的话不是火嘴说的,而是许燃。
不就是死了一个话事人而已。
在许燃的出面下,东星乌鸦已经垫尸底了,也向洪兴拿了几千万的安家费了,够眼前的小黑仔一辈子的生活了。
而邓伯却把白事搞得声势浩大,不知道的真以为是选阎王呢。
“阿燃,我也是想打响我们和联胜的字头啊!”
“百几年来,从没有话事人在任选期间出事,按规矩也是这样做的啊。”
闻言,许燃脸上浮起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同他讲规矩。
“邓伯,闲话少说了,要帮什么忙,同火嘴说!”
火嘴听到许燃把他推出去挡枪,顿时笑得更花儿那样。
“嘿嘿,邓伯,你要我点样帮林怀乐啊!”
邓伯依旧没有理会火嘴,直接走到了许燃面前。
“阿燃,帮阿乐最后一个忙,希望他一路走得顺心!”
“刁!”见状,许燃骂了一句,直接加快速度向后面走去。
这老野都要进棺材了,目前只好躲着点,沾上了可是很晦气的。
看到许燃竟然跑了,邓伯奋力直追。
不过,却哪里更得上许燃的脚步啊!
知道追不上了,立刻朝着许燃的背影大声吼道:“阿燃,你出面,喊多点人过来撑场。”
听到身后传来了邓伯不接上气的吼声,许燃转身走回去,指着邓伯的脑门怒骂道:“丢,老野,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你却追了我九条街?”
“呼!”
喘了足足几分钟气的邓伯,抓着许燃的衣领说:“阿燃,要尊老爱幼啊,你们都不等我说清楚!”
“扑街啊,老野,你点解可以行那么远啊!”
追上来的火嘴,气喘吁吁的盯着邓伯,哪怕话里在夸赞他,但语气更是没有半点的尊重。
“记得健身啊,细老!”
走了九条街,许燃脸不红,气不喘,过去拍了一下火嘴的脑门提醒他。
“阿燃,点样,帮不帮啊!”
“o啦!”没有回他,许燃只是伸出了右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砰!”知道许燃会出手帮忙了,邓伯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如果不是想我死了之后,也有那么大的排场,哪里会追阿燃九条街啊!”
人老了,惦记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怕走的时候场面很冷清,邓伯便借着林怀乐的死大做文章。
目的是让字头的人知道,有威望的人走了之后,就得按这个场面搞。
“火嘴,电话拿过来!”
“大老,真的要帮林怀乐那条死咸鱼!”
“火嘴,他放了一亿在我这里才几日就挂了,难道我让你买价值一亿港纸的金银衣纸烧给他啊!”
“大老,不要开玩笑了,一亿的金银衣纸,要烧足足三个月才能烧得晒啊!”
“所以,我请一百个有头有面的人过来吊劲林怀乐,就当无数了。”
听到许燃的安排,火嘴拄着下巴,认真的说:“大老,这个生意划算...”
“啪!”一个巴掌让火嘴感受一下,活着是多么的疼,多么的幸运。
。
。
。
。
“咩话,太子燃叫我去参加林怀乐的葬礼?”洪兴蒋天养挂掉电话后,一脸震撼。
“蒋生,林怀乐生前很阴险,死了会不会拖我们拉下去。”大飞挖着鼻孔,有些担心的说道。
“扑街大飞,你长那么大,惊个死人。”基哥怒骂了大飞一句,然后目光有些担忧的盯着蒋天养。
“蒋生,我们去吗?”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林怀乐挂了,也收到了邓伯的帖子。
但却不想去。
很多人顾忌林怀乐的为人,生怕他死后也会搞事情。
“当然去了,太子燃的面我能不给吗?”
蒋天养说完,立刻掏出了一叠钞票,找了个白色信封装上,带了几个洪兴堂口大哥就杀过去荃湾了。
在九龙城寨里,韩琛正在吃着早餐,接到电话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连快子掉了也完全没发觉。
“琛哥,发生什么事情?”迪路捂着脸,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
他知道韩琛会出现这个反应,八成是跟太子燃有关的。
“太子燃叫我带亲戚朋友过去荃湾吊劲林怀乐!”
“这么晦气的白,怎么还敢要求那么多人去啊!”
“啪!”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传起,哪怕迪路捂着脸,也承受到了韩琛大力金刚掌的威力。
“那个是太子燃啊,他不坑我钱就要烧高香了,要我带亲戚朋友过去很难吗?”
韩琛朝着拉扯着迪路的衣领,疯狂的怒吼着。
号码帮的恐龙被斧头俊挂了,他们一起花了五千万购买的电玩牌照完全成为了韩琛的囊中之物。
之前斧头俊也有过来讨要过,结果连谈判都没有,直接被韩琛带人打出去了。
不管是边个,都没法从他手中讨回那半张电玩牌照。
一时之间,没人敢同强势的韩琛提起电玩牌照的事情。
但他一接到太子燃的电话,心里就很清楚要出大事了。
结果只是让他带些人去吊劲林怀乐。
这样的好事哪里会不做啊!
所以说,看不透韩琛心思的迪路,这巴掌是挨定了。
“阿仁,call齐我的那些亲戚朋友,一起过去吊劲林怀乐!”
随着韩琛一句话,很多人大清早开始忙活了。
相比于这两个大老在那叽叽歪歪,和图的龙爷就和睦得多,接到电话直接带着很多人过去荃湾了。
与此同时,西九龙o记。
“太子燃这个扑街,让我这个督察去吊劲一个古惑仔?”o记总督察黄志诚听着电话里忙音,下意识的都囔道。
“黄sir,我们去灵堂抓边个啊!”
“我们给太子燃的面,过去吊劲林怀乐,立刻call肩膀有花的伙计同我一起过去,记得包白金!”
“记住,不是去抓人,不是去搞事情,而是带着哀伤的神情,去吊劲,不,是瞻仰...”
很快,黄志诚代表差人,带着十几个督察极的伙计去荃湾大圣庙了。
“嗯,没问题,我立刻通知合作的公司,送几百个上过电视商业名人署名的花圈过去。”同和地产的女高管,接到许燃的电话后,立刻行动起来。
就连四大豪门的双李,接到许燃的电话也不敢马虎。
虽然人没有到。
但还是派了代表送花圈过去。
一时之间,原本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灵堂变得热闹无比,人潮汹涌。
白色的花圈都叠到两层了,很多人都在下面扶着。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躺在里面的是谁。
却能够从花圈上的署名知道,一定是大人物。
但却得到了一个命令,今天必须见到和联胜的太子燃。
“洪兴蒋天养,祭!”
“联义韩琛,祭!”
“和图龙爷,祭“
“......”
“西九龙o记,黄志诚,祭!”
“....”
“龙氏地产,龙佳俊,祭!“
“周氏地产,周大鹏,祭!”
“长河集团,李仁先生代表,祭!”
“兆安建筑,李兆林代表,祭!”
“......”
众人面无表情的走进灵堂,烧了三根香后,闭着眼睛绕着林怀乐的棺材一圈就出来了,然后找个地方站着。
目光不断的在周围扫视,他们可是得在许燃面前刷完存在感才敢离开。
不然来了也是白来。
直到祭仪用尽全身的力量朝天吼道:“同和地产总经理,许燃先生,祭!”
所有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灵堂。
看到拿到洒脱而不失霸气的背影,全都松了一口气。
看到和联胜的太子燃,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一半了。
“乐哥,安心去吧,我们无数了!”
从灵堂出来,许燃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几十个抢手队拼命的制止了那些想要冲过来,在许燃面前刷脸的人。
“有心了!”
而许燃也一一朝着他们微笑。
在那春风般的微笑下,烦躁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刷完脸的也都各自离去了。
原本乱糟糟的场面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随着许燃离去。
原本热闹非凡的灵堂,再次回复了静谧的样子。
刚才,邓伯见到很多都围着许燃转时。
不想场面又冷清下来立刻把林怀乐送到了火葬场,直接烧成灰了。
......
到了晚上,邓伯又召开了会议,目的是选多一个话事人出来。
因为林怀乐只是当了两个几月的话事人。
为了显示公道,这次候选人是在他的几个义子中挑选。
有资格的就是之前帮林怀乐抢龙头棍时的占米仔,东莞仔,师爷苏,大头。
飞机已经残了,有资格也没法上来选了。
师爷苏和大头弃权。
整个会议就绕着占米和东莞仔两个人。
结果也是很明显了。
占米仔跟着许燃处理葵青地皮的事情,已经不想里字头的事情了。
过去选也只是听许燃的走个场面而已。
“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吧,如果没,那就让东莞仔接阿乐的班了!”
随着邓伯的声音在厅内不断的回荡,很多叔伯,大老们纷纷闭上了眼睛。
他们根本就不想选什么。
字头有个太子燃在,选出来也是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添加麻烦。
毕竟许燃不想管字头的事情,火嘴人忙事多,只要事情做得低调点,大家都能闷声发大财。
现在邓伯推东莞仔上位,不是纯属找事的吗?
“如果没有反对,那就...”
邓伯环顾一圈,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反应,刚想拍板时,却被一道非常不适宜的声音打断了。
“我反对!”
“呼!”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门口。
以为自己能够成为话事人的东莞,却拳头紧握,嘴角抽动的死死盯着门口。
这一刻,他很想拿起砍刀,把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的扑街直接斩死。
“哟,大家都在啊,你们搞边科啊!”
一脸澹漠笑容的许燃,直接走进来。
邓伯突然搞这个会议算是先斩后奏,整个字头除了许燃和火嘴,其他都通知了。
“阿燃,你点解有时间过来啊!”看到许燃,邓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在字头里搞平衡,是他一直坚持的做法。
这次推东莞仔上位,也是想制衡一下火嘴的权利。
如果许燃想管字头的事情,邓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小动作。
但面对火嘴,邓伯当然不会任由他一家做大了。
“邓伯,我反对再选个话事人,乐哥尸骨未寒。”说完,许燃敲了敲桌子,无视邓伯的反应,就想转身离开。
“没错啊,邓伯,我也反对,阿乐尸骨未寒,怎么可以选话事人呢!”龙根一脸嘲笑的看着邓伯。
“邓伯,休息一下了,忙了整天了!”串爆也是阴阳怪气的怼起了邓伯。
“邓伯,我等下还有局,早点结束了。”吹鸡一脸不耐烦的摇着头。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邓伯确实是为了字头的安稳长久而努力。
但现在,所有人的利益都捆绑在许燃的钞票战车上。
只要和联胜的太子燃一日不垮,他们都能吃得满嘴流油。
人都是一样的。
并没有居安思危的觉悟,都是像温水煮青蛙那样,习惯了一个环境后,就不想改变了。
“阿燃,如果你出来管字头,我立刻停止这场选举!”
“如果你还是想字头的事情推给火嘴,那就不要理我点样处理字头的事情!”
这时,为了和联胜的长盛,半截身体已经入土的邓伯咬着牙更许燃怼起来了。
他不想把字头全都的利益都捆绑在许燃一个人身上。
万一出事,整个字头都会垮掉。
“邓伯,我细老火嘴做事很公道,大家都认同的!”
随着许燃的话语刚落。
在场的各位叔伯,字头大老纷纷开口附和。
都说火嘴是一个好大老。
只要龙根和串爆提出了个小小的建议,让火嘴出门刷下口就可以了。
“阿燃,今晚是一定要选多个话事人出来,如果你要推火嘴上位,那就让他一起过来选!”
说完,邓伯拉扯了一下裤腰带,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退让了。
其实,被许燃这一打岔。
心里也清楚东莞仔是没可能拼得多火嘴的。
但也想告诉在场的各位,他硬撑东莞仔,对以后发展有帮助。
或许有一天,东莞仔的势力发展到可以同火嘴相提并论。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邓伯是在垂死挣扎了,心里也同情这位位了字头而坚持的老人家。
刚准备开口,想让许燃给邓伯一个面前。
让火嘴也出来选。
反正是一定赢的,只是走过过场而已。
“啪!”
但许燃在邓伯的声音刚落时,直接拍了下桌子。
“我反对,你们谁敢赞成!”
一句话,就完全打掉了所有人心中对邓伯的同情。
“我反对,走先!”龙根看出了许燃是真的生气了,可不想触及眉头,直接走人。
“刁,我反对,走人!”串爆迅速跟上。
“我也反对!”许燃一拍桌子,差点把吹鸡吓得腿软,跑到门口才敢大声吼道。
火牛和高老等直接小声的说了一句反对就走了。
至于其他的人,或许连反对都不想说,也跟着大部队走了。
不到半分钟,原本有些拥挤的大厅,直接剩下了许燃和邓伯两个人站着。
同时,还有一个面如死灰的东莞仔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想必已经呆愣住了,没法察觉周围的环境。
“阿燃,你这样做,对字头发展不一定是好事!”
从许燃一出现,邓伯心里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只是想不到他会如此的不给面子而已。
“邓伯,火嘴是我细老,我一定撑他。”
“但你也不能拿字头的利益作为赌注啊,担心盛极而衰!”此时的邓伯,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想要继续劝说许燃。
“肥邓,你可以不信火嘴,但你绝对不能质疑我的眼光!”
“两年,两年之后,如果火嘴不堪大用,那就随便你了!”
说完,许燃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直接走人。
“哎!”
看到许燃甩手离开,邓伯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东莞仔,醒一醒了!”
然后轻拍了依旧坐着不为所动的东莞仔的肩膀。
“邓伯,我知道燃哥一出现,我绝对当不上话事人,但也要多谢你硬撑我!”
面对着邓伯,东莞仔艰难的挤出了一丝的笑容。
“你还年轻,记得阿燃说的话,两年,我给两年时间你!”
听到邓伯坚定的声音,东莞仔微微摇头。
有些绝望的说:“邓伯,算了,两年之后,谁能够和火嘴舔鞋呢!”
说完,直接站起来,揉了下发软的膝盖,一步一步的挪向门口。
萧瑟的背影,让邓伯知道。
在他或者的这段时间里,时代是永远属于太子燃的了。
“哈哈!”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厅,邓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都那么老了,还搞那么多事情做什么呢!”
“算了,算了,算了!”
在港岛字头上,已经没人有胆量和许燃作对了。
连说三个算了,邓伯心里已经放下了最后的坚持,拉扯了下裤腰带,缓慢的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