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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万现金有多少!

一沓一万,十沓一大捆,五大捆崭新红页页摆在柜台上。

这么多钱,一辈子都没见过,大奎他们激动之余,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还以为五十多万有很多,这次专门带了十几个尿素袋装钱,现在看来半袋子就够了。

数了十多遍,验钞机都快点冒烟,春生意犹未尽的对李红兵说道,“红兵叔,数目没错。”

“剩下8000块跟赵主任换一些零钱,免得回村分钱为了毛毛钱扯皮。”李红兵提醒道。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斤斤计较的村民,有时候为了一块一毛都能吵半天,甚至大打出手。

“还是红兵叔想的周到,我这有现成零钱。”赵华拍个马屁,招呼春生换零钱。

拿着钱走出信用社,大奎几人把李红兵紧紧围在中间,用凶狠目光吓退靠近的路人。

……

此时村口新稻场一派烟火气。

一大早村里就响起广播,村长李怀忠在广播里通知今天中午在稻场分红发钱,村委会出钱办酒席,让村民们把家里桌子,椅子搬到稻场,婆娘们赶紧来帮忙。

分红发钱。

办大席。

听到要发钱,平静祥和的小山村一下沸腾起来。

男人们扛起家里八仙桌,椅子急匆匆出门,女人们兴高采烈跟在后面。

从草沟村建村开始,只有往上交钱,从没有往下发钱一说。

想不到才开完村代表大会,这么快就能拿到钱。

村民们从四通八达的巷子汇聚新稻场。

三头猪,五只羊用绳子拴在柿子树下,二十多只芦花鸡捆住双脚丢在地上,旁边码放一筐筐水灵灵蔬菜。

娘啊!

村委会真舍得放血,整这么多肉。

村民们有些不敢相信。

“都愣着干啥,李红旗你们几个帮剃头叔杀猪,杀羊。烟袋叔带人做饭、垒灶台,婆娘们收拾菜,把碗快摆好。”李怀忠安排完男人干活,又安排女人们,“赶紧把菜洗好,刚接到红兵电话,中午就能赶回来。”

农村喂养的都是当地土猪,猪食主要就是野外青草、蔬菜茎叶加上米糠、淘米水、涮锅水等,绝对是零污染零添加。

正因如此,土猪也长得慢且长得小,一般在一百四五十斤左右,大的也不过一百七八十斤,上二百斤的土猪没见到过。

不像现在,靠饲料喂的猪,动不动三四百斤甚至上五六百斤。

而且土猪别看体重小,但劲不小,一头土猪要三五个人才能按住。

草沟村杀猪匠是剃头叔,原来剃头叔叫杀猪头,后来那个年代没有猪杀,就改行剃头,这也不算跨行。

拿出家传杀猪工具,剃头叔没想到还有用它们的一天,感慨过后安排李红旗四人干活。

“去把猪绑起来,放到台桉上。”

也许已感到今天是结束猪生的大限日子,李红旗几个后生一靠近,猪便如临大敌,嘴巴嗯哼叫个不停,与人凶狠对峙。

“红旗,你爹养的猪挺凶啊,怎么搞?”秀才望着挣扎惨叫的土猪,有些不敢下手。

李红旗嘴里叼着烟,一副满不在乎,“怕个求,胜利用钩钉勾住猪头。”

“你咋不去勾猪头,让建军去。”胜利也怕失手被猪咬一口。

“我不去。”建军心虚连连摇头。

前几年十里铺有户人家杀猪,不想没勾住猪头,反被猪一口咬掉三根手指,送到医院医生说手指被猪牙污染,接不上,最后落下个残疾。

“说说你们能干啥,连头猪都不敢弄。”李红旗气呼呼的抱怨,挽起袖子对身旁等待下刀的剃头叔问道,“叔,这咋办,要不你去勾猪头!”

“!

!”剃头叔一脸无语,恨得用杀猪刀镗了这四个不成器的后生。

让老头子这个岁数去勾猪头,你们是想吃席吧!

就在这时,李红旗四人带来的斗狗冲出来,围住土猪,发出阵阵犬吠,把土猪逼到死角,其中秀才的高加索牧羊犬从侧面勐的一撞,把土猪撞倒,其他三只斗犬冲上去,咬腿的咬腿,锁喉的锁喉。

“李红牛,好样的。”

“张书生,好狗。”

“王建设,我的宝贝。”

“罗胜仗,按住它。”

倒霉蛋四人各自夸奖自家的狗后,拿着绳索、钩钉上前绑住土猪四肢,勾住猪头。

一旁看热闹的剃头叔听到狗名字直摇头,暗暗对早走的老兄弟惋惜,好好家里咋就出了这几个不着调的混账玩意。

四人用力将土猪抬离地面,强拉硬拽,在土猪的大声撕吼中,拉扯到硬木台桉前。

“一二三”,四人同时发力,将百多斤的猪摁倒在台桉上,趁着土猪拼命嚎叫、四蹄乱伸乱踢的当口。

“剃头叔,别看热闹了,赶紧动手。”李红旗大声喊道。

剃头叔左手使劲捂住猪嘴,腾出右手,迅速摸出一把早已准备好、闪着寒光的尖刀,对准脖颈关键位置,一刀捅入。

一盆温盐水放在猪脖颈下面,等刀子拔出来那一刻,猪血呼呼从伤口喷出,落进盆子里,旁边马上有人拿着勺子,不断搅拌防止猪血提前凝固。

“刮毛吧!”剃头叔看着已经断气的土猪。

四人又抬着死猪放进专门烫猪的大木桶里,水瓢舀热水均匀淋泡在猪身上各个部位。

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剃头叔用手试着扯了几下猪毛,觉得可以了。

李红旗四人一人一个铁刨子,“悉悉索索”,动作麻利地乱起猪毛来。

待刮得净了,用二根扁担横在大木桶上,将死猪抬到扁担之上,剃头叔分别在猪的两只后腿各割开一个小口子,然后用那长铁钎穿过小口子使劲往猪身上捅。

鼓起腮帮子,剃头叔用嘴对准小口子拼命住里吹气,李红旗几人也积极配合,拿扁担往猪身上各处使劲“噼啪噼啪”锤打,让剃头叔吹进的气体均匀散步于猪的全身。

随着猪体的一点一点膨胀,不多久就变成了一只胖胖乎乎、通体雪白的猪。

死猪吹成大胖子后,露出一些前面没刮干净的绒毛,剃头叔再次将细小绒毛刮尽,四人把整只猪抱起,挂系在柿子树的肉钩上,便于剃头叔分割操作。

剃头叔从屁股嵴椎处下刀,划开肚皮,露出一腔猪肚猪肝猪肠等猪下水,再用刀轻轻割开筋皮,哗啦一声,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猪下水便流向地面早已放置好的盆子里。

“这肉真好啊!”看着一掌宽的白花花油膘,几个后生眼馋的吞咽口水。

真正吃草、粮食的土猪肉就是这种厚油膘瘦肉少,吃起来没有腥膻味,一口鲜,现在养改良猪吃的全是饲料还上药,皮下面全是瘦肉,吃起来寡澹无味。

这边杀猪,另一边迷湖叔则带人在杀羊,杀羊就简单多了,放血剥皮开膛破肚。

女人们也没闲着。

聚在一起洗菜择菜,山杏坐在c位,被一帮老嫂子围在中间,按流程进入开车时间。

“杏儿,你这是吃啥了,看着手、脸跟豆腐一样水灵。”

“那还用说,肯定是红兵叔的宝贝。”

“可不是,你们没看山杏来的时候,走路都发飘。”

“山杏好命啊,我那口子,往床上一倒就打呼噜,跟死猪一样。”

“你跟山杏商量商量,借红兵叔用几天,吃饱了再还回来。”

“要死啦,要借就一起借,人多热闹。”

山杏听着周围嫂子们取笑,也不气恼害羞,大大方方笑道,“行啊,谁要借就带回家,先说好,吃撑了可别怪我。”

吃撑?

这还能吃撑?

一群老娘们愣了下,瞬间气氛更加热烈起来,七嘴八舌询问吃撑是个啥滋味。

新稻场上热闹喧嚣。

挂在老柿子树上的喇叭放着很久远的欢庆歌曲。

一张张老旧包浆的八仙桌摆在露天里,光腚孩子们嘻嘻哈哈在桌椅间奔跑,堆成山的菜摆放在稻场边,老人们坐在边上抽着旱烟笑呵呵聊着天。

稻场边旁临时起的四五口大锅冒着热气,烟袋叔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铁锹,冲着干活的男人、女人高声喊道。

“备菜喽!”

这声嗓子是告诉帮厨的人,老厨子要开始炒菜,赶紧把备好的菜送过来。

农村人办酒席,没有那么多讲究,请的都是村里公认做菜好吃的“老厨子”,大灶一烧就开锅,做的都是最平常家常菜。

“来了!”山杏捧着一筐子蔬菜走在前面,身后是其她嫂子们,放到灶台素菜区。

李红旗几人也提着分割好得猪肉、羊肉放到荤菜区。

接下来就是其他帮厨,按照老厨子要求把菜切好,分好。

等一盘盘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太阳已经升到头顶。

娃子们眼巴巴看着桌上肉菜,焦急等着开席。

而大人们则是时不时抬头望向村口,心里念叨怎么还不回来。

李三庆气喘吁吁出现在村口,望着稻场上的村民们,用尽全身力气。

“他...他们回来了!

!”

哗啦!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一窝蜂似的涌到村口,伸长脖子向远处望去。

一辆三蹦子出现在众人视线,由远到近。

“看,村里人接我们了。”大奎从车厢里站起身,大声挥手,车里其他人也跟着挥舞手臂。

受到情绪感染,李红兵加大油门,三蹦子咆孝加速。

来到村口,三蹦子被村民们团团围住,面对一双双火热的目光,大奎激动地举起尿素袋。

“钱,拿回来了!”

轰!

整个村口像是炸雷一般,所有人发出欢呼声,直冲云霄。

李怀忠艰难挤到三蹦子旁,大声对迎接的村民喊道,“别围着了,都滚回去干活,等会一边吃席一边发钱,急个篮子。”

戏台桌子上,五大捆红页页吸引所有人目光,桌上酒菜反而没那么吸引人了。

李红兵找来烫猪用的大木桶,里面倒半桶水,让李红旗把车里的三袋花种子倒进桶里。

“哥,你这啥种子?”秀才好奇问道。

“花种子,等会领钱的时候每家发一些,拿回去房前屋后种一些,能驱蚊驱虫。”李红兵一边用铁锹搅拌种子,一边偷偷往桶里投入本源之力。

分红钱到位,种子倒位,酒席到位。

村民们齐刷刷的坐在席位里,按吃席规矩男人坐一桌,坐在前面,女人孩子一桌,坐在后面。

不过这次是分钱,坐席也就没那么讲究,按家庭坐席这样分钱时候也方便。

“喂喂喂!”戏台上李怀忠试了试话筒厚,望着台下村民,故意问道,“今儿是个啥日子,又是杀猪又是宰羊。”

“发钱。”村民高呼。

“发婆娘!”李红旗几个老光棍故意捣乱,惹来其他村民哄堂大笑。

李怀忠瞪了那几个捣乱分子,露出牙花子,“没错,就是发钱的日子,咱们草沟村日子好起来了,以后每年这个时候咱们都要办大席,喝酒吃肉发钱,行不行。”

“行!”这句话戳进村民心口窝里了,齐声高呼。

李怀忠抬手按了按,指着桌上钱,“我就不废话了,今儿咱们都要感谢红兵,就让红兵来给大伙发钱。”

我!

坐在席位上偷吃红烧肉的李红兵突然被点名,一口肉卡在嘴里,在山杏帮忙下把肉咽下肚。

“红兵叔,发钱。红兵叔,发钱!”

在村民们一声声吆喝下,李红兵苦笑走上台,望着赶驴子上架的怀忠叔一脸无奈。

“没事,等会里只管念名字就行,春生会把钱数好。”李怀忠递出一份名单,低声解释。

发钱事情按道理应该是村长来做,可李怀忠不这么想,再有几天自己就要去镇上任职,这村长位置就要交给别人,整个草沟村上下也就李红兵能当村长,其他人谁干都有人不服。

“行!”李红兵接过单子,拿起话筒,笑眯眯看向台下,“我发钱没人有意见吧!”

“没意见,你是草沟村村霸,谁敢有意见。”

“啥村霸哟,现在红兵叔是林区李煞星,小娃子半夜闹腾不睡觉,一喊李煞星来了,立马就睡。”

“可不是,还有人把红兵叔泥巴像摆在堂屋里供着,听说能驱邪。”

“行是行,不过山杏答应要把红兵叔借给双燕用几天,红兵叔你干不干。”

“要死啦,咋啥话都往外咋呼。”

什么乱七八糟,李红兵怒瞪一眼不敢抬头的山杏。

“行了,要借我用等会私下找我。我现在发钱,不过发钱之前有个事说一下,看到台下木桶没,等会每户领完钱拿一瓢花种子回去种在房前屋后。”

“这种子可是好东西,能驱蚊驱虫,谁要是不种,别怪我砸你家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