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亮当时又怕又气,也有点火了,就问赵管星:你没发现自从遇到这女人,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历?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事跟你妈妈说了。
当时赵管星就怒了,直接说要跟张东亮绝交。张东亮也跟赵管星生气了,但是年轻,重视一个哥们感情,最终还是帮赵管星瞒着大人。
听到这里,王姐有点支撑不住了,她忽然想起当时家里那些黄纸什么的。就问张东亮,后来呢?他俩的进展?
张东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应该没什么进展了吧?”
王姐看出来张东亮肯定还有什么没说,就继续问。张东亮半天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我问管星,你女朋友呢?管星回答很奇怪,他说:瑶瑶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妻子。我俩已经结婚了。当时我觉着奇怪,怎么可能?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吧?但是又觉得应该是俩人甜甜蜜蜜私定终身,管星才这么说的,就没当回事。”
王姐听了一个晃悠,差点没站住。自己儿子怎么可能结婚了?那户口本好端端的在抽屉里放着,但是王姐想起当时赵管星阴沉的样子,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当天晚上在张东亮家呆了很久,那晚王姐的老公值夜班,只有赵管星自己在家。王姐就想着,要不今晚她留意一下?听张东亮的说法,这安瑶瑶似乎每晚都会来自己家找自己儿子。
可是王姐一踏进家门,就感觉浑身冒凉气,头皮都炸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王姐和赵管星彻底翻脸了,还是吵架的关系,赵管星原来还会背着自己母亲做小动作,现在直接变成了明目张胆。
王姐一踏进家门就看到,屋子里挂了一个黄纸写的鬼画符,她更生气了,想进屋问问儿子,可是一进去,发现整个屋子里布满了黄纸,上面鬼画符一样用猩红的笔画着奇怪的图案。而自己的儿子阴沉坐在房间的地上,还在画着那些奇怪的东西。
用的就是那血红的颜料。
整个屋子里布满了一种怪味儿。
王姐实在忍不住,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很陌生,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怎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王姐不敢在多问,于是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星月兼程的赶到这里来找我。
听王姐的描述,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赵管星……哪里是在谈恋爱,分明是在娶鬼妻。
我慎重的对王姐说:“王姐,其实结婚这个事,如果是正常人结婚,走的是法律的程序,但是如果……是人和灵体结婚,走的就是阴间的法律。你别害怕。回头我和你去看看?”
王姐听了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连连说好。这个时候老神棍过来了,对我招招手说:“方贤,你过来。”
我连忙安抚了王姐一下,然后就去到老神棍那里。老神棍琢磨了一下,才低声问我:“方贤啊,这事听着有点邪门?你行不行啊?我教你几招吧?”
老神棍一直当我是个骗子,所以也就没避讳,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但是我又好奇,老神棍会给我出什么招呢?就问他:“有什么办法吗?”
老神棍咂了咂嘴说道:“这样吧,我叫个人陪你去。这个人是我师兄,年龄比我小,但是都是真本事,特别厉害,上山下海,呼风求雨,他都行。我总觉着这事太邪门,光靠忽悠貌似有点危险。”
我一听来了精神:“大师,您还有师兄啊?”
老神棍翻了个白眼说:“当然,我师兄可是有真本事的,他现在正好在北京,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
然后对着我使了个眼色,我就继续过去跟王姐说话,我说:“王姐,你别怕,我这边在带个人,听你说在这个情况,我家大师不放心。”
王姐连连点头应声。没一会儿,老神棍就跟我说:“联系完了,他和他的一个朋友在x骨科医院附近等你。”
我说“好”!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和王姐出发了。可是到了骨科医院门口,我忽然傻傻的站定了。因为……我看到了两个人,两个……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一个贼头贼脑,个子矮小。一个帅气冷漠,只不过胳膊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正用另一只手玩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我不用走近都知道,他在打俄罗斯方块。
这两个人,其中那个鬼头鬼脑的叫赵志超,绰号猴子。另一个叫孙铨隆,绰号圣斗士。
当年,我们一起在三海美术学院翻江倒海的日子如果过眼云烟一样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圣斗士,猴子……
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们两个。
就在这个时候,猴子忽然回过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张大了嘴,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另一只手却在拍孙铨隆,孙铨隆不耐烦的甩开他,他就继续拍,孙铨隆忍无可忍抬起头,一瞬间,他的表情也就那样凝固住了。
我们隔着一片绿化带就这样遥遥对望,终于,猴子大喊了一声:“我操!”
孙铨隆也大步向我这边走过来。这给我身边的王姐吓坏了,拉着我就要跑,还说:“这俩人是你仇人?咱们赶紧走……”
我没有理她,而是直接迎过去,因为猴子那一句“我操”,已经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这一瞬间,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对我们行注目礼。
可是猴子冲上来,还没等走进,孙铨隆一个箭步窜上来,狠狠的给了我一个嘴巴,我嘴角一腥,但是脸上却挂着笑。紧接着,我就被人紧紧抱住。
我看到,孙铨隆的眼睛湿润了,这个当年冷漠的校草,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孙铨隆声调虽然还是冷冷的,语气却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这一拳,是你下山却没给我们打电话的惩罚。”
猴子在旁边上蹿下跳,然后忽然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
“方贤,兄弟,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也不给我们写封信?”猴子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而我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掉下来了。
不远处的王姐已经傻眼了,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戏剧性,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只能在旁边等着。
我抑制不住冲动,简单的说了一下我下山遇到疯子的事情。猴子却说:“疯子这个王八蛋,和你一样失踪了。当年,他走的时候,狄焰凤那么挽留他,但是他说他不能和狄焰凤结婚,他还有件事情没有做。
疯子说,他要进入你们这个圈子,想尽办法得到你的第一手消息。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苦,所以,他逼走了狄焰凤。狄焰凤哭的稀里哗啦的。
方贤,你他妈的害了我们多少人?你知不知道兄弟们有多想你?”
听着猴子的话,我感觉心里堵着说不上来的难受。我问他们:“马壮呢?”
马壮是我们的另一个兄弟,同时也是我大师伯的徒弟,对付僵尸除了他们这一脉,还真就没谁了。马壮憨厚,老实,一米九十多的个头,又高又壮,但是了解他的人却知道,他憨的可爱。不怕僵尸,却怕蜘蛛老鼠。
猴子擦了擦眼泪说:“我们偶尔有联系,但是最近一年,马壮也失踪了。”
我拍了拍孙铨隆的肩膀:“你这身上怎么了?又和别人打架了?”
孙铨隆之所以叫“圣斗士”就是因为他能打。他冷冷漠漠的,从来不管别人的看法,但是正因为这样,很爱得罪人,就容易惹事。不过孙铨隆的武术底子那叫一个厉害。全是正统的套路,打起架来有一种不怕死的劲头,没几个人能真的打过他。
孙铨隆淡淡的说:“十个!”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是,十个人打他一个。我无奈的苦笑,问:“你都受伤了,那十个呢?”
猴子耸耸肩:“那还用问?都在骨科医院里躺着呢。最轻的小腿骨折。最重的肋骨断两根!跟腱断裂,手骨也折了。”
猴子一点都不意外,我更担心的是那十个,而不是孙铨隆。孙铨隆出了名的能打,当初在三海美术学院的时候,一挑n,血腥四溅的。
猴子问我:“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说:“我来这里找个人,你们呢?就是来看病?”
猴子撇撇嘴说:“没有,等一个小孩。一个道士家的小屁孩。真是的,这点事也麻烦我。”
我正想嘲笑他两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我连忙问道:“道士家的小屁孩?怎么回事?”
猴子痛快的大笑了两声,这才跟我说:“阴差阳错认识了一个北京的老道,我这人你也知道,号称百事通,也没啥特点,就爱讲故事,那次喝酒我就把当年咱们在三海美术学院的事儿说道说道,还说你是我师父,结果这老道惊为天人,非要拜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