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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喻这边看着赵腾带着象征着自己的令牌又匆匆离开,没多久漼太尉,刘元,刘魏几人就匆匆而来。

见着几人一过来就准备下跪,周喻直接就摆了摆手:“免了吧。”

“见过陛下。”

周喻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坐,笑道:“几位来的可真是时候,刚才才有人汇报说南辰王已经抵达城外,几位就已经来了。”

漼太尉到不意外,刘魏一拱手便道:“陛下已知此事,那陛下,此事我们该如何应对,小南辰王携兵一万于城外,此事若不是尽快处理怕会弄得城内人心惶惶。”

“应对?”周喻笑看了一眼刘魏,也看向了其他人:“你们也是这种想法?”

除了漼太尉之外,其余人等脸上多有担心的神色,刘元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或可请小南辰王立刻入城以安民心。”

“入城?”刘魏看向刘元:“他若是不肯来呢?”

漼太尉澹澹道:“他若是不肯入宫,那就坐实了他有谋反之意,一万大军而已,有大将军在区区一万大军无法攻破都城,天下诸王也自会讨伐。”

刘魏看了看漼太尉:“可这样一来,天下岂不是会因此大乱。”

“但只要小南辰王入宫,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漼太尉一脸澹然的回了一句,随后对着周喻拜道:“请陛下召小南辰王入宫面圣,老臣愿亲去请小南城王入城。”

周喻轻笑一声:“各位不必如此紧张,小南辰王是我请来,也已让人去召小南辰王入城,小南辰王携一万精兵入中州也是我下达的旨意,各位不必惊慌失措,暂且等待,一切等小南辰王入宫之后自有分晓。”

除了早知道这一切的漼太尉之外,刘元,刘魏等人也是一脸不解的看向周喻。

周喻见到几人脸上的不解,也难得好心情的解释道:“父皇驾崩,小南辰王作为父皇之兄弟前来吊丧是理所当然,更何况小南辰王手握重兵,如若不亲自前来拥护于我,岂不是加深了我与他之间的猜忌,各位且又能心安,天下诸王之猜忌又如何能够打消。”

“小南辰王听我旨意带兵前来可算是一举数得,一来可打消天下诸王的猜忌,二来可助我稳定朝堂,三来可试探其是否忠心,第四也可以让某些心存不轨之人得到警醒,最重要一点,那就是可告知天下我虽初登大宝,但却并非无人可用,除在场诸位之外,天下兵马亦以朕马首是瞻!”

“若谁敢欺朕年幼心中升起不臣之心,敢于干涉皇家大事,我相信小南辰王这一万兵马也能教他知道什么叫做忠君,毕竟作为朕的亲叔叔,小南辰王都不可信那谁还可信,刘魏皇叔,你觉得呢?”

忽然被周喻点了名的刘魏愣了一下,连忙躬身:“陛下圣明!”

周喻轻轻点头,不急不慢的又问道:“朕圣明么?就怕皇叔你这么认为但他人却不是啊,只会觉得朕是个弱质孩童罢了,对了皇叔,你觉得朕现在有必要立太子么?”

“这……”

刘魏心中一惊,抬头看向了高坐着的周喻,就见到了周喻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皇叔回答可要慎重,事关国本,如此重要之事可不能随意回答。”

联系周喻刚才所说的话,还有忽然改变的自称,刘魏心中一惊连忙道:“这乃陛下家事,臣不敢妄言。”

“太子之事暂且不停,毕竟朕还年幼,等朕及冠完婚之后在论此事也不着急。”周喻继续问道:“不过皇叔,武炎王三子刘子行你觉得如何。”

这一刻,刘魏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滴冷汗从额头冒出:“微臣不知。”

“不知?”周喻轻轻一笑,道:“不知就不知罢,朕听说武炎王三子前些天似乎失踪了,这刘子行似乎并不比朕小上太多,怎么就忽然不见了,这武炎王又是何故连自己的孩子都照看不好,是关宗亲之事朕正准备向皇叔你打听,毕竟你和宗亲之间的联系颇多啊,既然不知就算了,但事关宗室皇叔可还是得派人好好调查调查。”

周喻只是诈了诈刘魏,就简单从刘魏的表现里看出来了什么,这刘魏要不知道刘子行此人才怪了,说不定现在这刘子行就在刘魏府中呆着,这敲打一番刘魏估计也能醒悟一些。

刘魏伏下身子,满头大汗:“是。”

“起来吧,刘魏皇叔,今后还是要将心思多用在治理国家的政务之上才是啊,若是人人都能够像皇叔这样将心思和想法放在该做的事情上,国家何愁不兴。”

“臣省得。”

这刘魏也不过只是个墙头草,有自己的私心和打算,若是和戚真真串通一气还有些难搞,可没了戚真真这大聪明,现在也就那么回事罢了,不时敲打一下即可,倒也弄不出什么乱子。

相比起这货,刘元和赵腾这两货的威胁其实要更大一些,刘魏摆在前两者面前提鞋都不配,不过这两货也是欺软怕硬,如今周喻强势开局这两人也不足为虑,倒都在周喻的掌握之中。

漼太尉和刘元两人也看着刘魏被敲打也只是冷眼旁观,特别是刘元,先前是他被敲打了一番,现在也该是时候轮到墙头草刘魏了。

这刘魏嘛其实作为宗亲倒也合格,知道该怎么维护属于皇室宗亲的利益,不过墙头草的德行却往往会让他做出一些不太合适的举动,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而无法长远,自私的性格则是加剧了这些问题的出现,而且根本没有处理问题的能力。

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其实不适合留在朝堂之上,更不适合掌握大权,但现在周喻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将其留在这里,但留下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作为一个钉子留在朝堂,虽然有些碍眼但也有他的作用,能不能用得好那就得看周喻自己的手段。

毕竟朝堂只有一个声音也是不行的,这货的自私还有作为宗室合格的想法,可以让朝堂里出现第二个声音,这对周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来人啊,为太尉和诸位皇叔上茶。”

周喻让人给几人上茶后就不再说话,拿着本书靠在椅子上就看了起来,一时间殿内也只剩下了周喻翻书发出来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赵腾匆匆跑了进来,看见殿内的情况后就连忙放轻了脚步,两三步走到周喻面前跪了下来:“陛下,小南辰王已在殿外等候。”

“来了。”周喻放下了书,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高兴的道:“快,让皇叔快进来。”

“是。”

十几个呼吸之后,周喻就看见一个长相俊俏风度翩翩的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一身白衣造型明亮温柔,古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言,而现今出现在周喻眼前的就是这么一个男人。

一举一动一眉一眼,处处体现出了其与众不同的气质和外貌,一时之间周喻都难以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男人的样貌。

目若灿星,雅人深致,燕颔虎颈,神清骨秀,朗目疏眉……

“妈耶,卧槽,这美帅美帅的,帅得雅痞啊!有点离谱了哦。”

周喻知道自己也是个帅气的男人,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愿意拱手将第一的宝座交给对方,这男人不只是帅,不只是外貌,而是那身与众不同的气质更凸显了他的特别,这要是个女人,绝对能够迷倒天下的男人,可惜这是个男人,只能迷倒天下的女人了。

一身白衣的周生辰走了进来,美目横扫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周喻的身上。

双手抬起慢慢跪下:“臣,周生辰叩见陛下。”

说完,周生成便低下了头磕在了地上。

周喻连忙抬手:“皇叔快快请起,赵腾,快扶皇叔起身。”

“谢陛下。”

周生辰没等赵腾过来就慢慢起身,沉默着目光哀愁的一言不发。

周喻从高位上走了下来,朝着周生辰就是双手抬起弯腰一拜:“小侄见过皇叔,迫使皇叔打破誓言再入中州,一切都是小侄的错,忘皇叔千万不要怪罪。”

“陛下?”

周生辰被周喻忽然的举动给惊了一下,连忙扶住周喻再次单膝跪了下来:“陛下何故如此,臣绝无怪罪的想法,陛下还请快快起身。”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跟着站了起来,闷不吭声的看着这两叔侄。

周喻慢慢直起身来,也亲手把周生辰给扶站了起来:“皇叔,无论如何是因为何种原因,都是小侄害得皇叔打破了誓言,小侄心中有愧,但却是是无可奈何,如今我初登大宝,朝堂不稳,内有高后一族虎视眈眈,外有宗亲诸王猜忌怀疑。”

“虽有大将军刘元皇叔携兵保护,有三朝重臣漼太尉鼎力支撑,可我也还是寸步难行,时刻担心着有不臣叛逆趁着此事国本交替横生波折,除了身边诸人之外我竟找不到一可信之人,只能一道旨意让皇叔回来稳固朝堂,清除叛逆不臣,保皇权不落他人。”

“父皇离世之前曾和我说,切不可听信坊间传闻,更不可听信朝臣之言,绝不可相信任何关于皇叔谋反之言,皇叔和太尉两人一人主外一人主内,足可保我朝江山百年稳定,我一直谨记在心,今日我终于见到了皇叔,也让我安心了许多。”

周喻一番抢白让周生辰又是为周喻担心,又是为周喻话中提到的先皇话语而感动,又因为先皇驾崩而难受,此时心中是五味陈杂,难受的一批。

周生辰这个大憨憨看着周喻那动容的样子,眼角也淌下几滴发自内心的眼泪,半跪而下双手搭在了周喻的两边胳膊,颤声道:“陛下无需担心,臣既然已经回来,就不会辜负先皇信任,一定会帮陛下稳固朝堂,清除所有叛逆,让陛下不需在担心任何威胁。”

“吾皇妖孽啊!江山最大的威胁眨眼便成了最大的助力,先皇啊,有这么一个陛下,你在九泉之下可以放心了。”

刘元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再想到自己被敲打的那时,如今真是什么不臣之心都不敢有了。

漼太尉走上前来,朝着周生辰遥遥一拜:“殿下,如今陛下年幼,殿下可否愿意留在中州以辅左幼主长大,若实在不愿也可多留一些时日以待朝堂稳定。”

周生辰看了看周喻,又看看漼太尉,一脸复杂和为难:“正因陛下年幼所以我才不可留下,但多呆一段日子则无关系。”

说完,周生辰才对着周喻道:“陛下,臣虽想留在中州辅左陛下,但我留在这里只会给诸王找到借口齐聚中州,更对陛下的威望有损,但不管何时,只要陛下相召,臣快马加鞭一定会最快赶到陛下身边。”

周喻点点头:“太尉就不要为难皇叔了,虽为也想皇叔留下日日陪伴,胆皇叔在西洲还有诸多军务,如无皇叔镇守西洲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皇叔能够留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我也心满意足了,不过皇叔,等皇叔有了继承人之后,还望皇叔能够归来日日陪伴在我身边。”

周生辰感激的道:“谢陛下理解,但陛下,继承人之事不要再提,我受流言蜚语困扰多年,今日也想做个了结,更不愿意辜负陛下和先皇信任,也算作给陛下一份登基贺礼,当着众人的面周生辰在此立誓……”

“不用立誓,如若连我都信不过皇叔,那天下之人又怎么会去信任皇叔。”

周喻直接打断了周生辰的话,看向了漼太尉:“太尉,皇叔如今年岁已经不小,但到如今却还未有婚配,漼氏之中可还有适龄之女,我做主为皇叔定下一门亲事。”

在场的人全懵了,漼太尉一不小心扯下了两根胡须,连忙对周喻道:“陛下不可啊,我漼氏已有漼时宜即将入宫为后,此等圣卷已经让人眼红,如若再由我漼氏中择一人为南辰王妃,只怕会出现诸多流言蜚语啊。”

周生辰也懵,反应过来后连忙道:“陛下不可,臣并无娶妻之意,只愿孤老一生为陛下守家卫国,一生驻守边关,不娶妻子不留子嗣。”

周喻不依,看着周生辰道:“不行,朕下旨,皇叔必须娶妻必须留下子嗣!漼太尉,你挑选一贤良淑德忠君爱国,能够配得上我皇叔之人出来。”

周生辰若是无子,自然就不会再有篡权谋逆的传言,周喻在乎的也并不是这个,让周生辰孤老一生固然是解决了一个极大的问题,可如果周生辰本就忠义双全那就根本不需要去担心那些流言蜚语。

如今周生辰虽然忠心耿耿,但不代表他的孩子也会和他一样忠心耿耿,特别是如今周生辰手握重兵,谁都不能保证对方有了孩子时候是不是会有其他的想法。

可偏偏周喻不担心,这么多宗亲之子没有谋逆,难道小南辰王之子就会谋逆了?

况且周生辰已经改姓,算是外姓王,世袭罔替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担心一个都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世子,周喻还不如担心现在京都的这些宗室到底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万一周生辰就只生下一个女孩呢?

说白了,周喻如今就是要用亲情去拉拢周生辰,至于为何是漼氏,皇后大还是王妃大,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说?漼氏的筹码早就落在了周喻身上,反倒越是这种情况就越会步履薄冰,挑选出来的王妃必然也会谨记家族安危,同样也算是给周生辰套上了枷锁,这其实也是周喻有所打算的。

至于有了孩子,那肯定要封为伴读以示恩宠的嘛,区区一个孩子,周喻就算养不成一个英雄般的人物,养成一个废物那还不简单?

从小耳濡目染的,还教不会一个人什么叫作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