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心问的问题,也是我们想问的,虽然刚才这黑色人面怪鱼和我们吃的那个有些相似,可是我们吃的那种却明显没有这种鱼大,而且生性也没这么凶残,否则我们也不会敢吃。看着有些相似而已。
可是马泽阳却说:“是一个物种,这种鱼成鱼和鱼苗是完全不一样的。成鱼就会变得非常狡猾,生性凶残,而且血液也会变成黑色。因为它们随着长大会吸收阴气,阴气积攒的越多,身体就会有越发明显的变化。
鱼苗,也就是幼鱼的血液也是红色,可是慢慢就会阴气通体,血液也会由红转黑。当时你们捞鱼的时候是傍晚,只有鱼苗醒过来了,刚刚天黑,天地之间阴气还不盛,所以真正的成鱼还没苏醒。”
听马泽阳这么一说,我和疯子才明白过来,这鱼比我们开始见到的大了起码一倍,而且如果真的是黑血,想来开始收拾这些鱼的眼镜,也不会看不到。
我们一边说着,马泽阳一边撑着竹篙,我们继续向前面划去,可是这湖看着不是特别大,但是真的划起来,却怎么也划不到边,疯子闲来无事就打算把那人头怪鱼丢到湖里,用疯子的话说:“看着惹人膈应!”
膈应就是东北话,让人看着心烦,抵触的意思。疯子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拿东西挑那鱼,让它滚下河去,我也过去帮忙,我俩刚把那鱼挑翻到湖里,我就见疯子脸色不对,我耳边忽然又听到啪啪的水泡爆裂的声音,便小心探头往船外望了一眼,只见水底下无数的水泡涌动,湖水仿佛开了锅一样,那些水泡全都聚拢在我们的竹筏周围,无数条黑影在幽暗的水面下面乱窜,竟然全是那种人面黑鱼。
刚才被我们杀死的那条人面黑鱼被其他鱼一拥而上,撕咬着抛上了半空,黑鱼们尖厉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放光,看的人心惊胆战。,眼见这怪鱼越来越多,把我们的竹筏撞得左右乱晃,而且一直在砰砰作响,我心中惊惧之极,这些鱼的牙齿我们是见过的,想要咬露这艘竹筏那绝对是毫不费力。
而那已经死掉的鱼被分尸撕咬的场景,让我们一阵阵的头皮发麻。马泽阳脸色骤变,用力的撑着竹篙,无奈竹筏旁边的黑面怪鱼越来越多,船行驶的越来越慢,有些怪鱼甚至弹到半空中,逼得我们不得不狼狈的躲闪。
当时我们上竹筏的时候,曾经多带了一根竹子当竹篙,疯子说,他还没研究过怎么划竹筏,这次也学学,可是因为上船以后就没顾得上这个事,那竹篙也一直仍在那里,这个时候被我和疯子取了,但凡有飞起弹近的黑面怪鱼,一概让我们像打棒球那样一棍子甩了出去。
我和疯子打鱼,卷心护住眼镜,马泽阳指着前面说道:“马上应该就到湖对岸了,在撑一下。”
疯子和我来到船尾,开始想办法攻击那些人头怪鱼,可是根本没用,越打越多,那些被我们打落打伤的人面怪鱼,落在湖里,这人面怪鱼彪悍凶残,见到有同伴受伤立刻上前撕咬啃食,一时间整个湖面都是沸腾的一片人头,在这样的夜里看着极度惊悚。
疯子喊道:“这样不行,咱们拿东西往多的地方砸。”
我会意,然后拿起工兵铲就往那些竹筏边上怪鱼多的地方平拍下去,可是我发现这鱼皮糙肉厚,平拍对他们伤害不大,于是我改成立起工兵铲,砍那怪鱼,砍到一个是一个,每次一有怪鱼被我砍伤,哪怕只是一条小口子,只要见了血,马上就会被其他怪鱼撕咬分食。
我和疯子一直在这样重复的做着,我感觉整个胳膊都是酸疼的,又不敢丝毫松懈,想趁人头怪鱼哄抢同伴的时候,为我们赢取一些宝贵的上岸时间。无奈这些东西实在太多,我们的力量杯水车薪,卷心也帮着马泽阳划竹筏,终于我们距离岸边已经不远了。
忽然马泽阳对我们说道:“岸上……好像有一个人。”
这话让我感觉浑身一凉,这大半夜的谁会在岸边站着?我抬起头一看,果然有一个人形黑影,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微微歪着头。看不出来是人是鬼。
前段绑着的两个手电筒只能照到平齐的水面,根本看不到人,要不是我们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也不会发现那里有个人静静的站着。
卷心最近也被我们毁了世界观,本来这姑娘信直觉,却不那么笃定有鬼这件事。现在跟着我们这么区区三天,不仅见了鬼虫,还亲眼见了鬼,和鬼聊了天,更奇葩的是,她竟然还在阴魂的守护下睡了一觉。所以她的感觉可想而知。
现在又见到这些东西,卷心反而拿不准主意了,迟疑的问我:“那我们还要不要上岸?”
卷心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心里也有点打怵,恐怕这么晚了,站在那里的未必就是活人。我并不指望每个阴灵都像白婆婆那么善良,上了岸很可能会招惹到更麻烦的东西。我们现在食物也缺,水也不多了,本来自身就够麻烦了。绕道而行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还没等我说话,疯子就骂道:“他妈的,在危险也得上,不然我们都得让这怪鱼给吞了。我宁可死在阴魂手底下,也不想让这些鬼东西分尸了。”
我回过头一看,吓了一跳,因为只剩下疯子一个人对付那些怪鱼,一时间这些人面怪鱼又有了故态萌生,打算跳起来攻击人的冲动,同伴的尸体明显不够吃,它们开始用尖锐的牙齿去啃竹筏。
我们竹筏的尾端已经被啃掉了一截了,这些人头怪鱼尖锐的牙齿仿佛锯子,一下就能把竹子咬开裂。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竹筏就会沉底。
我掏出几张符咒,分别递给了疯子,卷心和马泽阳,又在眼镜的身上贴了几张。万一碰到脏东西,别被阴灵附了体,不然会很麻烦。
马泽阳拒绝了,他说他不需要,他自己有自己的办法。我这才想起,马泽阳是东北的弟马,自己肯定有点护体的东西。
于是也没有强求,很快就到了岸边,我们刚到岸边,人面怪鱼群就追了上来,我们也顾不上行礼,卷心和疯子扶着眼镜,我和马泽阳也不管谁的包,串串拎起来就往岸上跑,疯子又用一只手拿竹竿子拍掉几只窜起来要咬我们的怪鱼,这个时候,后半截还在水里的竹筏上已经不知道堆叠多少层怪鱼,尖厉的牙齿咬的竹子纷纷洒落,变成碎末。我们上岸几十步的距离,竹筏已经被咬穿,半截竹筏上面全是窟窿。
看的让人一阵脊背发凉。
相扶跑出去没多远,我们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疯子骂道:“好在这鬼东西不是两栖的,否则咱们都得玩儿完。”
卷心朝着我们右侧扫了一眼,忽然低声说道:“那人……好像在像我们这边移动。”
因为我们都说不清那到底是人是鬼,而且还有那群怪鱼在后面,所以马泽阳在竹筏靠岸的时候,选择了距离那人偏右边的位置,大概离那人能有个二百多米。这是那些怪鱼追的紧,否则我们可能会停的更远。
现在,听卷心一说,我抬起头去看,果然,那个人正向着我们这边移动过来。我让卷心别管,清点一下背包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我和疯子却站起来,站在最靠右边的方向。以免来人有什么问题。
那人大概走到距离我们一百多米,疯子就喊道:“哪来的朋友?是人是鬼,报个名号吧。”
疯子用的是江湖上那一套,这就是在盘路子,就是在问对方是哪路人?他并没有直接用手电筒去照,因为那样对人很不礼貌,要是真的是人,没准会因为这事有点什么不愉快。
可是那人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漆黑的夜里,看不见脸,我着急想用手电去照一下,可是疯子按住了我的手说道:“先别照。等下。”
然后对着那向我们移动过来的黑影喊道:“兄弟,你要是在不说话,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
说完,掏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刀,看样子是要动真格的。
就在疯子要把刀当飞刀扔出去的时候,那人却忽然站住了脚步,冷漠的说了一句:“阳身!”
“阳身”?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他不是鬼,是人吗?可是行业里也没这么个叫法啊。阳身一般指的是活人下阴以后留下的无意识状态的肉身。
不过他这么一说话,我马上感觉到这个人应该不是阴魂,因为他开口说话身上没有那种鬼气,虽然阴气有点重。不过的确不是阴魂。
就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我们不远的地方,他边走边淡淡的说了一句:“接引者。杨森!”
这次我们听清了,他说的应该是他的名字,杨森,可是接引者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