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道:“我怎么做,与我是不是老百姓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社稷苍生现在需要我这么做!”
周奎无奈苦笑:“你国舅爷心里装着社稷苍生,真是令周某敬佩,如今看来,是我们这些觉悟低了。”
张贵自然也不会说真实原因是大明不这样做就得灭亡,自己这个国舅爷也就不能继续维持有权有势的生活,也就继续很有思想觉悟地道:“你们岂止是低了,简直是半点原则也不讲!”
张贵说着又命道:“把高起潜押来!”
没多久,高起潜就被押了来。
张贵问着高起潜:“认识他吗?”
与此同时,张贵指了一下周奎。
高起潜这时已面露震惊之色,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张贵则冷笑道:“你果然对陛下撒了谎,说主使你的人只有张若诚。若非周奎被本国公挖了出来,想必你到死都还觉得自己还是成功骗过了陛下,是吧?”
高起潜当即磕头:“饶命啊!奴婢是对陛下撒了谎,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只想着瞒住周老爷的罪责!忘了国舅爷您是星宿下凡,是没人可以骗过您的。”
“现在说‘饶命’二字太迟了,信王殿下暴毙,可以说,你要占很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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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就只能期望医学院不要真的能将凌迟极刑突破到四千刀乃至五千刀,这样或能让你的九族妇幼免受牵连!”
张贵回道。
高起潜听后不由得“啊”了一声。
这时,周奎突然说道:“国舅爷,医学院可否不要去试探这个记录,另外,可否给在下一个痛快,只要国舅爷愿意,我愿意将我这些年知道的参与汉人买卖的豪族名单揭露出来。”
周奎这些人属于那种自私到极致的人,九族十族对他们来说真的没什么威慑力,唯有让他自己多受些痛苦才对他有足够的威慑力。
因而,周奎这时也就把自己最后的底牌拿出来,而希望可以免除自己受极端凌迟的痛苦。
“还有这个名单?”
张贵问了一句。
周奎现在急于求生,也就没有选择隐瞒,而忙点头道:“是的!国舅爷也应该有所耳闻,自神庙后期以后,天下大坏,流民日增,卖儿鬻女者增多。与此同时,国内豪族与外夷需要买汉人为奴者也增多。所以,买卖汉人百姓这块,早已形成了一个大买卖,每年被卖出去当豪族或外夷奴隶者,不知凡几,有许多豪族专司此事。还有专门培养能歌善舞或能说会算的家奴的富商。厂卫虽厉害,但也难以查明,毕竟这买卖早已成熟,也知道如何躲避厂卫调查,比如人家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儿女,厂卫又能把人家怎样?但我所掌握的证据,可以让这些买卖汉人的豪族无法再成功躲避调查,因为我这里有他们的交易明细!”
“你没有跟本国公讨价还价的资格!”
张贵这时冷声说了一句,就道:“你直接交出来最好,但这不代表你就有资格和朝廷讨价还价,明白吗?”
周奎道:“那我不交!我知道你和陛下恨我,恨我提前在信王府布局,恨我勾结外夷,还恨我竟然操纵阁臣,乃至恨我坏到连自己外孙都可以利用!但我还是那句话,不给我一个痛快,就休想让我拿出来!你们灭我九族十族都无所谓,也足可以让你们泄愤,唯独你们不能虐杀我!不能让我在死后还要被一帮娃娃看着我的心肝肺,去了解如何治病!”
张贵咧嘴一笑:“你周奎真觉得自己能有资格和本国公讨价还价?”
周奎没有说话。
而张贵则根据自己对历史上的周奎的了解,把心一狠,就喝令道:“刘宗周!”
“卑职在!”
刘宗敏答应了一声。
张贵道:“你来让他开口!让他知道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和本国公讨价还价的资格!”
“是!”
刘宗周回后,就喝令道:“把周显提拉过来!”
不多时,周奎之子周显就被拖了过来。
刘宗敏对属下吩咐道:“先挑断他四肢筋脉!”
“是!”
没多久,周显就被摁在地上,且被割断了四肢筋脉。
“啊!父亲!儿好疼!”
周显惨叫起来。
周奎眼也没眨。
刘宗敏见周奎毫无反应,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周奎的确是个心狠之人,且道:“周奎,现在你看见了,令子被这样对待后,有多痛苦!”
刘宗敏说着就喝令道:“对周奎也这样来一次!然后,同时再锯他一根肋骨,夹住他脑袋,一边夹一边锯!”
张贵听了都不禁胆寒,他不得不承认,这刘宗敏在拷问恶人方面是真的手段狠辣,关键是,居然也想得到很多毒辣手段。
不多时,周奎就被拖了下去,然后被摁在了地上,割去了四肢经脉,然后就被夹住脑袋与被锯起肋骨来。
“啊!停!停下啊!”
“国舅爷!求你!让他们住手!”
周奎哭了,是真的哭了,涕泗横流!
张贵见此便摆了一下手,示意对周奎行刑的人停下。
接着,张贵就走到瘫如软泥的周奎面前,蹲下身,看着周奎道:“现在回答本国公,你到底有没有资格与本国公讨价还价?”
周奎气息奄奄地道:“没有!”
张贵澹澹一笑,然后吩咐道:“给他上乌香镇痛!他十族九族的人还等着他多挨几刀好免于株连呢!”
周奎听后,满脸震惊:“啊!”
张贵这时提醒道:“你记住,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周奎应了一声:“是!”
接着,周奎就在用药后,告诉了张贵关于贩卖汉人为奴的豪族名单。
甚至,周奎还将自己的家产寄存在哪里,藏在哪里,都告知给了张贵。
次日一早。
张贵就拿着这些豪族买卖汉人为奴的罪证去了西苑。
但一到西苑内,司礼监秉笔太监刘若愚竟在这里等着他,且阴笑问着说:“国舅爷,听说您从逆犯周奎处得到了一份名单?”
张贵笑道:“刘公公鼻子挺灵!”
刘若愚变了脸色:“国舅爷最好把这份名单交给咱家,否则,明年今日就会是国舅爷的忌日!”
“忌日?”
张贵问了一句,就突然大喊一声:“值守西苑禁卫把总戚盘宗!”
冬冬!
一队身披甲衣的禁卫走了过来,当首的戚盘宗问:“国舅爷有何吩咐?”
张贵这时则看向刘若愚,笑道:“刘公公,请不要低估本国公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唰!
这时,戚盘宗拔出了刀,但却突然持刀指着张贵:“国舅爷,得罪!”
接下来,因此就换成了刘若愚得意地笑了起来,说:“咱家哪里敢低估国舅爷在皇爷心中的地位,但也请国舅爷不要低估天下权贵官绅的势力。”
说着,刘若愚就一脸阴狠地对戚盘宗吩咐道:“戚把总,把国舅爷押下去,想尽办法地让他交出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