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王坪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左右,明明是大中午,却有一种含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起了很大的雾,能见度不到五米。简直就是神奇,我们进山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起雾了。虽说山里的天气总是比较奇怪的,但是也不至于大中午的起雾啊。
因为起雾了,管理员拿着喇叭喊游客出去,我们跟着出去了,又趁管理员不注意的时候混了进去。我们摸索着找到了爱妃墓,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墓,完全感觉不到没什么不同,墓碑前有一个无字碑,感觉就是一块破石头。
“温姐,这墓怎么样?”李森问道。
“不值钱。”温其琛摸了摸土,摇了摇头。
“我不是问这个……”李森无奈地说道,“我是问容不容易下去,有没有啥危险……”
“没哈好去的,”温其琛站了起来,“这土是新的,这墓就和qq农场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下去盗墓,估计下面人气比尸气都重……”
“咱下去不是盗墓的……”李森脸都抽搐了,“咱是从那找个入口接着往下走……”
“这样啊……”温其琛似乎才明白这次不是来盗墓的,“来两个有力气的,跟我打洞。”
“屠重留下,小胖子也留下,”老瞎子想了想说道,“那个懂建筑的,叫龙龙的那个,也留下帮忙吧,其他人跟我走。”
雾那么重,只走了几步,就看不见身后留下的人了。我们在雾中摸索着,走到了那三个遗址之前,等着老瞎子不止任务。
“分三组,”老瞎子说道,“马若炎你带着端木青鸾和仇彪,你们三个去‘神龟拖印’;李森,你带着这个啥子小骚,还有这个疯狗郸特去‘仙人指路’。”
“是疯隼!”郸特怒吼一声。
“差不多,这仙人指路最不好走,你们三个年富力强,快去快回。”老瞎子说道。
“你咋知道不好走?你看得见?”郸特说着在老瞎子面前摇了摇手。
“老子来过还不行!棒槌!”老瞎子大骂一声,“这个女娃娃,跟我们走,咱们去‘天王宝塔’。”
原本二十个人左右,就这么兵分死路,我身边只剩下了老瞎子和冯小小。传说中,这“天王宝塔”是托塔天王脑子一热,把塔也变成了石头。浓雾中我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顺着山上的石阶往上爬,实在是想不到这样的著名景点能给我们什么启示。
“冯家和石家,是怎么个结构?”我扶着老瞎子上山,老瞎子突然问道。
“结构?”冯小小一时间能似乎没想起来,“没什么结构,就和正常人家一样。如果不是这次小颜姐姐被抓了,我都不知道我家还有这样的历史。”
“你不觉得你爸爸和你石伯伯有什么不同嘛?”我问道。
“没不同啊!”冯小小说道,“我跟着石伯伯学了不少武艺,后来和人打了几架,才知道我这么厉害。我爸爸喜欢八卦什么的,我不喜欢这些,小颜姐性格比较安静,倒是学了不少。”
“关于基督教和太平天国,你了解多少?”老瞎子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如果冯小小家族洗白到什么都不让她知道,那她这次来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那个其实算不上基督教了,叫拜上帝教,这个东西,我父亲倒是一直在说的,”冯小小说道,“天王洪秀全说自己是上帝的儿子,耶稣的弟弟,创办了拜上帝教。这个所谓的宗教,其实完全是为王权服务的。只能糊弄糊弄老百姓了,太平天国的将领们不会信的,包括翼王石达开,所以我倒是觉得,如果能下到墓里,不会有太多关于基督教的东西。”
老瞎子没有说话,我们就这么爬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基本把好走的地方爬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连个像样的洞都没有。
“换换路走。”老瞎子说道。
“这哪还有路可走啊!雾这么大,什么都看不见啊!”冯小小说道。
“这些路都是后人修的,走点偏僻的吧。”我说道。
于是我们三个人走到了林子里,现在是四月中旬,大部分树开始抽芽了。又这么摸索了两个小时,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给我描述一下。”老瞎子说道。
“除了树就是雾气,这些树都抽芽了。”我说道。
“抽芽了……”老瞎子思考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我感受到似乎有老瞎子的灵魂力从他灵台里涌现出来,像是风一样轻灵,伴随着漫天的雾气,慢慢充盈道整座山。
“不行……”老瞎子的灵魂力很快就收了回来,“我岁数大了,灵魂力没你那么充沛,你来,按我说的做。”
“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间的所有生命……”老瞎子缓缓地说道,“感受到这山中所有的事物,感受那石头的厚重,感受那抽芽的树木的生气……”
“感受那生气的灵动,那厚重的悠久,抓住这种规律……”
我的灵魂力像是一双娃娃的手,时不时摸摸石头时不时摸摸绿草。
“感受这规律,”老瞎子说道,“感受那些不符合规律的地方……”
不符合规律的地方嘛?每一棵树,都在诉说着成长的美好,每一个嫩芽,都告诉我自己蒋成为树木最强大的直杆。那些石头却很懒,很慢很慢的才说一句话,慢到我不知道它们再说什么。这种灵动和缓慢达成了一种契合,像是一场协奏曲,树下的石头像是大提琴的悠长,而石头上的树木,像是钢琴,轻灵跳跃。
不对……有一个地方不对,这个音符,不和谐……像是大提琴上不是琴弦,而是钢琴的黑白键,不对……
“回头,我找到了。”我睁开眼睛说道。
我们下山,走到了另一片林子里,这里有许多树木,我带着老吓着冯小小走到了其中一棵面前,那棵树很粗,半径估计有半米。
老瞎子摸了摸,又敲了敲,接着又敲了敲别的树木。
“这棵树是石头心的。”老瞎子说道。
“还有空心的树?”冯小小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瓜娃子!”老瞎子又敲了敲,耳朵还特地趴上去仔细听了听,说道,“这树最里面有别的东西,不是木,是别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啊,书里怎么会有别的东西啊!”我说道。
“怎么不可能,”老瞎子说道,“你知道珍珠是怎么长成的么?珍珠就是一块小石头,掉到河蚌身体里,河蚌长不出去,不断的分泌东西包裹那石头。这树也是这个情况。”
“所以这个东西是在树还小的时候放进去的?”我说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老瞎子说道,“石达开是客家人,客家人人才众多,尤其广西一带,古时候大多生长在穷山恶水,对植株非常了解。我要是没擦错,他们是在这书还小的时候,放在树里,又用了特殊的药剂,让书不会枯死,最终成长起来,简直天衣无缝。”
“这树这么粗,现在难不成要砍树?”冯小小说道。
“这娃娃怎么这么暴力啊!”老瞎子说道,“就算是人,伤口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这棵树也一定有。”
他说着,我观察了一下,这棵树还真的不太一样,它虽然很粗,但是却没有别的树木枝桠那么多,抽的芽也明显更少。
在大概两米高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不大和谐的地方,像是断了一处树枝长好了,但是那一块的树皮比别的地方颜色更深。
我跟老瞎子说了情况,老瞎子想了一下,说道,“娃子,来,把我扛起来。”
“你等会儿,”我说道,“我扛你倒是没问题,可是你还能用手把树钻个洞啊?没听说过你还练过一阳指啊!”
“一阳指个锤子,你怎么不说六脉神剑!”老瞎子打了我一下,“快把老子扛起来。”
我也拗不过他,只能像是大人哄小孩那样,让他坐到我肩上。至于他老人家多久不洗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胯下那个味道,只是一下,我就想死了,什么宝藏我都不想要了。
“你别晃啊!年纪轻轻的,脚下没根啊!怎么这么虚!”老瞎子十分不满意地说道。
“虚你妹啊!释刑天到你裆下三分钟也得死!”我说道。
“别晃了,我要瞄准了。”老瞎子一脸严肃地说道,用手摸出了那块与众不同的树皮。
“还标准,你是不是要射击了啊……”
“嘭!”
“卧槽!”
老瞎子拿着他的盲杖,对着那块树皮,不知道是动了什么手脚,“嘭”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后坐力让我往后倾倒,我怕老瞎子摔死,手抓住他的腰,把他往前一送。就变成了我倒在了他的地上,他趴在我身上,我一抬头,眼前就是他屁股。
“你他妈这练的什么妖术!”我说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老瞎子十分愤怒地说道,“在孙杏林药圃的时候,我和老杂毛打了一场,当时我就说过了,老子盲杖下面有翻天雷!”
冯小小没有管我们,向上一跳,揽住一个树枝,从老瞎子在树上打的那个大洞掏出来一个东西,好像是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好像有字。
“上面写啥了。”我问道。
“石人笑,世人哭。”冯小小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