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在地,两人相视一笑。
萧峰抱拳说道:“多谢师兄指教。”
段誉亦拱手说道:“师弟,承让了。”
一旁观看的萧远山哈哈大笑,击掌赞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武林之中,怕是再难找出几个,能胜过你们两人的了。”
方牧野亦是微笑颔首,以示赞许。
这一次比武切磋,段誉和萧峰两人可以说是各显身手,难分轩轾。
不过比试当中,为免误伤,段誉未曾用出《六脉神剑》,萧峰也未施展《降龙十八掌》,两人几乎全是以本门掌法进行较量。
段誉内力之强,犹胜于萧峰,又占了《凌波微步》的便宜,故此才能与萧峰斗个旗鼓相当。
若要动起真格来,性命相搏,段誉的《六脉神剑》修习时日尚短,不如萧峰的《降龙十八掌》,使得纯熟,打斗经验亦是较萧峰相去甚远,更是少了萧峰的那份血勇,肯定是敌不过萧峰的。
第二日,四人继续往洛阳而去,一路按辔徐行,这一日午间到了江宁城内。
萧峰照例先在城中几处留下标记,好叫丐帮弟子知晓他到了此处,方便与他联系。
他们这一路行来,途经的每座大城,萧峰都是这般做的。做好了印记,四人便到城中一座酒楼用饭。
正吃喝之时,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
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皆是鹑衣百结,背负四个布袋,显然是丐帮的四代弟子。
他二人在楼上环视半圈,看到萧峰后,便走了过来,向萧峰恭恭敬敬地行礼,萧峰亦是起身还礼。
那跛足汉子低声说道:“启禀萧大爷,帮里的兄弟在庆州发现了慕容复的踪迹。”
萧峰面露喜意,抱拳说道:“萧峰多谢两位兄弟传讯,还请入座同饮一杯。”
那跛足汉子拱手道:“咱们还有事务在身,就不打扰萧大爷了。”
两人又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在此之前,方牧野四人并未着急赶路,如今得了讯息,当即快速用过饭食,便动身往庆州赶去。
他们一行人马不停蹄,在道非止一日,自江宁府而至庐州、寿州,经蔡州,再到唐州,一路上连续接到丐帮弟子的传信,说道慕容复正向东南行来。
数日后,四人进了京西南路邓州境内,将到南阳时,只听得前面马蹄声响,一骑疾驰而来。
马上的汉子勒马停住,抱拳叫道:“丐帮大信分舵弟子拜见萧大爷,启禀萧大爷,那慕容复已到了前方二十里处。”
萧峰冲那丐帮弟子拱手说道:“这位兄弟辛苦了,多谢。”
然后又向方牧野三人说道:“爹爹,师父,师兄,咱们这便去会会那位慕容公子吧。”
方牧野、萧远山朗笑一声,说道:“好!”
四人当即便纵马沿着南阳古道,向前行去。
直行出十余里地,来到南阳西北的山下,便瞧见前方山谷之中,一匹高头大马正自驰来,马上端坐着一名二十八九岁年纪,身穿澹黄轻衫,腰悬长剑,面目清俊,潇洒闲雅的青年公子。
那青年公子亦早早发现并驾拦在山道上的方牧野四人,眉头一皱,却仍是打马近前停住,微微一笑,拱手说道:“诸位,还请借过,多谢。”
他声音清朗,言语谦和,笑容温煦,不愧俊雅清贵的公子形象。
萧峰催马上前几步,抱拳说道:“请问阁下可是慕容复公子?”
慕容复笑道:“正是区区,各位请了,不知诸位大驾如何称呼,拦住在下,又是何意?”
萧峰朗声说道:“在下萧峰,请问慕容公子,令尊如今身在何处?”
慕容复双眉微蹙,说道:“阁下有何贵干,与在下说就是!”
慕容复早几个月前便到了西夏,扮作李延宗,加入了一品堂,对于方牧野扬州醉仙楼上论说“天下五绝”,“慕容博假死脱身,掩人耳目”这些事情却是不知。
上次随着赫连铁树出使大宋,东来汴梁,南下无锡,直到回返西夏途中,慕容复方得闻了这些讯息,第一反应自然是心生恼怒和嗤之以鼻。
慕容博是他的父亲,有没有逝世,他难道还不清楚。当年棺殓、发讣、设灵、开吊、祭奠、入葬等一应丧事事宜,都是在他眼皮底下操办,还能有假。
但随即慕容复心头又涌起无数疑窦,当年父亲无病无疾,正值鼎盛,不料离家数月后,便传来噩耗,母亲告知他父亲已在外逝世,虽然丧事是办了,但却也并未见到过遗体,只是为父亲立了衣冠冢。
关于这一点,慕容复当年也曾有过不解,只是出于对父母的信任,便也并未多想。
“难道爹爹真的是假死脱身?可为什么连亲生儿子也要瞒过?”
思及至此,慕容复便打算返回燕子坞,向母亲问询真相。
只不过慕容复隐瞒身份加入一品堂,全是为了复辟大业,他在一品堂位低职浅,要受羁束号令,若是直接离去,便是半途而废。
他不愿精心谋划,付诸流水,因此只能先与众同行,回到西夏后才寻了由头脱身。
慕容复日夜兼程,赶往苏州,不料半道却是被四个陌生人拦了去路,询问父亲下落,自然心中不快。
萧峰说道:“此间干系重大,却要非令尊当面不可!”
慕容复沉声说道:“阁下若不愿示知,便请让开,我还要赶路。”
萧远山突地开口说道:“峰儿,莫要与他多说,咱们按计划行事,拿下他便是。”
慕容复心道:“果然是来者不善!”
当即冷笑一声,说道:“诸位也未免太妄自尊大了,我让诸位一步,本意息事宁人,却也由不得诸位任意拿捏,当真不将我慕容氏放在眼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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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一直与慕容复以“北乔峰,南慕容”齐名,与他可谓是神交已久,本意是不想牵罪于他,但看了这局面,情知今日之事,已不能空言善罢,势必要出手了。
于是说道:“慕容公子久负盛名,萧某原本不想为难公子,只是事在必行,便只有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