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日,小院里倒是没有爬墙的,晚上清静了不少。
一百二十七处阵石,秦浩不眠不休完成了大半,进展不慢。
只是在根据九儿身上那些阵纹薄弱处,刻画阵石上的纹箓时,那具光洁如玉而且火辣无比的身体也会同时浮现在秦浩脑海。
当时的指尖的触感、九儿娇羞欲滴的神情以及她唇齿间不经意发出的轻呼,便会让秦浩有些口干舌燥。
“当时干嘛去了,眼里光盯着那些阵纹!”
后知后觉的秦浩不无怨念。
只是偶尔接到九儿通过神虻小虫传递过来的魂念信息,秦浩又变成了秦怂。
“秦公子心中可有良人?”
秦浩:“……”
“秦公子,你喜欢的女子是什么类型?九儿闲来无事,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秦浩:“……”
“秦公子,九儿身上阵纹,又有两处有些变化……”
“啊?还有变化?哪两处?”
九儿:“……”
“如果只有两处变化,关碍不大。”秦浩安慰道:
“一百二十七处阵石还有一小半,再有两日就可炼制完成,待我下阵来破了储地禁制,取了灵石便来寻你。”
九儿:“秦公子。”
“嗯?”
“你是个木头!”
秦浩:“……”
……
这些日子,秦浩的小院没有开门,那些炼药的甲字狱人犯也就没了兑换卤肉酒水的机会。
一到晚上饭点,鲁校尉和老卒便过来蹭吃蹭喝,小院的酒菜香味一起,总有好些来自炼药组人犯的愤怒值在秦浩识海飘起。
乙字狱和丙字狱那些妖族魔族,作为秦浩“试药”的材料源头,这段时间提供的精血和身体组织也累积了不少,那些【恐惧/愤怒值】的古卷点数,自然也提供了不少。
《万兽丹方》中,秦浩找出几味治疗内腑伤和激发潜力的丹方,命名为“五腑丹”和“大力丸”,同时依旧是把握住几味关键药引的配制,然后把药方拿给炼药组,组织人力按方索骥。
工作量增加,但肉食酒水没有,甲字狱的人犯们就有些怠工。
狱司大人为此头疼,便来找秦浩商量。
秦浩又把前世的同工不同酬的道理和赵大哥讲了些,然后让他把按工时计酬改为了“按件记酬”。
按照凉皇的命令,那些诰狱的犯人也被并入了药组。
秦浩把两拨人分成两派各四组,安排了些轻松的活计。
这些人今天阶下囚,搞不好明天又成了朝堂上威风八面的老爷。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秦浩也不想惹麻烦。
只是这些个朝官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天牢炼药的章程都以秦浩为核心?况且这帮人消息又灵通,没两天的功夫,便知道“天牢制药”,将成为军方来钱的核心买卖。
于是一个二个,有意无意地和秦浩套起了近乎。
有的单纯想诰狱的日子过得舒服些,也听闻秦浩这里有独一无二的美酒卤肉,便动了心思。
隔三差五地给秦浩递个小话,要求轻松劳作、改善生活,出去了报答云云。
有的单纯是平日里横惯了,打秦浩小院美酒卤肉的主意也打得直来直去,毫不顾忌。
一个小小天牢都统,但有不从,等老子出去你就等着倒霉吧。
秦浩烦不胜烦,也不想多找麻烦。
干脆大摇大摆,把门一闭,给了个理由“上山采药”。
炼阵石、渡天劫,这才是首要的事情,还得把大阵对九儿的禁制给想法子解决掉。
这一切,还必须抢在进入“祖地皇陵”中的紫袍青年完成“换血”之前。
时间紧迫。
哪有功夫留在天牢小院日防夜防,还得应付那些流水的犯官。
一切等手头这几件大事搞定,再作计较。
近日江湖上也有些传言,说是杀手组织“隐楼”在大凉的势力被人连根拔起、秋高破境后杳然无踪,天牢中虽没有“七七神剑”剑谱,但据说有位都统掌握着天牢经年来,从囚犯口中撬出的宝藏地图和传承武技秘法的汇本。若谁能得到,便可富豪一方,亦可开宗立派。
言之凿凿下,自然有人动心,大凉都城的江湖比往日江湖了许多,高来高去的豪强来了不少,这中间竟然还隐隐有些世家的影子。
秦浩听闻后也是后槽牙咬得痒痒,看来几日前制造的“百晓堂阿巴”还不足以堵住某些人的嘴。
不过,暂时不去搭理。
天劫不渡,万事皆休。
朝堂乱,往后作计较,江湖事,来日江湖见。
不过,驱狼吞虎的事情可以干干,军方不是差钱么?
秦浩“上山采药”之前,找来军部费大人,又拿出个笔记本本。
费大人见了眼睛一亮。
上次的笔记本,写的是天牢制药的“市场营销方案”,大开了费乾的眼界,这位军方户部的大佬,按着笔记施为,没几天功夫,十几万雪花银到帐,以至于在凉王跟前、军部之中的地位份量都上了好几个台阶,凉皇也龙颜大悦亲自召见了一次。
现在见到秦浩又拿出个本本,费乾脸上花儿都笑出来好大一朵。
“秦兄弟,这次又有什么指教?”
“近日天牢制药过程中使了些小手段。”秦浩也就递过本子单刀直入。
这些日子,费乾在秦浩小院里酒没有少喝,肉没有少吃,银子也没有少赚,二人现在称兄道弟熟络得紧,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讲究。
“有些是人犯私藏,有些是江湖传言的藏宝地所在,我用过药,药后吐真言,这些记载应该确凿,都拿来给老哥哥变钱。”
“这……兄弟,你叫哥哥说什么好……我先给你作个主,银子下来有你一份!军功也少不了!”
“老哥,银子无所谓,我在天牢花不了几个。军功也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打算入朝堂谋差事!只是到时候取了财帛,里面那些杂书传记之类,留给我就好!”
费乾深深看了一眼秦浩,沉吟着说道:“哥哥我有一事不解,大丈夫在世,不外权势银钱,其他皆是浮云。兄弟你药道如神,军中将领夸你是个人才,现在又送来偌大的功劳……”
顿了顿,费乾又接着说道:“不为权,不求财,兄弟你做这么多所图究竟是什么?”
秦浩闻言一笑:“费大人,您想多了,我哪有那么复杂,做什么事都得有所图,累也累死了。我在天牢好好炼药,便可以不上前线,不过是怕死。”
“至于权势,我不是那块料,也见不得那些龌龊事,真入了朝堂,怕是讨不了好,说穿了还是怕死。就炼个药,前些日子还有人要盯梢闷棍要我命的,还得麻烦鲁将军和老卒大哥带兵护卫……”
“谋权,不成的。求财的话……财帛动人心是不假,不过说句大话,我要是求财,还真不止炼药这个途径,只是凡事亲力亲为,反而耽误了咱学医验药、再喝酒吃肉看些闲书的爱好。”
“反正有好酒好肉还有哥哥们照拂,又能兼顾喜好,也就知足了。”
……
对秦浩而言,人生最闲适处,当是: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只是本想着坐守一方净土,静待长生久视。
可偏偏事不如意,人不尽情。
看似与世无争与人无碍,事到临头,还是成了“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
告别费乾之后:
秦浩众目睽睽之下出门,“上山采药”。
凉王接了费乾秘报,调精锐五千,按图索骥扫荡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