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来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首先我们是在地下,从一个一人宽的地道一直前行,现在出来的地方相当于一个洞口,穿过这个洞口,我们来到了一个更大的地洞。
或者说……地宫?
这是地下无比大的一个空间,以至于大到空气的流动丝毫不滞涩,地下水这地下形成了一泓湖水,湖水的中间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着一座古朴的建筑,但是我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朝代的,学建筑的洋洋也许认识。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建筑周围,盘卧着一个存在,那是一条龙嘛?
说着盘卧在建筑周围,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那个建筑大概像是一个古代的城楼的那么大,高大概十米,宽度怎么也将近三十米吧,虽说规模和现在的建筑不能比较,但是作为古建筑来说,已经是非常宏大了,更何况,考虑到这是在地下建筑而成,用的木料石材都要从地上运下来,这个建筑简直可以称得上伟大。这条龙应该是围着这建筑盘旋,最后盘卧在这里,那么这龙该有多长?基本的数学知识我还是记得的,周长=π*直径,那么这条龙恐怕是有百米长了?百米长的东西,不是龙,难道是泥鳅?
如果说它不是龙,那我心里也不是很确定,但是那么有那么长的蛇嘛?尼玛哪有像是水桶一样粗的蛇啊?而且,蛇有四肢嘛?蛇长角嘛?蛇会给我们这种压迫感嘛?
不过虽然这么说,可是这条龙吧,似乎还真和我们传统印象里的龙不太一样,在我当导游的生涯里,经常会带着游客参观一些有龙的景点,比如北京的九龙壁,所以龙的长相我还是很熟悉的,根据神话传说和中国艺术品里的描绘,龙应该是这样:骆头,蛇脖,鹿角,龟眼,鱼鳞,虎掌,牛耳。但是眼前这个存在就不一样了,它的头更像是蝾螈,而不是骆驼;那两个头顶的两只角也不像是鹿角那么威风凛凛,非常短,就像是两个大包,简直像是开玩笑;因为它是闭着眼睛,所以我也不能判断它是否是龟眼;它身上的鳞片也不是鱼鳞那样大而有规则,而是蛇那样细密而紧凑;它的四肢也不是虎掌,而是像是蜥蜴那样的爬行动物;就更没有牛耳了,它根本就没有耳朵。
这……这不是龙啊?难道是一条大蛇?一条大蜥蜴?
我们都屏这气看着彼此,眼睛瞪的大大的,但是没有人敢说话,生怕吵醒了这庞然大物。此刻我们就像是一群蝼蚁,仰望着一座大山,对比之强烈,不亲身经历,文字真的无法形容。
“老林,这,这,这……是龙啊?”我问道。
“问老子干啥子……老子又看不见……不过这感觉真是压抑啊……”老瞎子说道。
“乃求,这么大的一条蛇,要是给老枪崩泡药酒……”孙不留这货竟然想得是这个,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仇彪下子把嘴给捂住了,原本努力平静下来的仇彪又紧张了起来。
“别乱说……传说里山里的山神都要敬这龙几分,别冲撞了这山神都害怕的存在啊……”仇彪紧张的说道。
“龙个屁,”李森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他妈不就种那些把三九卷走的畜生嘛!我肯定不会看错的!”
把三九卷走的是手足蛇啊,那种奇怪的蛇还虽然也非常粗壮,但是和眼前这个存在完全不能比啊!
“应……应该是蛇……”小狐狸抖抖索索,洋洋不住的抚摸她,她还是瑟瑟发抖,“它身上的气息……和手足蛇很相近……非常的寒冷……”
“那有可能是这些手足蛇里的变异吧,毕竟那个组织基地实验室里什么都有,这个也有可能是一个试验品。”马大叔推测到。
“不可能,”二叔道,“你观察一下这里,这里什么科学设备都没有,和基地里的风格差别太大了,而且这样的存在,我不觉得是基地里的人可以对付的,它已经站在一个我们想象达到的高度了,这样的高度,绝对不会是什么试验品。”
“对头,”老瞎子一直没说话,我估计他是看不见,只能听大家说出的信息给出判断,“这个东西有种王者的威压,绝对不会是试验品会有的气度,有可能,是手足蛇的始祖。”
“等会儿,那咱们是走还是走啊?”老陈说道,他的脸已经白了。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到,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忽略他。可能他不像老瞎子那样,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也不像李森洋洋那样,和我本来就感情深厚;还不像小狐狸和孙不留那样,惹人怜爱;甚至不像马大叔和端木青鸾这样,性格分明,让人侧目。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他,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贪婪好色,无能怕死,我和老瞎子利用这点还奴役了他很久。但是自从他知道我们和圣刀的一些联系之后,尤其是来到这长白山之后,他变了,变得深沉,或者说,他不在掩饰他一个忏悔的浪子、一个背负着灭门大仇却无力报仇的男人的面目,无论是在上海还是长白山,后勤的事情都是他在做,住处,用车,花费,登山装备,他显示出一个能在上海的上层圈子里左右逢源的老江湖的一面。这一切,我们所有人都遗忘了,包括我,要不是白水柔姐姐的离开刺激了我,要不是他刚才那种努力克制害怕但是又实在压抑不住的神情提醒了我,我的思维里可能只有“队员老陈”的概念,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有点更有缺点的活人老陈”。
此刻他这个表情,才让我想起,他依旧是贪生怕死的,他依旧是贪婪好色的。他遭遇了被人灭了师门的深仇大恨,但是却选择了隐忍,选择了在上海骗钱混日子,这样的仇恨,如果是马大叔,可能已经用极端的手段报仇了;如果是老瞎子,很可能已经定下了一个让伪满万劫不复的计划。但是老陈只是自己心中苦闷,他依旧是个软弱的男人,是个市侩的男人。
“再走走吧,不行就撤。”我说道。我心里很矛盾,我始终感觉到似乎有个声音在召唤我一定要看看,但是我又不能固执的不顾所有人的安危,只能给出这么一个权宜之计。
那龙和建筑挡住了我们大部分视野,我们环绕着走了一圈,艾玛,这里还有别人?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地道不止有一条,还有其他的地道,这个空间内有许多洞口,但是通向何处我就不知道了。每个洞口下都有几个人,但是我们并不是能看得很清楚。
要是三九哥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看到……哎……三九哥,你到底在哪里?
“我去,看来都是熟人啊!”李森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时候我们也大概能看到每个洞口下的人了,大概有五六个洞口下面有人,每个洞口下面人都不多,分别是:晴媚和老杂毛还有那个软刀青年、俄罗斯老头和一对俄罗斯男女、三个身着黑衣的圣刀的人、泰国矮子和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自称是艾晓哥哥的人和两个蒙古壮汉。
在我们出现的一瞬间,他们同时盯上了我们。
“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吧!这尼玛总不能一次性都碰上吧,咱们的冤家好像也多了点……”我说道。
“快点把情况给我说一下。”老瞎子意识到不对赶紧问道,李森给他说了一下情况。
“要命,这么多人,事情不好搞咯!”老瞎子嘬着牙窝子说道。
“怎么了,他们又不是一伙的,伪满和圣刀那个站姿明显是相互防备的,看来咱们的挑拨是管用的,你伪造的那个圣刀录,看来还是挺管用的;依我看,那几个蒙古人对老毛子也是满是敌意;而且我观察,那泰国矮子似乎对伪满也不像以前那么逢迎了,看样子好像是有点不满;老毛子那个老头对着所有人都笑得不怀好意。而且他们这些人,每个势力都是三三两两的,人数都不多,完全不能和我们比较啊!”我说道。
“观察只是第一步,你要成长的再快点,只会观察还远远不够,观察之后的思考才是更重要的,”老瞎子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正是因为他们每个势力人都很少,我们人多,他们才有可能联手对付我们;而且他们那边的人虽然少,但是感觉应该都是精英,我们这里能提供战斗力的人却是悠闲地,他们真要是对付我们,我们在劫难逃。”
“而且……”二叔沉吟道,“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我们吉家啊……”
“嘶昂!”二叔的话还没说完,一声类似的龙吟又像蛇嘶鸣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空荡的地底空间里来回传播,久久不能消散。
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