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谬随即感到,那条蛇上给人熟悉的气息,正在迅速消退,还原出了纯粹的阴冷气息,还有动物般的敏锐本能。
“这一张牌,是魔法师,是序号为一的牌,跟序号为十的命运之轮,有着莫名的联系,这联系,多半就是出在这条蛇身上。”
“就是因为这条蛇,连通着命运之轮,再加上魔法师牌本身就象征着滂湃无尽的魔力,可以创造、演化万物。”
“所以,替换了原本的古埃及月神,还能够组成命运的三女神。”
间隔了一会,声音又起,在心底悠悠,这一回,张天谬品味出点东西,似乎,就那种气息,要较之前弱上不少,不知道什么原因。
是有了一点变化。
“您的意思是,这张牌,是道教留下来的?”
“命运三女神,是三位月神?”
“而现在,缺少了一位真正月神,但是补上来的爱思斯女神,再加上这种魔术师牌,依旧可以发挥着月神的神职,成为命运三女神之一?”
终于,心底的那个猜测,有了几分被实证的意思,当然,还只是一个很侧面的佐证。
“他们,想要干什么?”
心底依旧很受震动,同时嘴上发出感慨,在这一刻,他有感觉,这样的大动作,可能,不是一个所谓的居于绝巅的大人物可以操弄得了的,很可能,是一群人啊……
一群道教的大人物?
那岂不是道教本身了……
可是,道教并不像是西方教那样,有一个统一的教会,没有道教会。
如果道教的大人物,真的能做到这种大的联合,那么,起码在天朝的情报组织这个层级,会打探到一星半点的风声,这是瞒不住的。
但是,据他所知,并没有这样的动静。
特别是,现在道教两大宗派,正得势显赫的青羊宫,跟传统的大教派武当,隐隐有些摩擦,这种时候要搞一个联合,还要无声无息,不是那么容易。
还是说,在这个方面的情报,大明宫在隐瞒我?
张天谬倒是没有拍着胸膛的大包大揽,他念头一转,又有了另外的怀疑。
对于大明宫梨园,他自然不会认为,对方会将他当自家人,那些人,连自家人都不当自己人。
那些人,可能就只有那些戴面具的,会有一个比较深入而坦诚的交流吧?
这也没办法,职业属性使然。
没有回答,当然,张天谬这一声主要是感慨一下,抒发一下情绪,本就不指望会有一个答案,也不会希冀对方会回答。
当然,有一个回应会更好,起码,是不至于有点冷场。
尴尬之下,张天谬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等了一下子,是感应不到那股气息的存在,但到底还是不肯定对对方的意识是否还存在他的身周,但他感觉,还是得防着一点好。
呵呵……
一个在蓝月亮的照耀下的神秘强者,或者是隐秘存在?
想一想,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但另一方面,到此为止,也还没有变现出明显的恶意,只是那种不声不响的动静突然传入他的内心,让人有种放不下的提防和戒备。
又没声息了,张天谬只好将注意力转回自身,回到自身,自然是回到腰间,凝神感受着那条蛇的动静。
经过这位摸不着头脑的隐秘存在的解释之后,张天谬总算是将心头的紧张又放下来一些,在刚放下来的同时,即刻逆转,那颗心又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腰间的那条蛇,不再是在腰间盘着徐徐转动了,突然的一下,动作极快,“嗖”的一下,窜入了他的内衣里,沿着他的腰背脊椎往上绕着钻上来,到达肩膀位置后并没有停下,丝毫不停留猛地往上便的缺口窜过去,沿着胳膊往外边游走,那稍显冰冷而滑腻的触感,令人心里一阵不适,鸡皮疙瘩瞬间浮现在体肤,迅速扩散开来。
衣袖并不长,那条蛇游动的速度也一点不慢,就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张天谬已经感觉有滑腻的触感溜到了手掌的手腕位置,就差一点,就可以探出袖口,被目光注视到。
这一刻,张天谬也不免表现出一点点紧张,这种悬念没有保持多久,稍稍一犹豫之后,那条蛇当即探出袖口,再是稍稍停顿之后,就绕着手掌转了一圈,而后迅速往上,沿着手臂往上行,盘绕着游曳在鲜艳的将军礼服的臂袖外边,缓慢而又坚定。
张天谬一边是有点忐忑,对于这条蛇是否有毒,始终是感到怀疑,虽然眼下基本是可以肯定,这条蛇不大可能就突然给他来一下,可是,单是有毒,而且还是不大可能很容易解的毒,光是想一想,就让人的恐惧止不住地往外飘起。
只是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那张牌上的肖像变成了他的模样,他对于这张牌的感应,越发明晰,可以感到有一种略微隐晦的联系作为两者扯不断的纽带,看不见,但很真实地感受到。
他对于这条往上爬、且越来越靠近他脑袋和脸庞的蛇,突然涌现了熟悉感,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突然,以致于有种是被人强硬灌输进来的感觉,可同时,又有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只觉得熟悉,好像在以前就已经见过面了,而如今,只是再次见面,久别重逢,那曾经泛白、被掩盖被遗忘的记忆,一瞬间鲜活起来,宛如相隔只是昨日。
两种感觉如此泾渭分明,却又确实是真实存在,让人有几分恍惚,分不清梦幻与真实的分野。
就这么几个呼吸的时间,张天谬发觉自己对这条蛇的观感,已经是大为转变了,忌惮和提防大为减退,而那种宛如再相见的熟悉感,越发涌现心头。
那条蛇盘绕着转上转下,并没有就此爬上了肩膀,自然也就没有顺势触碰到脸庞,只是不断地在手臂位置,在左手臂上不断地盘旋着作绕臂运动。
一直不停地徐徐旋转。
这条蛇,有着很细密的鳞片,每一片细密的鳞片都承载着一个隐晦而带有古意古韵的符文,颜色整体呈,嗯……
张天谬这时惊惧与戒备退去,心神自然放在打量蛇的形体本身上,他想要形容一下这条很有熟悉感的蛇,但发现,霍然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这条蛇,似乎在一直变换着颜色,只是转换的时间太快,间隔太短,分辨不出太多的颜色,而呈现出来的,是一种阴暗的色调。
就是是那种略带灰白的暗色调。
但是,只要凝神细看,仔细地注视,你就可以发现,在那阴暗中,色彩是十分鲜明的,且一直在呈现出动态,在乱晃着,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道彩虹划过,有些目不暇接之感。
“就叫你,阴蛇?”
张天谬感觉这条蛇是有灵性的,至于有没有很高的智慧,不得而知,但应该是有灵性的,能够感通人的意念,是可以初步沟通的。
果然,那条蛇有反应,昂起头盯住他好几秒,随后就垂下头,继续做着盘旋运动,一直在绕着手臂转动。
嗯,看这个模样,是应承了,起码也是没有大的意见。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就让它一直盘着左手臂?
张天谬顿感麻烦,这样的一个造型,很惹眼,而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收获了一张命运塔罗牌,虽则他认为就一条蛇,还不至于让人就会被人看出根底,可是,有些情况,还有面对某些特殊的人物,可能就很不保险了。
如果不能让这条蛇不再盘绕在手臂,那起码也要乔装一下,不让人就一眼看出是条蛇。
果然,这条蛇能够通灵,对张天谬的话再度做出反应,弯曲的蛇身在瞬间爆发出光芒,异常亮眼……
张天谬顿时眼睛一眯,是被强光刺眼,也是心中一惊略有所思,很浓郁的魔法元素……
果然,是魔法师牌!
魔力澎湃,宛如潮汐升降,令人生畏。
那条看着是灰色的活蛇,在一阵光芒直呼,形象大变,外在的形体已经看不出是一条蛇了。
“是一个手镯?”
“一个水晶雕琢的镯子?”
随着张天谬不禁疑惑出声,水晶般纯净的手镯滑落手臂,落到了手腕位置,被手掌所挡住不能继续滑落。
手掌肌肤的细腻与镯子的白净,互相映衬,相得益彰,一瞬间造就的意境,略微唯美。
张天谬对这个变化很满意,只是有一点觉得稍显不足,这条阴蛇没考虑他的审美要求,一个大男人,还是身着军装的男人,戴着个手镯,女性化明显了点……
不过呢,就这样吧……
“嗯,要不,还是再换一个?”
“太招摇,我也不好露出来啊?”
张天谬也不管对方作为一条蛇能不能真的懂他表达的意思,更细致更生活化的内容,但对方是可以通灵的奇物——嗯,应该还不能说是灵兽之类的吧——那就姑且一说,没准真的能跟他心灵相通。
虽说,凭着感觉,对方不可能会搭理他,但他还是有点受不了这有点明显女性化的打扮,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一名军人,但即便他不在帝国军的序列之内,可身穿着一件代表着千千万万帝国军军人心目中几乎是最高荣誉的五星上将军礼服,再配上手腕上的晶莹剔透手镯,那个新形象……