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树通体淡紫,枝头上开遍了一种不知名的粉色灵花,仿佛巨莲一般,每朵都有碗口大小。
花树忽然灵光一闪,化作了一名白衣女子,赤裸着双足,但其双眸以下面容却被粉红光霞遮挡,让人看不清真容。
就算如此,光是其曼妙身段,也足以让这世间大半男子,为之疯狂痴迷了。
不过这白衣女子,此时却是黛眉微蹙,似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
片刻后,此女目光一定,双手一扬下,八件器物同时一飞而出,并一个盘旋之后,一阵嗡鸣地停留在了附近的虚空中。
赫然是八尊通体黑黝黝的木人!
每一只都不过半尺来高,但头颅奇大无比,几乎身躯一般大小,每张脸孔表情也尽不相同,分做出喜、怒、哀、乐等诸多表情,但偏偏栩栩如生,仿佛活人一般。
白衣女子放出八只怪异木人后,动作并未停止,而是玉足在脚下地面轻轻一点,随即数以百计的石板从脚下翻涌而起,围着其身躯飞快一转下,就往同一处地方猛然一聚,竟瞬间化为一个七八丈高的碧绿石台来。
石台表面铭印着无数翠绿欲滴的花纹,并隐约有一股难以明言的蛮荒气息从中一放而出。
与此同时,那八尊木人同时飞射而回,分别落在了石台的四角,每一个角落,同时有两尊木人紧紧的站在一起。
白衣女子这时一翻手,紫色灵光一闪下,一枚紫色铜钱浮现在了其手中。
此铜钱一面铭印着一张笑呵呵的和善人脸,一面印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鬼怪面孔,交互闪烁之下,显得无比诡异!
白衣女子目光清冷如水,忽然将手中铜钱猛然往高空一抛,灵光一闪,竟化为一只尺许大的铜盆,从空中一坠而下,正好落在了石台正中间。
此盆表面遍布复杂异常的层层符文,里面更是有一团紫蒙蒙光球闪动不已,隐约有什么东xZ在其中似的,但又让人无看法清楚分毫。
白衣女子神色不变,但是一根纤纤玉指,冲四周八尊木人从容的分别一点。
顿时原本动也不动的木人,表面忽然泛起一层层的诡异黑气,然后一凝下,竟幻化成八张不同模样的狰狞鬼脸。
它们在木人身后发出可怖的低吼,并摇头晃脑地挣扎不已,但偏偏无法离开木人太远,一副被牢牢束缚在上面的样子。
却轻吸了一口气,单手一掐诀下,背后光影一闪,一个巨大无比的粉红花树浮现而出
此花树晶莹剔透,枝头结满拳头大粉色奇花,散发着阵阵的异香,让人一闻之下,竟大有心神迷醉之感。
白衣女子身形一模糊后,在原地消失不见。
但下一刻,她出现在了花树的正上方,一只洁白如玉的裸足,轻巧地踩在花树最顶端的一朵奇花上,身形稳稳地没有颤抖一下。
此女单手一翻转,手中多出了一把洁白如玉的骨刀,奇薄无比,锋利异常。
白衣女子面色不变,一条手臂缓缓地一抬而起,从长袖中露出玉脂般的一截皓腕。
骨刀略一挥动,一道白线顿时一闪地从腕上一擦而过。
一股浓浓的淡银色液体化为一条银线地从手腕上一落而下,滴在了下方的晶莹花树上,并一闪即逝的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嗡鸣声大起!
原本淡粉色花树一瞬间化为了淡银之色,朵朵银花高挂枝头,远远看去,好不艳丽。
等了一小会儿后,白衣女子就将手腕一收而回,并檀口一张。
一股兰香之气从手腕上一卷而过。
那一条淡淡的血痕,在白光闪动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白衣女子这才眸光一动地往下方紫盆中扫了一眼,单手一翻转,骨刀一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只锦帕般黑色织绢,并往空中一抛而去。
顿时天空为之一黯,蓦然多出一层漆黑如墨的夜幕,将外面的一切光亮全都遮蔽地严严实实,一丝光亮也无法透进来。
白衣女子又玉足一抬而起,用足尖往下方花树轻轻一踩。
“砰”的一声!
巨大花树凭空地爆裂而开,点点银光的往空中激射而去。
黑色夜幕上一下多出了众多的银色星辰,并在女子施法一催下,按照一种玄妙之极的规律,徐徐地转动起来。
赫然成了另外一个天地一般。
白衣女子双目晶莹银光一闪,身形一模糊,身躯再一涨下,竟化为数十余长高的一道白蒙蒙巨大虚影。
虚空中顿时响起了悦耳之极的咒语声。
漫天星辰以白色虚影为中心越转越快,不时演化形成一个个难解玄奥的星辰天图。
同一时间,铜盆中的光团在忽然徐徐地飘浮而起,并在漫天星辰之下,开始变幻不定地蠕动凝结起来。
或一时变化成某个图案,或一时形成几个古怪的符文,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白衣女子身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罗盘,十根纤纤玉指或急或缓地往上面连弹不已,让罗盘中不时爆发出一团团七色的光霞。
此女十指轻飘灵动,此举动看似轻易无比,但是实际上每一次手指的弹出,都让其脸色变得愈发苍白,美眸中的银光冷光闪动下,渐渐大盛起来。
石台四角的八只木人身后的八只鬼头,也不知何时的往高空喷出一根根粗大光柱,仿佛八根擎天巨柱支撑着这一片黒蒙蒙的天地……
但仅仅过了片刻时间,石台陡然剧烈晃动起来,铜盆也兀自振动不停,八根光柱也灵光闪烁不定,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白衣女子见此一幕,脸色一变,当即双手法诀一变,就要施展某种法诀。
但不等她施法完成,八根光柱便在一涨一缩之后,“轰隆隆”地凭空爆裂而开,其下木人也被炸成了齑粉,被光波一卷,消失无踪了。
而白衣女子脚下石台,也马上寸寸龟裂,步了木人后尘。
白衣女子本人眼疾手快,几乎在光柱炸开的同时,就身形一闪地消失不见,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离石台百丈远的地方,并未被波及到。
而她手中,赫然正握着那枚诡异铜钱,脸色变幻不定。
这时,大殿外面有三名修士似乎是被殿内的动静给惊动了,立刻跑到了大门外,但却并没有闯进来,而是冲石门方向束手而立。
“你们倒是忠心,竟都守在外面,先进来吧!”
白衣女子感应到了殿外情形,当即开口说道,其声音婉转动听至极,有一股说不出的软糯韵味。让人一听之后,就不禁兴起一探主人真容的兴趣。
而随着其声音响起,紧闭的大门竟“吱咛”一声地自行打开了。
下一刻,便有三道人影并肩大步地走了进来。
这三人中,有两名中年男子,分别身着一身血袍和一身青袍。而最后一位,则是一名浑身银光闪闪,面容儒雅的老者。
赫然都有着合体期的修为,并且周身萦绕着惊人的魔气,竟是三名正统魔修。
但他们一见此女子,却同时地远远一礼,举止恭敬异常的样子。
“既然来了,那就到近前说话吧。”那女子一声低笑,一条玉臂优雅的一抬,并轻轻一拂。
三魔只觉眼前粉光再一闪,四周景色一模糊,下一刻竟蓦然出现在了离白衣女子不足十丈之处了。
三者一惊,但随后又惊又喜急忙再次大礼参拜。
“起来吧。你们也跟了我如此多年了,应该知道,我并不太喜欢多礼的。”女子的声音温柔异常,让人听了大生敬慕之心。
“多谢圣祖大人。恭喜圣祖大人苏醒,神通尽复!”三魔却不敢怠慢,仍又一躬身后,才再起身的。
“神通尽复可谈不到,我现在仍不过只有先前的小半法力而已,而且此番也是被惊醒过来的。”女子轻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有些无奈的样子。
“惊醒?”一听这话,银袍老者等人不禁面面相觑了。
他们可是一直守护在外面,寸步未离开的,可没有察觉任何动静的。
白衣女子似是猜到了三魔所想,开口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方我也是突然心血来潮,才惊醒过来的,方才我已经用天命铜钱卜算了一卦,应该是有一名大神通修士闯进来了。”
“什么?”三魔闻言大惊。
“难道是魔界那些家伙追过来了?”血袍男子怒然道。
“不可能,我看守的界面通道,可是没有丝毫异常的。”青袍人立马否定了血袍男子的猜测。
“说不定是从其他通道过来的呢。风元大陆那边不就有一处通道存在吗?说不定已经攻破了也说不定,那几位可是一心想攻入灵界的。”
闻听此言,青袍人终于不再说话了。
但这时,白衣女子却道:“刚刚我卜卦虽然不知为何突然受到干扰,但仍然得到了一些卦象。来人并不是魔界之人,对我也没有什么敌意,相反好似还有求于我。”
“那始祖大人要见此人吗?”一直未说话的银袍老者,突然一下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白衣女子摇摇头道:“卦象上虽是这么显示,但来人神通实在非同小可,而我却伤势未复,贸然与此人照面,却非是明智之举。恰好我剩下的伤势要想恢复,还必须出去寻找一些外物。”
“什么?大人要亲自出去?”
“万万不可!圣祖大人修为未复,万一也碰到了同阶存在怎么办!”
“大人一定要三思。”
三魔一听女子之言,顿时大急的连声的出口劝阻,都对此女俨然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放心。灵界中碰到和我同阶的机会,微乎其微。修为到了我等这种地步,一般都只会躲在洞府中一心修炼,好应付各种天劫的。哪会轻易在外面走动。更何况,我即使只有小半法力,碰到同阶存也许克敌不足,但逃走却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等这种随时可能突破最后一步的存在,哪会这般轻易被人灭杀的。”白衣女子悠然地说道。
三魔听到女子这般自信言语,倒不好再劝说什么,只是衣袍老者再次说道:“那人既然是来找大人的,若是扑了个空,会不会……”
“那人既然有求于我,就不会轻易动你们。”白衣女子摇摇头,断然说道。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音一转道:“对了,在我沉睡期间,还有何要紧事发生吗,也一起禀报给我吧。”
“这些年来,山脉中的硇有些事情发生。但就大都是些小事,属下三人也能处理。只有两件事情牵扯甚大,不得不禀告圣祖的。”三魔交换了一下眼色后,青袍男子惴惴不安地开口了。
“哦,说来听听。”白衣女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其一是当年大人沉睡前,将毁坏的玄天如意刃残片,交给我们三个保管,结果属下保管的那一片,却被一头圣阶魔猿偷了去,并逃出了山脉外,现在不知身在何处了。”青袍男子迟疑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地道。
“如意刃被偷走了一片?那魔猿是何来历,怎么会在山脉中的。”女子声音略有些波动。
“这头魔猿应该是当年大人破开界面通道中,无意中被卷进来的追兵中一个。本身就有圣阶修为,却隐藏得很好,竟瞒过了我等三人耳目多年。最后趁我一次外出时,才突然发难,抢去了密室中存放的如意刃残片。属下丢失重宝,还望圣租大人责罚。”青袍男子一低首,主动向女子请罪道。
“呵呵,当年如意刃被毁后,本身威能便丧失了大半。再加上一分为三。就算是我也无法复原此宝的。这种毁掉的玄天残片,根本无法修补,丢掉也就丢掉了,这也没什么。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后,轻声一笑后就毫不在意了。
“多谢圣祖大人不罚之恩!另外一件情,就是当年冥罗大人的坐骑,那头黑渊鳄,刚刚进阶成功,也成了圣阶存在。如此的话,不好再放任其在山脉中不管不问,不知大人的意思是……”青袍男子暗吐了一口气,说起另外一件事来却轻松了许多。
“哦,那头小魔鳄也进阶成圣阶了,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既然如此,我正好身边还缺一个跑腿的,就让他跟我一起外出吧。”白衣女子听到此话,却嫣然一笑起来。
笑声悦耳动人,仿佛天籁之音,让人一听后深陷其中,一时无法自拔。
三魔自然毫无异议,均都点头称是。
“大人,我们手中的如意刃残片……”这时血袍人小心地问了一句。
“那东西对我也没什么大用,你们就留着防身吧。”女子摆摆手,很随意地说道。
“多谢圣祖大人赏赐!”血袍人和多眼底一听此话,大喜的拜谢道。
有这玄天之宝残片护身的话,足可以让他们神通凭空狂涨数倍,虽不说能依此与大乘期存在交手,但在圣阶中,却是少有人能敌了。
而一旁丢失了玄天如意刃的青袍男子,自然一脸羡慕,但也无可奈何。
接着白衣女子又嘱咐了三魔一些东西,接着便身形一转,消失在了大殿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带着那头魔鳄离开了魔金山脉。
崔晨对此情况自然是一无所知,此时他正闯入了一处灵穴中,目光闪动的盯着虚空某处道:
“道友不必隐藏,还是老老实实现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