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完婚吧?
终于又到这个环节了么?
嬴无忌眼角颤了颤,想到自己终究还是会离开楚国,就觉得这个婚不应该成。
那不提裤跑路么?
不过正当他想如何应对的时候。
芈星璃轻声嗔道:“父王!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等到无忌把伤养好之后,准备好美酒佳肴坐下来慢慢谈么?现在他身负重伤,咱们提这个,不就跟逼婚一样么?”
芈铎愣了一下,笑着抚须道:“也是也是!都怪我太心急,先让无忌养伤,等养好了再谈这件事情。时间也不早了,星璃!你先扶无忌下去休息吧!”
“是!”
芈星璃点了点头,便搀着嬴无忌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抱得很紧。
嬴无忌颇有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物理意义上的。
“走了!”
芈星璃紧了紧抱他手臂的手,转身看向芈铎:“父王,儿臣告退!”
嬴无忌跟着说道:“义父!孩儿告退!”
说罢。
两人便携手离开了芈铎的营帐。
芈铎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
“呼……”
嬴无忌坐在床榻上,微微喘了几口气,这次受伤真的不是一般重。
“好些了没有?”
芈星璃坐在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关切地问道。
嬴无忌咧了咧嘴:“你这样拍也不顶事啊!”
芈星璃白了他一眼:“我说让你带我一起,你也不带,并肩作战的机会都不给我,还说我拍你不顶事,你怎么那么气人呢?”
嬴无忌嗤笑一声:“那是圣人级别的对战,你一个兵人境都没突破的小辣鸡过去送死啊!”
芈星璃轻轻哼了哼:“你这是嫌弃我菜,还是心疼我?”
“废话!当然是嫌弃你菜!”
“真的么?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哼……”
芈星璃百无聊赖地躺在床榻上,营帐中安静了一会儿。
嬴无忌拍了拍她:“你还不走啊?”
芈星璃问出另一个问题:“你还不娶我啊?”
嬴无忌:“……”
芈星璃:“……”
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似是一汪秋水,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芈星璃就这般柔柔地看着他,再也不复以往女流氓般的挑衅与挑逗,反而带着一丝凄楚。
嬴无忌咧了咧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不必以婚事……”
“你要回黎国对吧?”
芈星璃开口打断道。
嬴无忌童孔地震:“!
!”
好家伙!
我真的好家伙!
芈星璃微微扬起嘴角:“果然被我猜中了。”
嬴无忌欲解释:“不是……”
芈星璃盯着他的眼睛:“你继续说,我看你会不会眨眼!”
嬴无忌沉默了一会儿,无奈一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芈星璃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却又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你根本不会骗女人,或者说你只能骗笨女人。之前你骗花朝的时候,就表现得很不自然。
来到楚国以后,你在我父王面前尚且能够口若悬河。
但在我面前,却经常顾左右而言它。
我又不是笨女人,为什么察觉不出来?
你……
还想着赵宁,想着你的妻儿对不对?
你从未怪过他,甚至你离开黎国的真相,都未必如同我们看到的那般对么?
你不娶我,就是不想以后走的时候有负罪,有牵挂对不对?”
嬴无忌:“……”
这芈小妞,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孽。
真相已经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一开始还有些慌。
生怕她摔杯为号,眨眼间八百弓斧手冲入帐中。
但想想,她应该早就察觉出来了,如果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可事实上却一点防备自己的动作都没有。
芈星璃仰起脸:“你骗我的时候为什么束手束脚?是因为你在乎我么?”
她的眼神有些凄楚,却又带着丝丝期盼。
嬴无忌咧了咧嘴,在芈星璃面前,好像一切都没有了掩藏的必要。
便点头道:“毕竟多年好友……怎么能一点不在乎?”
芈星璃怔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红,脸上却是绽放出了动人的笑意:“我想起来了,你之前就说过你的计划,让楚国快些变法,把国内的那些贵族整顿好,这样黎国吞的时候好吞一些。你个小骗子,该不会在黎楚交战的时候,带人倒戈吧?”
嬴无忌有些不忍心看他的眼睛:“那种事太坏良心了,我干不出来。”
“那你……”
“解决完其他外敌之前,黎楚不会动手。待到黎楚开战之前,我会寻一个办法带一部分人走!”
“带着他们,攻打我们楚国?”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着人族能少一些内耗,没必要……”
“那你会不会对楚国出手?”
“会!但是我会避开曾经的学生。”
“挺好!到时我揍赵宁的时候,你可不要插手!”
“啊?”
“哼哼……”
芈星璃抱住他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这么想的。”
嬴无忌惊讶:“你不生气?”
芈星璃哼了一声:“楚国国力因你而强,若没有你,现在楚国都在泥潭当中。要么灭于妖祸,要么灭于乾齐夹攻!
你带一部分人走,没有对不起我们。
我们双赢,不是么?
我还没成为君王,还没自负到认为楚国一切盛世之景都是我应得的地步。”
嬴无忌:“……”
“不信啊?”
芈星璃有些不满:“不然你以为西疆五城为什么能够成为你名义上的封地?现在黎楚虽然不交界,但那里是离乾国最近的地方,从那里斜插进韩国封土,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黎国。
当然……到时候还有没有韩国都不知道了,可能出了城就是黎国了。
不过你带人走可以,城得给我留下,不然我不好交代。”
嬴无忌惊了一下,这还真就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上次楚乾大战过后,西疆五城虽然没有成为自己实质性的封土,但也绝对能够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城主虽然都不是自己的人,但凡是自己的产业,在那里都能享受减税的待遇。
再加上那里是楚乾边境,自己在学宫教出来的徒弟,也都很多拖家带口地搬到了前线。
之前只是以为这是楚王为了边境安全的无意之举。
却没想到,都是芈星璃的安排。
芈星璃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我也不想欠你!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没道理连一些人口都不让你带走。所以你想的我都了解,你的顾虑根本就不算顾虑,所以……你可以娶我了么?”
嬴无忌不解:“既然你明知道我要走,为什么还执着于这桩婚事?”
芈星璃轻叹一口气:“没有这桩婚事,你让我怎么跟王兄争王位啊?此次变法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做,父王却经常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让王兄出来当好人,这意思还不明显么?就是因为你我还没有成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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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懂了,你需要一桩假婚!”
嬴无忌恍然大悟,芈囸这个楚国太子……怎么说呢!
有点格局,知道该干什么事情,处理政务能力也不错。
就是性格庸弱,少了一股狠劲儿。
可当盛世守成之君,但放到现在的楚国,不合适!
不然芈铎也不会扶持芈星璃搞变法,虽说现在变法基本已经成功了,但如果芈囸上位,不是没可能出现复辟的情况。
芈星璃不愿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愿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好几年的成果,落入了边缘吃瓜的王兄之手。
所以就需要一桩假婚,给楚王吃最后一颗定心丸。
这种心情,嬴无忌理解。
“不!”
芈星璃有些激动:“不是假婚!”
嬴无忌噎了一下:“那我以后岂不是提裤跑路?”
芈星璃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咬牙切齿道:“嬴无忌!我是表现得功利了些,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楚国的工具人?以后我要当女帝,到时候还能有什么真情?
一共就这几年的时间,爱上另一个人很难的,你要不要这么吝啬啊!
不行!今晚我就要办了你!”
说罢。
直接把嬴无忌按在了床榻上。
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嬴无忌:“唔……”
他发现她只是看起来凶,四片唇相接触的时候,她整具身躯都绷紧了,就跟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一样,训练的时候再怎么凶狠,实战起来都只有手足无措瑟瑟发抖的份。
嬴无忌觉得有些好笑。
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她的紧张才消散了些,笨拙却热烈地回应着。
良久。
良久。
芈星璃一把将他推开,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憋得不轻。
嬴无忌嘴角微微上扬:“你这么菜,仅凭这两下子,可办不了我啊!”
芈星璃美眸一横:“那你不会教我啊?”
“星璃,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如果你离开楚国之前,能真正把我当做妻子,我想我做好准备了。你……会么?”
“会!可是我受伤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行?”
“淦!”
嬴无忌翻身而上:“男人不能说不行!”
芈星璃搂着他的脖子,双眸灿若星辰,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吐着热气:“那你演示一遍,后面的我来!好好表现啊,小骗子!”
嬴无忌:“!
!”
营帐之中。
乌漆麻黑。
窸窸窣窣。
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芈星璃才靠在嬴无忌的怀中缓缓睡去。
眉头微微蹙着,好像带着些许痛楚。
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安心与……得意。
“呼……”
嬴无忌长舒了一口气,自己只演示了一次,她却练习的六次,这个学生有些刻苦,有点野。
他紧了紧胳膊,让怀里丰腴且温暖的身体更近了些。
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旋即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
日上三竿。
楚国使团没有启程,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楚王会下令原地修整一天。
又隔了数日。
使团归郢都。
择一良辰吉日,楚国女公子大婚。
举国欢腾。
大婚当日。
没有新宅。
女公子彪悍无比,一脚将两处宅子之间的院墙踹塌。
一脚之威,直接把神将府和女公子府合并。
新婚之夜也没急着洞房,反而留嬴无忌独守空房,自己去跟花朝白止和白仪说私房话去了。
嬴无忌躺在婚床上,盯着屋顶有些睡不着觉。
倒不是因为太激动。
而是……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被人打穿了一个微不可查的洞。
这个洞,没有让自己的精神流失。
但却隐隐有种信息交互,也就是某一部分好像强行被外界的某一样东西联动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情况,让嬴无忌生出的警戒心理。
思来想去,好像猜到了一种可能。
试试!
他意念一动,就出现在了诡镜监狱里。
恰好红尘正在给狱友们上课。
正在讲“民间基础决定朝廷建筑”。
看到嬴无忌到来。
红尘立马停止授课,站起身带头鼓起掌来:“欢迎夫子!”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大家一顿呱唧。
别的不说,自从红尘考试及格,当上了代课夫子,并且掌握了让狱友痛苦或者舒适的权利后,这里的纪律和学习氛围好了不少。
嬴无忌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监狱里立马就安静了。
红尘亲切地问候:“嬴夫子,今天亲自授课啊?”
“不授课,不授课!”
嬴无忌随手一挥,每面镜子中都出现了一坛美酒。
他微微笑道:“今天大婚,请诸位喝酒。”
“恭喜,恭喜!”
红尘眼睛一亮,直接打开酒封,咕冬灌了一口,顿时整个人都有些飘飘欲仙。
其他人也没想到,在这里住监,还能有酒喝。
纷纷倒了一杯喜酒喝。
那香醇的口感,给他们全都惊了一下。
就连南宫燕也有些诧异,下意识多饮了一杯。
过了一会儿。
红尘才反应过来:“夫子!这酒好啊,放外面得挺贵吧?”
诡镜监狱没有实物,一切都源自于嬴无忌的意识,却也必须是他意识感受过的东西。
嬴无忌摆了摆手:“自家酿的!现在挺贵,以后估计就便宜了,现在黎楚两国粮食都不少。”
“哦……”
红尘夫子借机教育学生:“听听!都听听!只有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天下才能繁荣富强,听懂掌声!”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听着这热烈的掌声,红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嬴无忌咧了咧嘴,心想这红尘还真特娘的是个人才!
他又跟人寒暄了几句,便走到了南宫燕的镜子前,又给她多变出了一坛酒,低声道:“多喝点,今天也是你大婚!”
“哈?”
南宫燕面色一阵苍白,惊骇道:“你把我娶了?”
嬴无忌:“???”
他惊了:“你想得美!娶你的是姬峒。”
“什么!”
南宫燕呆了一下,难以置信道:“王爷他……”
嬴无忌上下打量着她:“对!他跟你也是今天大婚,办得还挺隆重,吴炎两国的权贵都到场了,虽然不是你本魂亲至,却也是你的躯体你的镜影。”
南宫燕沉默了,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嬴无忌似笑非笑道:“我可以允许你读取这一日的记忆,毕竟这一天对你来说还挺重要。”
南宫燕有些惊讶:“你为什么愿意成全我?”
“很简单!”
嬴无忌撇了撇嘴:“南宫羽求我的!他说今天对你来说,可能是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了,所以不忍心你错过,求我了许久,所以我勉强同意了。”
南宫燕声音有些颤抖:“真的可以么?”
“当然可以!”
嬴无忌话锋一转:“不过只有这一个选项太单调了,我给你加一个选项。”
说罢,右手轻轻一划。
镜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光球,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影。
南宫燕疑惑道:“这是……”
嬴无忌撇了撇嘴道:“这是南宫羽的梦境,自从平妖大战之后,他修炼很刻苦,只是酗酒成性,每天都有一半时间脑袋不清醒,再喝人迟早有一天会废掉。我劝不住他,你看看你要不要试着劝一下。”
南宫燕忍不住道:“那我要是选这个,是不是就……”
嬴无忌点头:“二选一!”
南宫燕陷入了极度的纠结。
终于。
她的双手还是轻触光球,进入到了梦境之中。
嬴无忌嘴角微微上扬,终于找到了自己意识的漏洞在哪里了。
这南宫燕,从一开始表现就出问题了,“你把我娶了”这个烂梗,根本不是她的脑回路能想出来的东西。
而且放弃读取一日的记忆,本身就不是她能做出的选择。
除非……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跟姬峒成婚的消息,甚至读取了一些内容。
姬峒好手段啊!
一开始得知他要娶南宫燕的时候,嬴无忌还震惊了好一会儿,不明白为什么要大动干戈给南宫燕一个虚名。
现在看来,肯定是借助这桩婚事,完成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秘术,在诡镜秘术上撕开了一个小缺口。
这个狗东西还是有点阴的,不仅被他发现了端倪,还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如果不是自己灵觉敏锐,并且运气好,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缺口在哪里。
不过好在……
南宫燕并非无药可救,至少今天的选择没有错。
不过……
现在该怎么办?
是直接灭掉南宫燕,放弃二五仔计划?
还是把她揪出去转灵修?
亦或者……相信自己的改造计划?
嬴无忌沉思片刻,转头进入了梦境。
先不管南宫燕。
南宫羽确实有些颓废了,虽然现在已经成了兵人境中的佼佼者,但继续酗酒的话,恐怕一辈子都突破不了悟神境,先看看能不能把他救赎了再说。
……
乾王宫。
“喜酒?”
嬴无缺拧起眉头,不过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毕竟楚国的美酒是出了名的清冽。
相较而言,乾国的酒是真的拉胯。
他哼了一声:“我老嬴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白劫在旁附和:“真的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嬴无缺轻蔑道:“是极,居然为了权势和地位,连女人都娶!”
白劫:“……”
正在这个时候。
门外传来了一个尖细嘹亮的声音。
“陛下!并肩侯姬峒又来信了!”
“不看!”
嬴无缺烦躁地摆了摆手,看向白劫道:“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一天写八封信骂我!”
这些天,他不胜其烦。
他也不知道姬峒为什么破了大防。
连着好几天信件都没断过,大概意思就是:不是你搞骚操作,你稳接手天子之位,你为什么这么蠢?
没封信件都是相同的意思。
但表达方法却是五花八门,连着几十封信件都没有重样。
他都怀疑姬峒找枪手了。
白劫轻叹一口气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真心要禅位给陛下的,还是有些可惜,都怪我……”
“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嬴无缺斩钉截铁道:“公孙棣都说了,咱们乾国想要变成吴炎两国的体制绝非易事,想吃天上掉下的馅饼,得先你考虑自己会不会被砸死。
现在黎国不提供财政支持了,魏国再出兵就不可能出全力。
只要我们打下魏国韩国,还愁什么东出?
我们乾国能被那些鼠胆之辈称作虎狼之国,靠的是拳头!不是屈从!”
“好!”
白劫听得心驰神往:“陛下实乃真男人也!”
嬴无缺忍不住大笑,还是白爱妃说话好听。
这个时候。
殿外传来一个声音。
“陛下!公孙棣求见!”
“进来吧!”
嬴无缺看公孙棣那副眉头紧锁的神情,有些不悦:“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孙棣拱手道:“禀陛下!玉皂厂……出事了!”
“什么!”
嬴无缺悚然一惊,玉皂厂在乾黎边境,利润相当庞大,几乎占据了乾国近一半非农业收入。
这玉皂厂要是垮了,乾国本来丰沃的财政源头,恐怕要受大伤。
他眉头紧锁:“究竟怎么回事?”
公孙棣沉声道:“现在还不太清楚,臣只知道玉皂厂的黎军忽然暴动,把厂里所有设备都破坏了。”
嬴无缺:“???”
玉皂厂的工人都来自乾黎两国,由两国军队监督,各自掌握一半玉皂工艺,少了谁都不能运行。
能独自重建玉皂工艺的,只有嬴无忌一个人,但嬴无忌受制于乾黎两国,不敢在楚国重开玉皂厂。
黎国现在搞这出……难道是已经掌握了全部工艺?
嬴无缺有些绷不住:“真是废物!咱们那一半工艺,是怎么泄漏的?”
“陛下!”
白劫忍不住道:“这恐怕不是我们泄漏的,而是……黎王拿嬴无忌妻儿威胁的!”
嬴无缺眉头一跳,赵宁究竟是男是女他不是特别确定,但只要是女子,那黎国的王后和太子,就跟嬴无忌脱不开干系,若是这么解释,黎国的确能逼迫他交出全部工艺。
他不由怒道:“真是岂有此理,嬴无忌这么做,就不怕我杀了他们白家人么?”
现在,还有一小部分白家人被乾国扣押。
玉皂厂的利润就这么被抢了。
这真的是比杀了他都难受啊!
此时嬴无缺是真的动了杀心。
公孙棣叹道:“陛下,咱们的源石,还得靠这些白家人呢!”
嬴无缺:“……”
啊呀呀!
一番无能狂怒之后。
殿内一片狼藉。
摔了无数杯子之后,嬴无缺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少了这部分财政支持,以后乾国打仗,可要好好算账了。
公孙棣劝慰道:“陛下勿忧,如今我大乾国库充盈,便是继续全力打仗,也能支持一年两载,足够我们攻下韩国了。”
白劫善解人意道:“是啊陛下!我们的大婚可以推迟一下,省下钱先打仗,等打下韩国以后再办也不晚啊!”
嬴无缺不由感叹:“还是你识大体啊!”
公孙棣:“???”
不是?
你们真要大婚啊?
我以为你们开玩笑的!
公孙棣头有点疼,这件事要是在朝堂上宣布,那可以说是相当炸裂的,这天下贵族,喜好男风的并不稀奇,想办大婚的可一个都没有。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朝堂的大臣都得疯。
但好在。
这个祸国“妖妃”没有不识好歹。
至少知道先紧着打仗。
公孙棣心很累,不想管这种事情,他只想稳住乾国内部的局势,全力支持打仗,别的事情爱咋咋地吧。
嬴无缺皱眉问道:“公孙爱卿,新一批的粮草可准备好了?”
公孙棣郑重道:“禀陛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征!”
“好!”
嬴无缺站起身来:“孤明天就再次御驾亲征,到时候把整个韩国都打下来,区区玉皂厂的生意,孤还真看不到眼里。黎国签了不援韩的国书,就是自毁生路,独吞玉皂厂,不过是狗急跳墙之举罢了!”
“是极!”
公孙棣和白劫齐齐点头。
他们确实感觉黎国的策略有些问题。
乾国如同凶兽,只要东出,就必然会愈来愈壮大。
这次为了毁灭姬姓联盟,黎国让出了先机,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报……”
一个斥候手持急令,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有些凄厉:“禀陛下!前线来报,韩廷内讧,韩猷向黎国献城十三座,一夜之间,咱们之前攻打的韩城,全都变成黎城了!”
“什么!?!?!?”
嬴无缺豁然起身,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黎国说不援韩。
是不援韩了!
结果你把韩国疆土全都吞掉了?
嬴无缺懵了。
随后就是一股难言的愤怒,让他面部肌肉剧烈颤抖了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公孙棣也有些麻了。
他早就知道,黎国对韩廷的渗透很深,不然韩国不会内斗得这么凶。
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渗透居然深到让韩猷直接投敌了。
可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两年来,黎国一直在援韩,韩国的矿产是通过韩猷的手抵押给黎国的,而黎国对韩国的拨款也是经过韩猷一系的,一来一回有多少油水能够搜刮?
他曾经跟嬴无缺提过这件事情,不过没引起什么重视。
加上公孙棣也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所以也没再提。
可……
俄滴娘啊!
直接叛国!
这个韩猷玩得也太大了吧!
公孙棣有些绷不住:“陛下……咱们这仗,还打么?”
“打!一定要打!”
嬴无缺怒不可遏:“好一个黎国,居然敢跟孤玩这种小把戏!之前放他们一马,现在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这几年韬光养晦养出了一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