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一系数十名宗室子弟尽皆毙命!”
“唐王府的上百名儒士也尽皆被枪决!”
“唐王本人忧惧而亡,只世子朱器墭与王子孙因之前被囚禁起来,而没有参与,故活了下来。”
半月后,潞王府。
王府长史黄信隆正向潞王朱常淓说着他刚刚得知的消息。
而朱常淓听后倍感惊讶:“这是为什么,他张国舅乱刀砍死了福王不说,竟还将唐王府数十名宗室子弟尽皆诛戮!我们该怎么办?”
“殿下还没明白吗,这张贵就是在变着法的削藩!”
儒官秦立新跟着说了一句。
“削藩?”
朱常淓惊讶地问道。
“没错!天启这刻薄寡恩之君,如今嫌殿下这些宗室占据天下之利太大,而不愿意再恩养如故,明着只是要让宗室们自食其力,也给朝廷纳粮当差,其实呢,暗地里却怀着用各种借口来消灭宗室的目的!”
黄信隆跟着言道。
同在此处的卫辉知府丁启睿也跟着言道:“而殿下,贵府所造王陵就已有僭越之嫌,所以,他张国舅不愁没有收拾贵府的手段!故而,殿下与周王不同,殿下现在只能反!”
“这不妥!孤怎么敢造反!”
朱常淓忙摆手道。
“殿下!难道您真打算坐以待毙吗?!”
黄信隆因此急忙问了一句。
朱常淓道:“可造反败了是要杀头的呀!”
“横竖殿下您已经逃不过,何不冒死一搏!何况,如今殿下您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秦立新跟着说道。
朱常淓还是有些犹豫,不由得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
丁启睿这时回了一句。
朱常淓道:“请府尹赐教!”
丁启睿道:“那就是我等现在就杀了殿下您,将您的首级献给他张国舅,且说你图谋不轨!朝廷自然会选择相信,且会顺势会削去潞王藩!”
“这个……”
朱常淓听后也就叹了一口气,也就道:“也罢,那就反吧。”
“殿下圣明!”
黄信隆回了一句,随即就和秦立新和丁启睿二人相视一笑。
三人作为潞王朱常淓身边的儒臣代表,因为素日也没少在朱常淓身边诋毁张贵,也就担心张贵会报复他们,再加上他们本来也的确对新政不满,也就在这时,用威逼利诱的方式,让朱常淓下定了决心造反。
朱常淓素来也没什么主见,也就任由这些儒臣们操控。
没多久,朱常淓就打起了“奉天靖难”的旗号,开始在卫辉城招兵买马,扩大护卫规模。
而卫辉知府丁启睿因为已经投靠朱常淓也就先控制了卫辉城,且还开始照着西厂在京城的做法创办报纸,在报纸上直斥皇帝天启重用奸臣、刻薄宗室、违背祖制。
没多久,朱常淓就令自己麾下千户蒋祚世任靖难总兵官出兵淇县。
淇县知县游定屏还没来得及组织军民守城,就被城内士绅派乡勇暗杀,进而这些淇县士绅就献城降于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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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叛军又以此同样的方式,连下汤阴、林县、浚县、安阳、磁州五城。
整个彰德府几乎尽归于叛军之手。
很明显,这些地方的士绅皆不支持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纳粮的新政,而主动帮助叛军攻占相应州县。
……
“潞王反了!”
就在张贵与夏允彝一行人往卫辉赶来时,张贵就从西厂情报人员送来的急报中得知了这一消息。
与此同时,他从朝廷派出的急递中得知了天启皇帝因福王谋不轨被乱刀砍死一事而急召他回京的消息。
张贵得知这一消息后就先把潞王造反的消息告知给了夏允彝。
夏允彝听后,神色凝重地道:“看来兵戈之事难免!”
张贵点头道:“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让利于朝廷与百姓,本就是在强他们所难,如今,他们如果不愿意被动接受利益的损失,那也只能诉诸于兵戈之事了。”
说着,张贵又道:“另外,陛下还发来急递,要本侯立即赶回京师,以备他详细了解福王的情况。故而,我明日就得回京,平叛的事只能先交给你,你的标营刘肇基部,中下层官校皆来自于武备学堂,战斗力与军纪都很可靠,应该能助力于你遏制叛军的势头。”
夏允彝回道:“侯爷放心!如您所言,叛军现在无非是依仗官绅策应,而轻易攻下城池,但实际上,并无多少可战之兵。他们攻下一座,下官就去攻打一座,趁机剿灭叛投官绅!反正陛下已提前授予下官便宜行事之权,让下官编练民兵和可以任命候补官暂代州府官,如此,正好可以利用平叛的机会让更多的百姓得到土地。”
张贵点头:“没错!本侯之前建言陛下改革吏制,增加选官考试,和给各部衙和地方主官配置幕僚官,因而,你现在身边也有不少待任之候补官员和幕僚官,且皆是支持改制的我西林书院学子出身,正好趁此机会,让他们主政地方,使新政在河南更加稳固的推行!还有就是趁机组织更多民兵和农社,他叛军有官绅的支持,我们得争取百姓的支持。”
夏允彝也跟着点头:“侯爷放心就是,如您所言,变法革新非请客吃饭,权贵官绅们谁要是不老实,那我们只能发动占大多数的庶民去教训他!”
“你明白就好。”
张贵说后,便看向了已被新唐王立为世子的朱聿键:“世子,你和唐王这次进京,是要向陛下奏明朱器塽等宗室子弟谋害钦差一事向朝廷说明情况,到时候,你就留在京城,同其他奉诏入京的宗室子弟接受新设宗学的教育,而你自己可选好什么职事没有?”
朱聿键道:“国朝当以农为本,在下愿以治农为本,让粮食增产!”
张贵听后点头道:“这倒是不错!”
次日,张贵便带着朱聿键等赶回京城。
而一回到京城,张贵刚进入大明门,就见一宦官等着这里,且传旨道:“有旨,睢州侯残害宗室,罪大恶极,故着其进大明门后,解下佩刀与身上所有手铳,且跪下受死!”
同张贵一起回来的朱器墭和朱聿键父子听后大惊,不由得回头看了张贵一眼。
张贵听后也是一愣。
这宦官见此则颇为威严地问道:“怎么,睢州侯想抗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